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聯絡人的事情,餘驚鵲心裡其實有猜測。
他加入組織,參加工作不是一年兩年了,一些事情心裡自然會有所預料。
木棟梁的身份變化,造成了現在的一切變化,木棟梁要負責的東西太過重要,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餘驚鵲更加重要,兩個如此重要的人,經常見麵那必然是不行的。
組織安排新聯絡人,餘驚鵲早就猜到了,現在聽木棟梁說出來,也隻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罷了。
至於你說信任與否?
其實說句不好聽的,對於組織的同誌,餘驚鵲都是信任的。
但是有一點,刑具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的。
那些被敵人摧殘的死去活來,最後承受不住痛苦開口的人,你讓餘驚鵲怎麼去評價他們?
餘驚鵲從來就不會評價這樣的人。
如果隻是為了求一個死字,而開口的人,餘驚鵲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和理由去評價。
你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苟且偷生,為了苟延殘喘開口,那麼你就是叛徒。
可是那些開口,隻是為了死的人?
你讓餘驚鵲怎麼說?
那種時候,餘驚鵲覺得語言已經有些徒勞,那種刑具就不應該用在一個人身上。
所以餘驚鵲保持沉默。
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餘驚鵲自己,組織的聯絡人,如果工作失誤,被抓了怎麼辦?
到時候他承受不住開口了又怎麼辦?
難道餘驚鵲到時候還要怨天尤人,還要怪這個同誌嗎?
這才是餘驚鵲要擔心的問題。
他是特務科裡麵摸爬滾打,他經曆多,見得多。
那種錚錚鐵骨的戰士,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看起來就好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最後隻求一死的人,餘驚鵲見過。
所以這才是他擔心的點。
組織安排的聯絡人,不可能直接投靠日本人,被抓之後也會寧死不屈。
但是敵人不讓你死啊,你死不了的話,結局就不好說。
陳溪橋便是知道餘驚鵲擔心這一點,才會讓木棟梁告訴餘驚鵲,完全可以信任。
餘驚鵲並沒有杞人憂天,既然陳溪橋說了可以信任,他就相信。
至於那些事情,那是以後的事情。
木棟梁說道:“雪狐說,聯絡人這幾天就到冰城,到了之後雪狐會讓你過去,見一麵。”
“不是冰城的人嗎?”餘驚鵲覺得,如果是冰城的人,來做聯絡人,會更加方便一點吧。
“是冰城人,隻是這幾天不在冰城。”木棟梁解釋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餘驚鵲表示自己明白。
和木棟梁的交談結束,餘驚鵲知道接下來兩人見麵就不能那麼頻繁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餘驚鵲其實見不見木棟梁都行,隻要大家在冰城都平平安安就好。
心裡想起了顧晗月。
顧晗月和木棟梁,都是做了餘驚鵲和陳溪橋的聯絡人之後,開始變得責任重大。
餘驚鵲不知道這對兩人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責任大了危險就大。
兩人現如今都算是獨當一麵,餘驚鵲送走了顧晗月,送走了木棟梁。
其實你說擔心,更多的是開心。
他們隻是負責的東西更加重要罷了,又不是死了。
要是那一天真的送他們上路……
餘驚鵲搖了搖頭,這個畫麵他不敢想,他見得多,聽得多,經曆的多。
不表示餘驚鵲就麻木不仁,現如今想象這樣的畫麵,都會讓餘驚鵲覺得不舒服。
回到家中,在書房坐了一會,就上樓休息。
這種瑣事,餘驚鵲沒有告訴季攸寧,隻是關心了季攸寧的工作。
“沒有危險,現在已經很小心了,組織也給我減少了任務。”季攸寧說道。
軍統必然是要保護季攸寧的,因為季攸寧的能力,不僅僅是發報。
還有解密,和暗殺。
說句實在的,要是發報真的太過危險,軍統寧願讓季攸寧再也不發報,也不會讓季攸寧以身犯險。
因為她的能力很多,不是隻有發報。
“你呢?”季攸寧關切的問道。
“我很好。”餘驚鵲確實很好,事情都解決了,而且獲得了更多的信任。
木棟梁這裡也是好事情,組織的計劃終於成功了,冰城的線路得到了彌補。
“那就好。”季攸寧笑著說道。
季攸寧其實很好滿足,她想要的不多,勝利平安而已。
隻是這個年頭,反而看起來好像是一種奢侈品。
“沒有日本人再去你們學校裡麵調查了吧?”餘驚鵲問了一句。
他擔心劍持拓海這個人,賊心不死。
“沒有。”季攸寧搖頭。
淺草秀一看來也是防著劍持拓海呢,將這些可能會出現的調查。都給隔絕了。
兩人聊了聊最近事情,就躺下休息。
之後的幾天,沒有大事情發生,餘驚鵲帶隊行動了一次。
破壞了一次軍統這裡的暗殺行動,劍持拓海也帶隊行動了一次,組織也被破壞了一次行動。
好在都沒有出現後續大問題,隻是有件事情,算是比較嚴重的,隻是報紙上都沒有刊登,被日本人給封鎖了消息。
橋本健次坐在餘驚鵲辦公室,說道:“真的炸死了九個人嗎?”
餘驚鵲點頭說道:“應該是,附近的警署先到的現場,後來被趕走了。”
“蘇俄的人,還真的是陰魂不散。”橋本健次說道。
冰城一家日軍俱樂部,被蘇俄的人給炸了。
死了九個人,其中四個是日軍軍官,兩個日本藝妓,還有三個日本士兵。
蘇俄第一次的報複就是炸死了警察廳不少人,隻是蘇俄的人覺得沒有報複到日本人,他們不服氣,不甘心。
所以這麼長時間之後,有了這第二次的報複,這一次事情可不算小。
日本人礙於麵子,隻能封鎖消息。
封鎖消息隻是報紙上不敢刊登,可是餘驚鵲他們這種人,該知道還是會知道。
橋本健次說道:“蘇俄的人就像是瘋狗一樣。”
“是啊,可能接下來還會有報複計劃,要小心一點。”餘驚鵲說道。
蘇俄的人做事情,有顧慮,但是顧慮比組織少得多。
他們說到底不是本土作戰,而且冰城的白俄和猶太人也不少,他們隱藏身份也方便。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都不怕傷及無辜。
這些蘇俄方麵的人,讓日本人很頭疼,這一次這種爆炸襲擊,讓日本人措手不及。
這件事情,餘驚鵲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因為蘇俄方麵不可能什麼行動,都告訴地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