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作案。

或者說是自己人作案。

警員隻是被騙了，警員成了犧牲品。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日本人自導自演的情況下。

如果不是，那麼餘驚鵲說的全都是廢話。

可是現在，他隻能認為是日本人自導自演，賊喊捉賊，不然他現在都調查不下去。

確定熟人作案，那麼案發現場其實是沒有太多價值的，這個人有經驗，不會留下來太多線索讓餘驚鵲去找。

那麼就隻能見一見當天，警員詢問過的學生。

在餘驚鵲看來，這個日本人安排的潛伏人員，就是偽裝成了學生，然後故意被這個警員審訊，其實就是想要引這個警員，晚上後山見麵。

“學生都找過來了嗎？”餘驚鵲對李慶喜問道。

“已經找到了。”李慶喜急忙說道，他知道今天餘驚鵲心情不好，自然是處處小心，擔心觸了黴頭。

其實李慶喜也知道，是自己辦事不力。

可是他心裡也委屈，找不到線索，他就算是想要找到凶手，那也找不到啊。

而且李慶喜覺得，餘驚鵲今天也不可能找到凶手。

學生被找了過來，四男三女，七個學生，這就是警員當天詢問過的學生。

七個人站在這裡，看到餘驚鵲，很多人眼神之中有憤怒，不過又低頭給隱藏下去。

看著眼前的七個人，年紀都不大，餘驚鵲說道：“都自我介紹一下。”

七個人開始自我介紹，很多人就是說個名字，家住在什麼地方。

從七個人的口音裡麵，餘驚鵲沒有聽出來什麼，沒有人聽起來像是日本人。

或許是日本人安排的中國人臥底在學校裡麵？

雖然有這樣的可能，但是餘驚鵲更加傾向日本人。

畢竟他們還是更加相信他們的人，而且日本人的間諜非常多，超出你的想象。

七個人沒有口音，說明起碼這個日本人是中國通。

可是年紀放在這裡，都不大，不可能和劍持拓海還有魚向海一樣，是在中國成長起來的。

你調查七個人的資料，是沒有用的。

日本人既然敢安排他進來學校之中，就一定做好了的資料，你怎麼查也沒有用。

而且資料就是學校這裡要的，都是日本人，難道還不好弄嗎？

現在如何判斷？

其中一個人，殺了警員？

如何判斷？

如果這個人，和劍持拓海一樣，餘驚鵲是真的不好判斷，因為劍持拓海，隻要他不說話，沒有人能看出來劍持拓海是日本人。

但是麵前的人，應該隻是一個中國通罷了，你說和劍持拓海比的話，餘驚鵲認為還差得遠。

既然差得遠，就有辦法甄彆出來。

餘驚鵲走到一個房間之中，對李慶喜說道：“讓他們一個一個進來。”

餘驚鵲坐下之後，李慶喜就帶了第一個人進來，餘驚鵲對李慶喜說道：“出去看著他們，不要讓其他人交頭接耳。”

李慶喜出去之後，房間之中就剩下餘驚鵲和麵前的這個人。

“坐吧。”餘驚鵲說道。

這個學生很緊張，但是又不想表現的自己很軟弱，餘驚鵲說讓坐，他就自己坐下。

他努力的直視餘驚鵲，卻有被餘驚鵲的目光看的有點不自在，將眼簾低垂。

這樣看的話這個人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日本人訓練出來的間諜，這些本事還是有的，所以餘驚鵲不能大意。

“大學生，喜歡學習吧？”餘驚鵲反而是開始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麵前的人不知道餘驚鵲是什麼意思，隻能點頭說道：“嗯。”

“喜歡看課外書嗎？”

“一直學習，也不行啊。”餘驚鵲語氣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看過。”學生回答。

“紅樓夢喜歡嗎？”餘驚鵲問道。

然後說道：“我也挺喜歡紅樓夢的，林黛玉和賈寶玉，還有薛寶……什麼的愛情故事……”

眼前的學生，眼底對餘驚鵲劃過一絲鄙視說道：“是薛寶釵，愛情故事有些不客觀，不如說是榮辱興衰。”

學生覺得餘驚鵲露怯，明明就是特務科的大老粗，就沒有看過什麼書，在這裡給自己裝大尾巴狼。

餘驚鵲好像是沒有看到學生眼神深處的鄙視一樣，笑著說道：“對對對，看的時間長了，忘了。”

“我看你是根本就沒有看過，就是道聽途說。”學生心裡暗自說道。

“還有三言兩拍，我也很喜歡，喻世明言，警世……”

看到餘驚鵲想要裝大尾巴狼，又是裝了一半裝不下去了，學生忍不住譏諷的開口說道：“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

“對對對。”餘驚鵲又是點頭說道。

“還有聊齋誌異，你最喜歡哪個故事？”餘驚鵲饒有興趣的問道。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我是新唯物主義者。”學生不屑的說道。

餘驚鵲有點尷尬，然後說道：“嬰寧這個鬼，我覺得挺可憐的。”

“那是狐狸，準確的說是狐狸和人的孩子，不是鬼。”好像鄙視餘驚鵲很有意思一樣，這個學生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還說你不喜歡，你看你都知道啊。”餘驚鵲也嘲笑的說道。

學生好像是臉上有點掛不住，反駁說道：“這些書，是個人都看過。”

學生，讀書識字，看課外書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且現在，書籍確實不多，這些書算是流傳比較廣的。

學生自然是都看過，他說是個人都看過，反而是暗諷餘驚鵲不是人，沒有看過。

對於學生在語言上占便宜，餘驚鵲好像是沒有聽明白一樣，開始詢問警員的死。

問了幾句，學生就老實回答，反正他沒有殺人，他自然是不擔心。

“今天的話，不能告訴任何人，記住了嗎？”餘驚鵲說道。

“什麼都不能說嗎？”學生問道。

“是任何人，任何一個字都不能說，不然後果很嚴重。”餘驚鵲一臉認真的說道。

在學生看來，這就是餘驚鵲擔心自己丟人的樣子被人知道，不過這段時間，學生死了不少，他也不敢說出去。

隻能點了點頭，不吭聲。

之後餘驚鵲就讓李慶喜將這個人帶出去，然後叫另一個學生進來。

餘驚鵲問的這些問題，就算是在測試這個學生，究竟是不是中國人。

那些書，普通人可能很多都沒有看過。

但是學生不同，他們雖然是學習知識，但是課外書也會看。

而且餘驚鵲不僅僅是通過這三本書來問，如果後麵的學生，對這三本書不熟悉的話，餘驚鵲就會換一本書來問，總之是要確定，這個人，究竟了解不了解這些東西。

你可以做一個中國通，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劍持拓海這個地步，那麼一定有你所不了解的地方。

剛才問題的如果去問劍持拓海，他的回答，一定和麵前的學生一樣，甚至還能坐在這裡，和餘驚鵲好好討論討論書中內容，因為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所以這個辦法，不是適用於任何人，起碼在劍持拓海身上就不適合。

但是麵對外麵的學生，這個年紀的日本間諜，餘驚鵲覺得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