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鐵刀會的三長老求見!”
李丘聲放下手上的卷宗,揉了揉眉心。這幾日,李家旁支的人可以說是傷亡慘重,這其中,有清羽的功勞,也有李信的暗中驅使,甚至有個彆是被其餘頭目自發暗害的。
李家對鐵刀會的掌控已是大不如前。李信已是數次提議進攻青山幫,為死去的副幫主與兩位長老報仇,皆被李丘聲壓下。
這位三長老也是屢次求見,述說幫中群眾的意願。
這次想來,又是老一套,幫中群情激奮,隻求一戰,這老家夥,不會真被李信收買了吧。李丘聲暗想。
疲憊地歎了口氣,李丘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見還是要見的,李信在鐵刀會的勢力越發膨脹,還需拉攏剩餘的三位長老,與其抗衡。隻要,等到父親出關······李丘聲眼中閃露寒光,父親剛一閉關,李信這私生子便露出了獠牙,嗬,真不知說他是有眼見好,還是愚蠢好······
三長老在外麵,收到接見準許,整了整衣冠,叫兩位隨從在外部等候,自己獨身前去見李丘聲。
傳信的下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這三長老,自從李典三人遇刺後,便怕得要死,到哪都要有隨從貼身保護,據說連晚上與夫人同房,都要有人在門前守著。若非李家戒備森嚴,怕是連見大少爺,都要帶著這兩個保鏢。
“啊······你······”屋內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著,是三長老的喊叫聲:“來人,有刺客······”
事發突然,屋外守著的兩個下人,條件反射地便要轉身衝入屋內。
剛轉身,三長老帶來的兩個隨從便暴起發難。
其中一個蠟黃臉的青年一劍擊穿身前下人後頸,另一個隨從也是出手狠辣,一掌重擊,震斷另一個下人的脊柱,再上前擰斷喉嚨。
兩人相視一笑,進入屋中。
屋內,三長老見二人進門,急忙躬身行禮:“拜見幫主。”
李信進屋第一時間便看向李丘聲。
這位李家的大少爺倒坐在太師椅上,嘴角流血,一手按著胸口,雖是儘力在李信這以往看不起的私生子麵前維持形象,卻還是難掩臉上的灰敗與狼狽。
他的雙眼死盯著三長老,他完全沒想到,這個以往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家夥卻是暗藏禍心,彎腰行禮時兩掌齊出,擊中胸口,將李丘聲直接重傷。
三長老低頭,不敢麵對李丘聲的目光。自從李典三人大張旗鼓的操辦喪事,弄得全揚城人儘皆知,加上之後的連串事故,李家也就懶得去掩蓋李夫人和李丘言的死訊,或者說,已是顧不上了。
三長老曾經偷偷去看過李丘言的屍體。兩眼暴突,麵如惡鬼,死不瞑目,死狀之淒慘,讓三長老每每回憶,就不寒而栗。三長老雖然害怕李平笙出關後,找他算賬,但他已經上了李信的賊船,下不去了。
他怕李平笙,但更怕三屍腦神丹。
李信見李丘聲不搭理自己,也不在意,轉頭吩咐三長老:“你去召喚府外的弟兄,控製住李府。”
三長老偷偷看了一眼那蠟黃臉的隨從,見李信不吩咐隨從,卻吩咐自己這三長老去做跑腿的事,心中稍有不滿,但想到三屍腦神丹,不由打了個寒顫,不敢違逆李信的吩咐,下去做事。
李信看著李丘聲,譏諷地笑道:“看來,你的身份和引以為傲的智慧,都救不了你啊,大少爺。”
李丘聲終於無法無視李信,不過他還是難掩高傲之色,蔑視地看向李信:“卑鄙小人,你也就趁現在得意吧,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力量。待得父親出關,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看來,李平笙果然是要閉關突破先天。”蠟黃臉青年突然出聲道。
李信見他出聲,退後一步。先前在三長老麵前,李信要掩蓋蠟黃臉青年的身份,站在大廳中央,以自己為中心,現在三長老不在,自然不需再掩飾。
不錯,蠟黃臉青年正是清羽。
李丘聲見狀,不由大笑,哪怕是因胸口肺部受創,笑聲牽動傷勢,滿口血沫,也不停止。
“李信啊李信,我道是你哪來的狗膽,原來還是當彆人的狗,”李丘聲滿臉蔑笑,“狗改不了吃屎,離了我李家,你李信還是一條狗,一輩子都是狗。”
“你······”李信這些年鍛煉得也算是寵辱不驚,但麵對李家這些仇人,他還是不發做到平靜以對。
“誒(第三聲)······”清羽抬手製止李信,“不過是敗犬的哀嚎,他罵的越狠,心裡便越是畏懼。放心,李家之人,必要不得好。”
李信止住怒意,冷冷地盯著李丘聲。
清羽止住李信,微笑地看著李丘聲:“不管李平笙會將我們如何,現在你在我們手中。告訴我,平日給李平笙送什麼飯菜,有沒有什麼暗號或者是否專門特定人送。不說的話,我想,李信肯定很樂意好好招待你。”
李丘聲聞言,又是一陣嘲諷的大笑:“你們還想給我爹的飯菜下毒?哈哈······我爹閉關的一應吃食,早已在閉關處備好,完全不需人送。你們就老老實實等死吧!”
他狠狠地盯著李信,滿臉猙獰道:“李信,你這狗養的雜種,等我爹出關,我必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娘那賤婢,我必將其挫骨揚灰。”
李信的娘親是他的逆鱗,李信再也難抑怒意,當即就對李丘聲出辣手。
清羽再次阻止李信,道:“最壞的情況果然發生了,李平笙竟然自備乾糧。”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瓷瓶,扔給李信。
“這是······”李信認出這和當初交給自己,拿去控製三位長老的藥瓶如出一轍的瓷瓶,道:“公子想要控製李丘聲?讓他去偷襲李平笙?”
清羽搖頭,道:“我可不會小看李家少爺的決心。親情,本就是世間最珍貴,最牢固的感情。很少有人能無視親情,你能為你的娘親,多年來忍辱呆在李家。李丘聲也能為他的父親,寧死不屈。控製他,讓他去偷襲李平笙,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清羽依然微笑著,但在李丘聲眼裡,這笑容背後,藏著無窮的狠毒與惡意。
“我要用他,給李平笙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