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做,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不去堅持,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堅強。
第一次開筋拆骨時,賈環覺得這一定是世界上最殘酷的酷刑了,這怎麼可能是人能忍受的了的呢?他覺得他就要死去……
第二次開筋的時候,賈環依舊覺得疼痛難當,恨不得自己直接疼昏過去,然後就可以感受不到痛了。他覺得這是最後一次了,隻要再來一次,他一定會疼死掉……
第三次的時候,賈環還是覺得疼痛,不過,似乎也不至於能疼死。而且,開筋後“泡澡”的過程,還很舒服。
原本,賈環以為就這樣下去,他會慢慢習慣開筋的過程,直到堅持到最後。
然而,焦大的殘酷要求,讓他再次,甚至比第一次更深刻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疼痛。
彆人動手,和自己親自動手絕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在給細小關節如指關節開筋時,焦大要求賈環一定要冷靜,要仔細,要小心翼翼的去開……
賈環覺得焦大不是讓他在開筋,而是讓他在品位疼痛,讓他在保持冷靜的情形下去一絲一絲的感受疼痛是什麼。
賈環一邊流著淚,一邊緊咬牙關,從下到上,一點點的將每一處關節卸下。
他本以為他堅持不下來,然而,他還是堅持下來了。
隻是,賈環沒有看到的是,一旁處,焦大眼睛裡的震驚之色是多麼的強烈!
……
“呼!老焦,若不是看在我個頭不停的長,力氣也不斷變大的份上,我都不知道你已經死了幾遭了。”
從木桶裡出來,活動活動了筋骨,感受著內中的力量後,賈環有些滿意的笑了笑,瞥了眼一旁的焦大,賈環撇嘴嚇唬道。
焦大自然不會理這麼無聊的話,在一旁收拾著藥包。
賈環也不嫌無趣,繼續道:“老焦,你能不能給我說說怎麼回事,我是被卸了關節放進桶裡煮的,這些關節怎麼就能在桶裡劈啪劈啪的自己給重新上上的?這麼神奇?”
焦大這次沒有理會,他手頓了頓,沉聲道:“我也問過老太爺,老太爺說,正是因為這樣不斷的拉伸,才能讓筋脈更加堅韌。具體怎麼回事,我沒練過武,不知道。”
賈環聞言瞪了焦大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後,無趣道:“老焦,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本來想讓你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個年夜飯,隻是我沒想到反對的聲音那麼大,所以……”
焦大低頭乾著自己的事,甕聲道:“你焦太爺也用不著。”
賈環嗤笑了聲,道:“行了,你老跟我這裡還裝?你又不是有病,喜歡一個人冷清的過大年。我跟王貴都說好了,明兒夜裡就你們仨光棍兒一起湊合著過,有酒有肉,也能熱鬨熱鬨。
老焦,你彆忙著拒絕,這過日子,冷暖自知,怎樣過都是過,但既然能過好一點,就沒道理往壞裡過。彆倔,我還想看你個糟老頭子多活幾年呢,以後好給我兒子也開一次筋骨。啊?嗬嗬。
哦對了,還有,雖然你最近是把我往死裡揍,可我這人就是有一個壞毛病,心忒善了些,見不得人受窮。我讓莊子上的裁縫給你做了兩套新衣裳,瞧瞧你穿的這一身,都幾年了?太不講究了。
好了,就這麼著吧,我走了,明年見!”
說罷,賈環拍了拍焦大的胳膊,轉身離開了。
賈環走的時候,焦大一直沒抬頭,一直等院子關門聲響起,老焦同誌才緩緩的抬起頭,蒼老的手揉了揉眼睛,咕囔著罵了句後,又低下頭忙活起來。
隻是,從背影上看,老頭子輕快了不少。
……
“老爺,賈府三爺求見。”
鎮國公府城南莊子內,管家陳生躬身道。
牛繼宗一身紫色長袍,手中正拿著一卷古籍細細的看著,聽到陳生的話後,他眉頭微皺,道:“誰?”
陳生道:“回老爺的話,是賈府的三爺,就是給莊子上修路的那個。”
牛繼宗聞言眉頭再一皺,道:“是那個娃娃?他不好好在家練武,跑著來做什麼?”
陳生想了想,道:“老爺,可能是和最近的流言有關。”
“流言,什麼流言?他一個娃娃,能有什麼流言?”
牛繼宗不解道。
陳生賠笑道:“說白了,還是利益動人心。那位賈三爺如今都快被人當成金娃娃了,他手下兩支工程隊四處攬活,又有老爺先前開出一千兩銀子作為報酬,成了標杆,所以……現在好多人都在打他手裡水泥的主意呢。”
牛繼宗冷笑了聲,道:“一群不要臉的玩意兒,除了睡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外加不知廉恥的巧取豪奪外,他們還會做什麼?隻不過都是一群瞎了狗眼的東西,榮國公的子孫,也是他們能動腦筋的?”
陳生跟著賠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現在外麵都在說,賈三爺手上的方子,是榮國府政老爺從工部私自拿出來的。又有人說,是政老爺將會水泥手藝的工匠,私自賣給了賈三爺,所以,這燒水泥的方子應該是朝廷的。奴才猜想,定是那賈三爺吃不住流言,才來見老爺的。”
牛繼宗聞言沉吟了片刻,道:“你叫那小子進來見我。”
陳生應了聲,便出外去接人了。
“侄兒拜見世伯。”
賈環笑容滿麵,躬身作揖拜下。
牛繼宗的年紀比賈政大,所以賈環才呼其為伯。
牛繼宗看著下方的賈環,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你小子不在家好好練武,跑來何為?拜年的話是不是早了兩天。”
賈環嘿嘿笑道:“不敢瞞世伯,小子此來,一來是給世伯提前拜個早年,二來嘛,就是來感謝世伯上回的厚賜。”
牛繼宗哼了聲,上下打量了番賈環,戲謔道:“你就這麼兩手空空的來謝我?”
賈環嗬嗬一笑,從懷裡掏出一份紙,交給了趕上來的陳生。
陳生接過後,又轉身交給了上首的牛繼宗,牛繼宗打開後,眉頭頓時皺起。
內容先不說,這一筆臭字,就刺的人眼疼。
抬頭看了眼笑的依舊燦爛無比的賈環,牛繼宗沒好氣的哼了聲,然後才認真看紙麵上的內容。
兩眼三行的看完後,牛繼宗臉色有些凝重的看著賈環,道:“小子,你這是……”
賈環笑道:“侄兒不敢瞞世伯,一來,的確是為了感謝世伯當初開出的那一千兩銀子的賞錢,為後來眾人立下了一個好標杆,讓侄兒著實賺了不少。二來嘛,想來世伯也聽說了,最近謠言不少,侄兒年紀太幼,實在扛不住這些言論,更不敢牽連到家父。所以,想借世伯虎威一用。”
牛繼宗不屑道:“謠言?區區謠言,會被榮國府放在眼裡?彆說這隻是謠言,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榮國公的子孫,用幾個匠人賤戶賺點銀子,沒偷沒搶,誰敢多言?”
賈環聞言苦笑道:“世伯,人言可畏啊。”
牛繼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賈環一眼,罵了聲“慫貨”,不過隨即又哼了聲,道:“知道敬畏也不全是壞事,不過,我堂堂鎮國公府的牌子,就值一成五的份子?你小子不懂事,這不是在打老子的臉嗎?”
賈環苦笑道:“世伯,侄兒萬萬不敢騙你,除了世伯外,還有理國公府柳叔父的份子,再加上我們府上的……還望世伯體諒,多少給侄兒留一點湯喝。”
牛繼宗一雙虎目緊緊的看著賈環,賈環則一臉無邪的眨著眼回視著他。
呼了口氣,又哼了聲,牛繼宗將手上的紙往桌子上一丟,道:“行了,我就收下這一成半的份子。不過,你小子彆在心裡笑老子沒見識、沒出息,
你以為這件事隻是區區幾個蠢貨在那裡搗鼓?已經有軍方的大將開始琢磨,是不是要將你這水泥給征收了,因為水泥既然能鋪路,就能用來築城,也能用來修建軍事營地……老子知道你不會真的在乎那幾個謠言,可軍方的意見你在不在乎?”
賈環聞言傻眼兒了,巴巴的看著牛繼宗,道:“世伯,您這……您這可要拉扯侄兒一把,看看能不能壓下去……”
“嗤!”
牛繼宗看傻子一樣看著賈環,道:“無知小兒,這種軍國大事是能壓的住的嗎?再說了,就算現在壓住了,可你這水泥的方子一旦外泄出去,落到敵國手中,大秦軍方又因為你的水泥而吃了敗仗,你覺得你還有腦袋在嗎?到時候連老子都要跟著吃掛落。”
賈環傻眼兒了,看了看牛繼宗書桌上的紙,又看了看牛繼宗,乾巴巴的道:“世伯,那您的意思是……”
牛繼宗沒好氣道:“趕緊讓你爹把水泥方子交上去,要搶在軍方正式開口前,這樣一來,你爹還能撈一些好處。老子的這個消息,要價就是你這一成半的份子,至於柳芳那小子那,你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賈環還是傻眼兒:“世伯,方子都交上去了,你還要什麼份子?”
牛繼宗笑罵道:“愚蠢!方子既然是你爹獻上去的,那麼哪怕是為了給先榮國公一個麵子,聖上也會給個恩典。老子再替你敲敲邊鼓,讓除了工部工坊外,特例準許你繼續生產,隻要彆泄露了方子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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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裡,這本書已經不再是我個人的書,它也屬於每一個支持本書的書友。
儘管每天回來時已經比較晚了,也有點困頓,但我依舊認為,我有責任,也有義務認真的寫好每一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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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認為,人想要獲得尊重,首先就要先尊重他人。
而一個寫書的作者,對他人最大的尊重就是用心去寫書。
這是我的一點微不足道的想法,也是為自己寫作樹立的準則,願意並且也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監督。
願與諸君共同取得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