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看著手中的這張陣圖,目光一寸一寸在其上挪移著。
當初他從武王宮離開的時候,曾儘最大的努力,將那座傳送陣的樣子給記在腦海中。
現在回想起來,那座傳送陣的模樣,的確跟他手中的陣圖毫無二致。
但是仔細一回憶,北河又覺得二者之間似乎又有那麼一些區彆,似乎他手中的陣圖,比起武王宮中的那一座,要複雜一些。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手中的陣圖,對於各種材料有標注,所以乍一看更加複雜。
良久之後,北河不禁嘖嘖稱奇。這傳送陣不愧是一種高級的空間陣法,隻是看了一會兒,他就覺得頭大。
先不說要布置傳送陣需要打通空間通道,即便是將布置此物的各種材料給他,要他將陣法組合出來,也是不可能的。因為此陣太過於複雜玄妙了。
不過這張傳送陣圖,對於北河來說還是有一些幫助的,雖然無法布置出此陣,但北河卻能從此圖上窺出些許陣型來,有助於他研究空間陣法。
將此物查看了良久之後,他才將這張陣圖給收進儲物袋中。
這東西不是他能夠研究透徹的,將來有的是時間。
他拿出了之前吳振子給他的竹簡,將此物給緩緩打開。一顆顆蠅頭小字,就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北河目光一凝,沉浸在了這些文字內容中。
而他這一觀看,就是一整夜的時間。直到第二日晨時,天門會的街道上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才將北河喚醒。
回過神之後,北河將竹簡放下,揉了揉太陽穴。
那吳振子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恐怕已經達到了一種極為高深的地步,此人記錄在竹簡上一些心得體會,不少都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僅僅是看了一夜,他在陣法一道上就有一些新的領會。
他殺了阮無情之後,從此人儲物袋中得到了一套斬仙陣。之前他布置起來極為困難,不過現在他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了,因為布置此陣的一道難題,他正好從竹簡上找到了答案。
靜坐一夜的北河長長吸了口氣,將竹簡收進了儲物袋後,起身離開了眼下的房間。
他能夠在拍賣會上花費一萬中階靈石,拍下一張傳送陣的陣圖,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因此對於接下來的拍賣會,他有些小小的期待,說不定還能有一些驚喜。
隻是在接下來連續數日的拍賣會中,北河除了拍下了兩味煉製通脈丹所需的靈藥之外,並沒與其他的收獲。
不過因為這一次的天門會前所未有的熱鬨,他便買了一些效用特殊的符籙,還有激發就能爆發出了強大威力的火雷珠。
拍賣會結束之後,天門會也宣告結束了。
這一日,北河隨著眾人離開了天門山。而他之所以離去,並非是因為天門會結束,而是朱子龍此人已經離開。
這些時日,他雖然每一日都會參加拍賣會,這其實是因為朱子龍每一日都會出現在拍賣會上,北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衝著此人去的。
天門會結束後,屬於結丹期修士的交易會將開始,若是此行順利的話,他希望能將朱子龍此人給斬殺,再回來參加那一場交易會。
這時從遠處看,可以看到諸多的修士,以天門山為中心,就像一隻隻細小的螻蟻,密密麻麻的向著四麵八方掠去。
人群中的北河,這時遠遠吊在身形魁梧異常的朱子龍身後。
他臉上帶著那張古武麵具,身上也並非是不公山執事長老的青色長衫,而是一套灰色的長袍。
麵具下他的臉色並不大好看,因為他雖然有信心麵對朱子龍此人,但他卻有一個弱項,那就是他的速度。
在元煞無極身第一重之前,他還無法施展那無極遁,要是這朱子龍逃得太快,或許他無法追上此人。
“嗖!”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他周圍的人已經逐漸的四散開來,在他前方百丈的朱子龍,這一刻速度突然暴漲,疾馳而去。
“嗯?”
北河眉頭一皺,暗道莫非是此人發現了他不成。
他體內法力毫無保留的鼓動,身形亦是向著前方激射了出去。
北河的法力渾厚無比,所以激發的禦空之術,自然比尋常的化元初期修士更快。全力急遁之下,他並不比朱子龍慢多少。
但是讓他惱怒的是,他前方的朱子龍,速度再次加快了起來,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該死!”
北河一聲暗罵,這朱子龍或許是真的發現他了。而且以對方眼下的速度,要追的話極為困難。
一念及此,他身形在半空一頓停下來,看著朱子龍逃遁的方向,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哼!”
但聽北河一聲冷哼,雖然不甘,但看來這一次也隻能讓對方逃了。
就在他如此想到,並準備打道回府之際,北河有所感應一般,看向了右側的天邊,瞳孔微微一縮。
隻見一道黑色的人影,在他數千丈之外,向著之前朱子龍逃遁的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難道是……”北河露出了思索之色。
思量間他向著下方的密林掠去,消失在了其中。
深處密林中的他,將體內的法力收斂,鼓動起了真氣,向著之前朱子龍逃遁的方向繼續疾馳。
鼓動真氣踏空而行,是不會留下任何法力波動的,而且隻要不是動作太大,即便是高階修士,也很難發現他。
北河隻是在密林中前行了十餘裡,這時就身形一頓,他聽到了一陣劇烈的鬥法之聲,從頭頂傳來。
隻見他身形騰空而起,出現在了一顆茂密的樹冠中,抬頭看向了前方的天空。
在他數百丈之外,兩道黑色人影,此時在半空激烈交鋒著。
二人中的一個,正是朱子龍。而還有一人,則是一個身著黑色長衫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麵容剛毅,有著一頭灰白色的頭發。
此人正操控著一大一小兩柄黑色飛劍,不時刁鑽無比的襲向朱子龍的周身要害。
“子母劍!”
看到那一大一小兩柄黑色飛劍後,北河認出了這兩件法器的來曆。
更讓他訝然的是,朱子龍也不知道修煉了什麼煉體術,竟然以一雙肉拳,硬撼那兩柄犀利無比的子母劍,並且絲毫都不落下風。
北河目光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通過此人的氣場,他判斷出了對方化元後期的修為。
由此可見,這朱子龍的修為多半也相差無幾。
就在兩人激鬥正酣之際,在遠處的天邊,又有兩個黑點顯現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後,朱子龍毫不猶豫向後掠去,跟中年男子拉開了距離。
而中年男子並未趁勝追擊,而是召回了那一大一小兩柄飛劍,懸浮在了他的頭頂,目光冰冷的注視著對方。
當那兩個黑點靠近後,就見這也是兩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修士。
這二人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子皮膚白皙,看起來雙十年華,一頭黑發披散在了肩頭,給人一種出塵若仙的感覺。
至於那男子,模樣足以用豐神如玉來形容。
此人雙手倒背,臉上時刻帶著淡淡的笑意,不止如此,在他的眉心還有一個月牙形狀的印記。
現身後,那女子還有最先追上朱子龍的中年男子,明顯以這個黑袍青年為首。
眉心有著月牙印記的黑袍青年,看向朱子龍輕笑道:“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朱子龍沉聲道:“你們這些隴東修域的人,竟然敢跑到西島修域的內陸,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北河雖然相隔數百丈,但是這幾人說話並未避諱,加上他的古武麵具有著增強感官的神通,因此眾人的話他聽倒是聽見了。
沒想到那黑袍青年三人,竟然是隴東修域的人。
不止如此,這時北河的目光落在了那黑袍青年身上,神情有些疑惑。
不知為何,此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