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殿下,請聽吾等解釋!”
眼看贏時糾集的數百各王府親衛,被傅安帶領的區區一百天府軍團精銳打的落花流水,慘不忍睹。
而贏時此刻也變成了鬥敗的公雞,失魂落魄的呆在了那裡。
由狂喜,到暴怒,再到冷靜下來後的絕望。
陷入包圍中的贏皓,忽然高聲對對麵的贏曆喊道。
眼神和語氣都極為誠懇……
贏曆麵色淡淡,眼神平靜的看著贏皓。
儘管他站在地上,而贏皓高坐馬上,可贏曆還是以一種俯視的眼神看著贏皓。
如同裁決!
這種眼神讓贏皓心裡極為不舒服,可他卻懂得識時務。
贏皓拱手笑道:“太孫殿下,吾等隻是想來尋太孫殿下,以殿下為主,一起去皇帳救駕!不知緣何會鬨到這個地步?可是有奸詐小心,離間我天家骨肉?”
說著,他的目光瞟向了傅安……
然而,贏曆除了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嘲諷笑容外,並沒有其他反應,更沒有答他話的意思。
隻是,卻也沒有讓傅安等人,快速結束戰鬥。
而是如同在做一個貓戲老鼠的遊戲,明明已經包圍了這些龍子龍孫和他們的親衛,一個衝擊就可以解決,可卻又放開了包圍圈。
如此反複著……
贏曆的目光,已經不在這些人身上了。
他帶著身後諸人,走上了營地外的一處淺山坡上,遙望中央皇帳。
……
“臣等參見陛下!”
皇帳前的露台上,賈環與牛奔、秦風等人陛見隆正。
不過或許因為非常時期,即使是賈環,也沒能躍過露台二分之一,引領儀禮的小黃門和禦前侍衛站在了露台的後半部分。
因此,眾人在距離隆正帝很遠的位置行禮。
可能因為才駐紮在鐵網山行營第一夜,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發動兵變,想要他的命,所以隆正帝的聲音極為低沉冰寒。
麵對救駕之人,他也沒什麼熱情,隻是冷冷的回了聲:“平身。”就不再言語。
牛奔、溫博和秦風等人自然心情忐忑。
他們的救駕之人都被派去保護賈貴妃了,莫非隆正帝在生氣?
不過賈環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感覺,站起身後,甚至都沒用隆正帝吩咐,就走到露台一邊坐下了。
牛奔等人再次駭然,悄悄的看了眼上首麵沉如水的隆正帝,然後使勁的給賈環使眼色。
大哥,你是我們大哥,求不要繼續作死了成嗎?
然而賈環,卻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作死,竟指著他身旁的位置,邀請他們也入座……
牛奔等人無語,真當這是你家炕頭呢?
又遙遙的看了眼麵沉如水的隆正帝,見他沒有勃然大怒,心裡一咬牙,同富貴,共生死吧……
腦子一熱,牛奔幾人就走到賈環身邊坐下了。
不過牛奔他們無不在心裡發誓,等下去後,好好教教這個尾巴快撅到天上的幼弟,知道什麼叫做“不可作死”!
而落在後麵一步的方南天等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駭然之餘,也不禁愈發疑惑。
怎麼看,賈家小三也不是一個這般能作死的人啊……
這個小東西,早把能得罪的人得罪了個遍,滿朝文官,除了幾個行將就木的大佬外,其餘的就沒有不討厭他的。
至於軍方,雖然大都站他這邊。
可是軍方有一條死線,不能乾政!
這條底線,不管是誰,都不敢輕易邁過。
一旦朝廷上形成了對賈環的懲罰意見,那麼縱然是軍機閣裡的幾位大佬,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因此,若不是有太上皇和皇帝護著,壓著每月幾尺高的彈劾折子留中不發,那麼賈環就算是個金剛身,也早就被彈劾成了篩子。
他倒也聰明,知道死死抱著太上皇和隆正帝的大腿不放。
送銀子送的很溜,直接賄賂皇帝……
興許是看在賈家先祖的麵上還有銀子的麵上,兩位至尊也確實一直保著他。
可是現在……
賈環此舉究竟何意?
活膩了還是恃寵而驕……
方南天等人也沒有得到比賈環等人更好的待遇,也是在露台的後半段站定。
與隆正帝行完禮後,方南天再次詫異的看了眼賈環,而後高聲道:“陛下,此非常時刻,賊人不明,臣請陛下移駕彆處,以保龍體萬安。”
“移駕?”
高高在上的隆正帝冷笑一聲,聲音如冰渣一般傳來,語氣滿是譏諷,道:“往哪移?往亂臣賊子的刀口上移嗎?普天之下,朕還能信誰?”
“陛下!”
方南天麵色一變,忽然單膝以軍禮跪下,沉聲道:“陛下,但凡方家有一人未死絕,就絕不放一亂臣賊子靠近陛下!
他們想作亂,也要踏著我方南天的屍體上前!”
“臣等誓死保護陛下!”
方南天麾下的幾員將軍,以及他的兒子方衝並幾個與他一係的勳貴家的子弟,齊齊以軍禮跪下,表著忠心。
牛奔等人見狀,一起看向了賈環。
這個時候,場麵話不能少啊……
然而賈環,依舊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眉頭緊皺。
……
“殺!”
“殺!”
“殺!”
禦林軍副統帥梁建滿身是血,披散開來的白發淩亂,身上布滿了不知凡幾深不見底的傷口。
他狀若瘋魔,手中的斬馬長刀早已廢棄,又換了數把大秦戟,此刻,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巨斧。
在他的揮舞下,帶起層層血霧。
隻是,任誰都能看出,越來越慢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油儘燈枯了。
他受的傷太重,在他揮舞巨斧時,旁人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白骨和內腑……
而整整三千五百精銳禦林,此刻還能支撐站起的,不足百數。
倒下的,無一活口。
真正的血流成河。
看著滿地的死屍,梁建又殺掉一個“怪物”後,丟掉巨斧,身子晃了晃,慘笑一聲。
三千五百禦林軍,對陣三千藍田“怪物”,付出了近全部的性命,殺傷不過將將過千……
“你不錯。”
寧至從始到尾沒有出過手,此刻,他縱馬來到梁建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的道:“可惜,卻為昏君效死。”
這句話聽在梁建耳中,真的不知該怎麼形容,這是一道怎樣的聲音。
恍若魔鬼一般!!
昏君?
昏君是誰?
還能是誰……
梁建已經不行了,他不是被高手重創殺死,而是被藍田士卒,用命堆起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無異於淩遲!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梁建用儘生命的最後一股氣,艱難的轉過身,大笑了幾聲後,伸起遍布血痕足可見骨的手,指著皇帳所在處,嘶聲吼道:“好一個狡詐歹毒的背主篡位之賊也!”
“咚!”
看著氣力耗竭、倒地而亡、卻死不瞑目的梁建,寧至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他大概明白了些什麼,可似乎還有些不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看著遙遙可望的中央皇帳,冷聲命令道:“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