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真作回到顧家後,馬上把顧德銘被關在六水洲的消息,告訴了顧德銘的父親顧傳儒。讓他意外的是,顧傳儒得知是政保局綁架了顧德銘後,反而沒有了之前的焦慮。
“顧伯父,政保局無法無天,我看應該向市政府要人。”端木真作說。
“市政府與政保局是一丘之貉,他們肯定不會承認。”顧傳儒搖了搖頭,為了救回顧德銘,他已經用儘了所有的關係。但是,在這件事上,所有人的回複,都驚人的一致,他們沒有辦法。
“靠政府部門,是沒有辦法了。乾脆,把事情捅給記者,在報紙上揭露他們的醜行。”端木真作說。
“萬萬不可。”端木強堅定的說。他與顧傳儒是幾十年的生意夥伴,顧家出事,端木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真作賢侄,隻有德銘救回來後,才能把真相告訴記者。”顧傳儒緩緩的說。
“朱慕雲到底是什麼態度?是不能救,還是不敢救,或者是不想救?”端木強問端木真作。他與朱慕雲認真的談過一次,那次談話,讓他受益匪淺。現在,他也成了顧家錢莊,最大的貸款客戶。
“朱慕雲貪得無厭,既不能救,也不想救。”顧傳儒說,朱慕雲當時還隻是副科長,就敢張嘴借十萬元。而且,他也沒聽說朱慕雲做了什麼生意,他很擔憂,朱慕雲的那筆貸款,能否按照歸還。
“他也有自己的難處,而且也沒有把路堵死。”端木真作說,朱慕雲能打探到顧德銘在六水洲,就已經是幫了忙。要不然,現在他們還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到處亂飛。
“朱慕雲隻是緝查一科的科長,能幫我們打探消息,已經很不錯了。顧兄,想要救人,恐怕還得找國軍。”端木強突然說,他所謂的國軍,是指重慶方麵。
雖然日本占領了古星,但重慶在古星的活動,並沒有停止。比如說,他們這些富商,重慶一直在動員,讓他們往西南方向搬遷。
“隻要能救出德銘,哪怕找日本人,我也沒意見。”顧傳儒說,葉明澤為了逼他就範,竟然使出這麼卑鄙無恥的計謀,實在令人不恥。
“顧兄,德銘回來後,你有何打算?”端木強無聲的歎了口氣,就算顧德銘能回來,恐怕顧傳儒隻能讓步,如果他想待在古星的話。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們要是逼得太緊,我就去重慶!”顧傳儒冷冷的說。
顧傳儒的要求,很快反饋給了重慶方麵。而重慶又把任務,交給了古星站。政保局的事情,鄧湘濤第一個想到了朱慕雲。沒有誰,比朱慕雲更適合去完成這個任務了。
“此事何必找我呢,交給馮梓緣和宋鵬。李邦藩天天盼著他們能立功,現在機會來了,肯定會從旁協助。”朱慕雲微笑著說。
“這可是薑天明下令綁的人。”鄧湘濤說。
“你彆忘記,李邦藩可是日本人。他為了讓馮梓緣和宋鵬立功,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朱慕雲說,李邦藩性格堅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與薑天明一爭高低,絕對不會錯過機會。
“那行,我把任務交給他們,如果他們失手,你再出馬。”鄧湘濤說,隻要能完成任務,不管誰出手都是一樣的。
“這件事的起因,是中江實業銀行想並購顧家錢莊。如果能做通顧傳儒的工作,讓他向中江實業銀行低頭,事情就容易了。”朱慕雲說。
“中江實業銀行有南京政府的背景,更有日本人撐腰。如果讓他們在古星做大,最後損失的,可還是我們中國人。”鄧湘濤語重心長的說。
“既然如此,顧傳儒怎麼不搬到重慶?”朱慕雲奇怪的問。
“古星這麼多人,都要被日本人欺淩,他們都得搬走?”鄧湘濤冷聲反問。
鄧湘濤讓馮梓緣和宋鵬,成立一個營救小組,馮梓緣擔任組長,負責營救六水洲上的顧德銘。鄧湘濤的要求很苛刻,不但要把顧德銘順利救出來,而且不能讓政保局再打顧家的主意。
關係到自己天字號和地字號兩大臥底,李邦藩得到朱慕雲的彙報後,馬上把張百朋叫了過來,一起商議。
“局裡為何要秘捕顧德銘?”張百朋問,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李邦藩說起,他都不知道。政保局不會隨便秘捕人,一定是顧德銘有問題。
“中江實業銀行想並購顧家錢莊,顧傳儒堅決反對,葉明澤要求政保局出手,薑天明正好缺錢,就綁了顧傳儒的兒子顧德銘。”李邦藩已經打聽清楚,薑天明綁顧德銘,可以說是公私兼顧。
“綁顧德銘沒關係,但用不著張嘴就要兩百根金條吧?”朱慕雲說。如果不是兩百根金條,顧傳儒早就付了錢,也就沒有這檔子事了。
“這就是問題之所在。”李邦藩點了點頭。如果顧傳儒付了錢,馮梓緣和宋鵬,也沒有機會表現了。但中江實業銀行的事情,也很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我們既要幫他們完成任務,又得讓顧家錢莊屈服才行。”張百朋說,天字一號和地字一號的任務,必須要完成。但是,也不能壞了中江實業銀行的事。
作為日本特務人員,他當然清楚,這個中江實業銀行,其實是為大日本帝國籌集資金的。相比來說,這件事更加重要。
“這次綁了顧德銘,想必顧傳儒已經知道厲害。明天讓中江實業銀行再跟顧家錢莊談,顧傳儒不屈服是不可能的。”朱慕雲說。
“沒錯,隻要這個問題解決,剩下的就不是問題。”李邦藩說,作為日本特務,他首先考慮的,當然是大日本帝國的利益。中江實業銀行,是為大日本服務的,不能因為馮梓緣和宋鵬,而影響到中江實業銀行的利益。
“我看,可以讓朱君,先去做做顧家的工作。想必,顧傳儒為了讓他兒子回家,會讓步的。隻要顧家讓了步,到時候再放人,也容易了。”李邦藩對朱慕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