曾山覺得,這次花十根金條,換來的情報不值。但薑天明則不然,孔祥宇的情報,從側麵證實了滕昊祖的情報是真實的。政保局確實有一條鯽魚,像一個幽靈般,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薑天明暗下決心,不管如何,都要將這條鯽魚釣出來,將他“清蒸”或者“紅燒”。雖然孔祥宇的胃口越來越大,張嘴就要五十根金條,但薑天明也沒有拒絕。如果他真的能提供鯽魚的準確情報,五十根金條,自己也認了。
要知道,陽金曲去上海請滕昊祖的時候,不過是花了二十根金條罷了。當然,每個月,還會支付滕昊祖三百大洋。但是,真正算起來,滕昊祖的待遇,還沒有孔祥宇高。
這麼大一筆錢,薑天明也很肉痛。但是,為了挖出這名潛伏者,哪怕再大的代價,他也能夠接受。
朱慕雲對緝查三科,進行突擊檢查後,他就將事情交給了杜華山。審訊犯人,特彆還是要用刑,並不是朱慕雲所擅長。至於陸冠峰,是否與軍統真的有關,他也不關心。工作上的事情,他隻對李邦藩負責。如果李邦藩滿意了,他也就滿意了。
陸冠峰被陽金曲接手後,一處的人也都撤回了鎮南五金廠。陽金曲審訊犯人,不會讓彆人觀摩。況且,陸冠峰已經招得差不多了。甚至,連他打了多少“手槍”,都沒敢隱瞞。
“陽處長,你可來了。”陸冠峰見到陽金曲後,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他被朱慕雲帶到六水洲上,馬上就用了刑。原本,他已經沒有了生的念頭,但看到陽金曲突然出現,而杜華山和朱慕雲,突然不見了,他突然看到了曙光。
“受苦了。”陽金曲親自將陸冠峰放了下來,陸冠峰被吊在半空中,隻讓他腳尖著地。這是很痛苦的。
對陸冠峰來說,隻要能站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當然,如果能把手上的繩索也解開,完全就是上天堂了。
“也沒帶什麼東西,你將就一下吧。”陽金曲將陸冠峰的繩索解開,遞給他幾個用牛皮紙包的包子。
“謝謝……。”陸冠峰見到包子,兩眼放光,拳頭大的包子,一口就被他塞進嘴裡。他很喜歡嘴裡塞滿食物的感覺,這幾天他粒米未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說說吧,你是怎麼跟蔣國仁勾結的。”陽金曲等陸冠峰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問。
“陽處長,我跟他從來就不是勾結,是他一直想巴結我。”陸冠峰說,科長的職務不算高,但在緝查科,科長的權力很大。緝查三科負責城東,所以從城東進出的貨物,都得通過三科的檢查站。每天經過檢查站的貨物,不計其數。誰想發財,必須跟他搞好關係。
“你最好跟我說實話,否則你永遠也走不出去了。”陽金曲冷冷的說。
朱慕雲此時也在六水洲上,他是來處理人質的。從九頭山上,贖回來的八十四名人質,其實有錢的幾個,已經通過關係打點,交錢回去。剩下的人,也有五人交了五根金條。朱慕雲隨後把價格降下去,四根、三根,一直降到兩根,都無人響應。他隻能做最壞的打算,所有人都交不出錢,讓他們做工償清。
朱慕雲早就與城內的實業家聯係過,雖然六水洲上的七十多人,都還算壯年,但他們不能長期做工,隻是把工資拿來抵贖金,所以願意請他們的人,並不多。最後,還是朱慕雲找端木強,才把這些人給安頓好。
見到朱慕雲要動真格的,最終,又有十來人,願意交錢。畢竟兩根金條,隻有三百大洋。雖然價格還是貴得離譜,但已經在他們可承受的範圍內。
“慕雲,你是怎麼說動我父親的?”端木真作到碼頭後,給朱慕雲打了個電話,他是來接人的,讓朱慕雲把人送到碼頭。見到朱慕雲後,他就急不可耐的問。
“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父親沒道理反對。”朱慕雲微笑著說,這些人的工錢,全部交給經濟處。工廠那邊,隻需要提供食宿就可以了。另外,經濟處還會派兩個警衛班,去監督他們。順便,也負責了工廠的安全。
兩個班的警衛當護院,這樣的待遇,在整個古星都是不多的。端木強仔細衡量之後,才決定接收這批人。而且,全部安置到他的染坊。
“上次那批槍,他們都很滿意,下次準備再買點。”端木真作到了朱慕雲的辦公室後,隨意的靠在沙發上,說。
“他們要買槍,我當然歡迎。但是,你自己沒夾帶吧?”朱慕雲說,上次收了端木真作的那筆美元後,他馬上就單獨找到了費利克斯,向他訂購了兩百條步槍,一百隻手槍,以及相關的子彈。
這樣的小生意,費利克斯原本是不願意接的。但朱慕雲給他交過贖金,又是於心玉的男朋友,他勉強同意。但他也很疑惑,這種事情,交給於心玉處理就可以,何必找自己呢?但朱慕雲提出,自己與於心玉是戀人,儘量不要摻雜生意。況且,他也需要多賺錢,好給於心玉一個驚喜。
“一把,這總行了吧?”端木真作伸出一根手指頭,不滿的說。
“一把也不行,你真要槍的話,到時候我給你想想辦法。”朱慕雲說,賈曉天被槍斃後,他一直沒有去啟那筆金條。根據他的經驗,有錢的地方,可能會有槍。如果給端木真作一把“黑槍”,自己才不會太過擔心。
“這可是你說的?”端木真作高興的說,朱慕雲輕易不會答應彆人,可一旦他答應了,一定會言而有信。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但這些人,你可得幫我多留意,工錢也算優厚點。”朱慕雲說,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變成了一個生意人了。
端木真作正要說話,朱慕雲辦公桌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朱慕雲抓起電話一聽,馬上恭敬的說:“處座,有什麼指示?……是,但我那裡不方便。是,我馬上回去。”
“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朱慕雲不好意思的說,剛才是李邦藩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張百朋已經回來了。
據張百朋所說,這次的上海之行,有了重大發現。但李邦藩與張百朋,不宜在政保局見麵,張百朋也不好出現在二處,李邦藩讓朱慕雲馬上回家,在他家與張百朋見麵。
朱慕雲進入警察局上班後,家裡很少會有生人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李邦藩才特意選擇,讓張百朋去朱慕雲家。並且,張百朋此次回古星期間,會住在朱慕雲家。幸好,朱慕雲隨時都在準備,有人會到家裡來。回家的時候,他就在權衡,讓張百朋住在家裡,會不會暴露地下室和暗道?
最後朱慕雲的結論是,不管張百朋在這裡住多久,他都很難發現地下室和暗道。除非,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讓這樣一個職業特工,一個人待在自己家裡,實在太冒險了。
朱慕雲的地下室內,還有一間小的地下室。那裡麵才存放著朱慕雲的很多機密,比如說他的密寫本,用來記錄現在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很難看得懂。還有遲瑞琪留下的那箱手槍,他也放在最下麵的地下室。
朱慕雲到家的時候,張百朋正在他屋外徘徊。他是在火車站給李邦藩打的電話,接到通知後,直接就到了這裡。所以,他反而比朱慕雲先一步到家。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朱慕雲停好車,馬上給張百朋開了門,讓他進了院子。關門的時候,朱慕雲望著對麵的房子,突然若有所思。
“你這個地方很清靜。”張百朋提著一個小包箱,穿著西裝,還帶了條圍巾,一般人,根本就不會發覺,他就是二處的處長。
“清靜是清靜,但是,總務科的劉澤華,就住在對麵。”朱慕雲提醒著說,張百朋住在自己這裡,他在家的時候,是不用擔心的。怕就怕張百朋因為職業習慣,喜歡在家裡到處亂翻,那就麻煩了。
“劉澤華住在對麵?”張百朋驚訝的說,如果這樣的話,他想住在這裡,很容易暴露身份。怪不得劉澤華在總務科的工作,越乾越有經驗,也不見朱慕雲怎麼指點他,原來如此。
“他也不會經常來我家串門,隻會偶爾來。你不用急,我給二處掛個電話,讓他今天加班。”朱慕雲當著張百朋的麵,給二處的華生去了個電話,讓他今天晚上,把總務科的報表全部造好。
這麼大的任務,現在又快下班了,華生自然完不成。朱慕雲要的,就是華生今天乾不好。既然華生在下班之前,無法完成工作,晚上就隻能在那裡過夜了。
“張處長,這趟上海之行,收獲頗豐吧?”朱慕雲給張百朋倒了杯水,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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