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北河已經來到了天門山另外一端,並踏入了一間名叫四方閣的閣樓。
這四方閣是一處售賣各種法器的店鋪,隻是其中的各種法器,大都是凝氣期修士用的低階法器,沒有他看得入眼的。
到了此地後,他目光四下一掃,就看到在閣樓中一個身著紅色長袍,身形矮小,頭上還紮著一根根花白辮子的老者,正負手而立的站著。
北河隻是略一沉吟,就來到了此人身側,而後道:“這位前輩暗中傳音,不知道是有何事呢。”
原來此人正是之前在拍賣會場上,跟他競價爭搶那張傳送陣圖的老者。
之前此人給他傳音,讓他到天門會的四方閣,有要事商議一番。此人的態度比較誠懇,加上這四方閣就在街道上,所以北河也不擔心此人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因此便答應了。
他話音落下後,老者轉過身來,看著他微微一笑,“老夫吳振子,不知小友如何稱呼呢。”
“晚輩姓北。”北河道。
“原來是北小友,”吳振子點了點頭,北河沒有告訴他全名,應該是有所忌憚,對此他也毫不在意,繼續開口:“看樣子北小友也看出了那陣圖的來曆吧。”
北河神色一動,但是他臉上帶著麵具,此人倒是看不出來,隻見他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傳送陣這種東西,布置起來極為困難,因為這種空間陣法需要打通空間通道。而想要打通空間通道,隻有脫凡期修士才能夠做到。所以即便是有陣圖,對於我等來說也不過是一紙空談。”吳振子說出了一句讓人莫名所以的話來。
“那吳前輩找到晚輩的意思是?”北河問道。
“沒什麼,老夫在陣法一道上頗有研究,所以看到這傳送陣的陣圖,自然是欣喜萬分的。這裡有五千中階靈石,是小友拍下此物的一半價格,北小友就收下吧,這東西借老夫拓印一份就好。”吳振子道。說完後他取出一隻沉甸甸的布袋,看樣子其中應該是五十顆高階靈石。
“這……”北河有些驚訝,隨即他就灑然一笑,“前輩隻是想拓印一份,自然沒有任何問題,至於靈石的話,就不用了。”
北河大方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張傳送陣的陣圖,並雙手奉上。
之前他還擔心會得罪此人,但是眼下有這個機會,隻是讓此人拓印一份陣圖,就能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他倒是極為樂意。
眼看北河如此識趣,吳振子也頗為滿意。
此人笑嗬嗬的將手中的布袋收了回去,而後接過了北河手中的陣圖,開始細看起來。
在此過程中,他還取出了一枚玉簡,不時貼在額頭刻畫。
四方閣中的本有一個凝氣期的掌櫃,但是對於北河兩人的舉動,此人不敢上前打擾,似乎是提前就收到了吳振子的警告。
吳振子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將傳送陣極為複雜的陣圖,給完完整整的刻畫到玉簡中。
“這就多謝了。”隻聽此人道,說完後他將陣圖還給了北河。
“吳前輩實在是客氣。”北河擺了擺手,而後將陣圖給收進了儲物袋中。
“你我二人倒是有點緣分,而且看樣子北小友平日裡也喜歡鑽研陣法一道吧。”
“隻是一點興趣愛好而已,登不上台麵的。”北河道。
對此吳振子倒是不置可否,隻聽此人道:“這是老夫這些年來在陣法上的一些心得體會,就送與小友了。”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捆竹簡。
北河眼中精光一閃,這吳振子可是結丹後期修士,此人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必然比他不知高深多少。這東西於他而言,比起之前此人給的五千顆中階靈石,可要更有價值,於是就聽他道:“既如此,那就多謝前輩了。”
說完後,他雙手接過了此人手中的竹簡。
並且在北河抬起頭來時,他麵前的吳振子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
沒想到此人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對此北河有些無語,暗道這些結丹期修士的行事作風,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看了看手中的竹簡,而後便將此物也給收進了儲物袋中,這東西日後有的是時間來慢慢研究。
北河四下一掃,而後便準備踏出這四方閣。
“唔!”
就在這時,他的身軀突然一顫,臉上露出了一抹明顯的痛苦之色。
僅此一瞬,北河就想到了什麼,臉色也為之一變。
他毫不猶豫的踏出了四方閣,快速向著街道的一個方向行去。當北河再度出現時,已經在一間租賃而來的房間中了。
一踏入房間,北河立刻將禁製開啟,隻見他身軀一軟,栽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因為疼痛,更是輕微的抽搐了起來。
但是北河的反應奇快無比,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隻大的皮袋,一抖之下,一顆顆大小不一的邪皇石嘩啦啦地全部抖落了出來,散布在他的四周。一時間一股濃鬱的黑煙,就充斥在了房間中。
北河強忍住體內傳來的劇痛,他將身上的長袍還有臉上的麵具給摘下,盤膝坐下後,運轉了元煞無極身的修煉法決。一時間隻見邪皇石散發的黑色煙霧,開始向著他的身軀湧來,並鑽入其中。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大股黑色煙霧的侵入下,他的身軀逐漸的發黑。在此期間,北河的身軀更是在不斷地輕顫這。
直至一個時辰過去後,北河整個人已經變得漆黑如墨,就像一尊黑色的雕像。
至此,他的身軀達到了飽和,終於不再吸收邪皇石散發出來的黑色煙霧。
這時隻見北河的腹部鼓起,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下一息,他輕顫的身軀,就開始狂顫起來。
同時隻見北河牙關緊咬,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額頭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更是宛如雨下,顯然他在承受某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不止如此,這時可以清楚的看到,北河的身軀表麵的毛孔中,之前被他吸入體內的一縷縷黑色煙霧,開始鑽了出來。過程中還從他的體內,帶出了一些肉眼難見的黑色雜質,這些黑色雜質覆蓋在了他的身軀表麵,變成了一層粘稠之物。
這其實是一種洗精伐髓的過程。
當初他的托天神功突破到第五重之後,就立刻開始修煉了元煞無極身此功。
而修煉此功的第一步,將有一個洗精伐髓的過程,排除體內的雜質,讓修士的肉身達到通透,可塑性也將變得更強。
洗精伐髓共分為七次,每一次都是用邪皇石的邪皇之氣來洗滌肉身。另外,洗精伐髓的時間,也不是北河可以選擇的,而是當他的身體達到了最合適的程度之後,就會自動進行。
就如之前,北河還在四方閣中,就感受到了第三次洗精伐髓的到來,於是立刻找了個地方來修煉此功。
之前他經曆過兩次洗精伐髓,所以對於步驟和過程都已經極為了解。整個洗精伐髓的過程,隻能用痛苦不堪四個字來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刮骨療傷,將紮根在身體最深處的頑疾,給扣取下來再排出體外。
當北河堅持了小半個時辰,他漆黑如墨的身軀,終於恢複了些許膚色,但是整個人看起來依然黑沉。
以往的那些年中,北河為了修煉托天神功,每隔幾日都會浸泡藥浴。
而他在吸收藥力修煉托天神功時,多而不少的都會將一些靈藥的殘留之物給吸入體內。還有就是這些年來他服用粗製濫造的通脈丹,也有一部分的殘留藥性以及毒性,鑽入他的身體。
雖然他的肉身之力變得極為強悍,但是他體內的雜質,也積累了不少。
之前兩次洗精伐髓,從他體內排出的雜質,讓他自己都感覺到了恐怖。
眼下這是第三次洗精伐髓,他體內依舊有不少的黑色粘稠之物排出來,由此可見當初的他,身軀積累了多少的雜質。
好在洗精伐髓共有七次,七次洗精伐髓之後,他體內的雜質應該能夠徹底被排出來。
直至大半日過去後,北河體內的邪皇之氣,才全部鑽出體外,同時帶出的雜質在他的身軀表麵覆蓋了薄薄的一層,散發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盤坐調息了好片刻後,北河睜開了雙眼,而後取出了一隻天時壺,並向著頭頂一傾,甘甜的清泉噴湧而下,將他澆了個通透。
將身軀清洗一番後,北河感受到體內的法力還有體力消耗了不少,但是他整個人反而有一種輕鬆。
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人都變得輕盈了,舉手投足間不用費那麼大的力氣。這自然是因為體內的雜質被排出的原因了。
北河將身上的水漬震乾,將衣衫穿在身上後,便盤坐在了床榻之上,開始恢複起了體內消耗的法力。
這一次的天門會,他意外收獲了一張傳送陣的陣圖,因此對於接下來結丹期修士的交易會,他更是有著濃烈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