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蔡望津辦公室離開，餘驚鵲先去了學校，負責帶隊調查。
線索不多。
死掉的警員為什麼會出現在後山這個沒有人來的地方，地上的腳印也隻有警員一個人，凶器沒有學生認識。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有學生認識，也不會有人說出來的。
調查的進展不大，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繼續調查，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留在學校裡麵，而且調查的力度可以再大一點。
冰城文壇的一些人，已經開始給日本人壓力，想要學校有一片清淨之地。
可是警員死在學校之後，這些文人給的壓力，也就不複存在了。
學生們有些人是拍手叫好，覺得警員死得好，但是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危險是什麼。
一天的調查結束，李慶喜給餘驚鵲彙報了一下，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
原因是學生不配合工作，就算是昨天晚上，真的有人看到了這個警員，跟著一個學生去了後山，也不會有人說出來的。
看到進展不順利，李慶喜提議說道：“股長，我們設置一些獎勵吧，有人提供線索，就給錢，而且我們可以保護他們的身份，不會被其他學生知道。”
李慶喜這陰險也是真陰險。
這個辦法餘驚鵲也想到了，他不想說，可是現在李慶喜說出來，他沒有理由拒絕。
隻能點頭說道：“行，將消息放出去，就說可以秘密提供情報，隻要有用，不管抓不抓得到凶手，都會有金錢獎勵，數額定高一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麼在金錢的利誘下，說不定就會有人站出來，泄露消息呢？
金錢的誘惑，就算是你還沒有踏出校園，對你也是有吸引力的。
李慶喜去負責這件事情，餘驚鵲跑去找孔晨。
和孔晨見麵之後，餘驚鵲問道：“你都知道了嗎？”
孔晨點頭說道：“知道了。”
餘驚鵲是先回去特務科，彙報了一下，才來找的孔晨，這樣路線也就不奇怪了。
學校裡麵的事情，孔晨果然已經知道。
餘驚鵲說道：“不會是組織的學生，沒有忍住吧。”
“不是組織的人，這種事情會帶來嚴重的後果，組織發展的學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組織已經詢問過了，不是他們乾的。”孔晨回答了餘驚鵲的問題。
其實餘驚鵲也認為應該不是組織的人做的。
畢竟這件事情，確實衝動了些。
“學生之中，有嫉惡如仇之輩是好事情，但是這一次帶來的後果不太好。”
“原本日本人迫於壓力，對於學校的調查可能會有所收斂，特務科說不定都會被撤回來。”
“隻是現在……”餘驚鵲沒有說下去，孔晨也明白。
“是組織聯係了一些文壇上有影響力的先生，一起給日本人壓力，現在功虧一簣。”孔晨的話餘驚鵲不奇怪，他知道背後應該有組織的力量在。
而且那些人也願意幫忙，畢竟學校，誰願意看著亂糟糟的。
不是一個學習知識的地方，反而是變成了特務科的戰場。
“其實一些文人不願意我們的做法，覺得我們不應該將學校變成戰場，不應該將特務科的人引到學校裡麵去。”
“其實就是不太讚成我們，在學校發展組織的人。”孔晨無奈苦笑著說道。
餘驚鵲覺得能說出來這種話的文人，算是比較迂腐的文人。
國將不國，學校還是學校嗎？
這些學習了先進知識的人，如果連自己的祖國是什麼，連自己應該做什麼都不知道，那麼還算是一個學生嗎？
那些文人，覺得隻要不鬨事，每天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就和往常一樣嗎？
是，他們是和往常一樣，甚至是日本人還對他們客客氣氣。
但是普通的老百姓呢？
“迂腐。”餘驚鵲不得不說一句。
“這些先生年紀大了。”孔晨幫著說了一句好話。
餘驚鵲搖頭說道：“這不是年紀大不大的問題，老教授的年紀大不大，看的不是明明白白嗎？”
餘驚鵲認為，年紀大隻是一個方麵，難道以前讀的書裡麵，就沒有教你什麼叫保家衛國嗎？
學校是不應該變成組織和特務科的戰場，但是大半個中國都變成戰場了，你一個學校能幸免於難嗎？
餘驚鵲說道：“現在我們要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那些文人，不管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之前都給日本人說了這件事情，想要學校變得清淨。
隻是警員死了之後，他們的話就不管用了，現在需要想到一個新的解決辦法。
孔晨低聲說道：“組織還沒有來得及商議，雪狐這裡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事情是昨天晚上發生，組織確實是沒有時間做出決定，甚至是孔晨也是連夜知道的，不然消息不會傳的這麼快。
聽到孔晨的話，餘驚鵲歎了口氣說道：“這樣下去，就算是組織發展的學生都能忍住，那麼學校裡麵，也要冤死不少人。”
之前的兩個學生，就這樣被日本人弄死了，之後還有多少呢？
孔晨想起來這件事情，眉頭緊攥，恨不得將日本人挫骨揚灰。
“我和雪狐大概商議了一下，現在最簡單的解決辦法，或許就是抓到凶手，給特務科和日本人一個交代。”
“之後那些老先生繼續出麵，讓日本人收手，畢竟他們要找的凶手，已經找到了。”孔晨說道。
抓到凶手，給日本人一個交代。
犧牲一個人，救很多人？
餘驚鵲搖頭說道：“不行，我們這樣做，對那個人不公平。”
那個人敢殺警員，抗日救國的決心就表現出來了，如果還要將這個人抓到，交給日本人，從而讓學校脫困，餘驚鵲覺得心理上接受不了。
如果非常非常理智的來判斷，一個人換很多人，你或許覺得值得。
但是生命，是不會有等價交換的。
每一個人的生命都隻有一次，你沒有權利決定對方的生命，是什麼價值。
聽到餘驚鵲拒絕，孔晨笑了笑說道：“當時雪狐就說了，你不會同意的。”
“難道你同意？”餘驚鵲對孔晨問道。
孔晨搖頭說道：“我也不同意。”
“可是特務科已經在學校裡麵調查了，如果調查到了凶手，你能不抓人嗎？”
“如果你抓了人，那麼這就是一個解決之法。”孔晨非常理智的說道。
他們都不希望用這個人的犧牲，來換取什麼，可是如果這個人被抓到了呢？
到時候，或許這就是一個辦法。
餘驚鵲不得不承認，孔晨說的很有道理，特務科在調查在抓人，如果真的有人提供了線索，那麼餘驚鵲能怎麼辦？
還能當著這麼多警員的麵，將人放跑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