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身著一套青色長衫的北河,行走在藥王殿靈花穀的一條山路上。
“見過長老!”
這時當兩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從他對麵走過時,二人紛紛看向他拱手一禮。
這兩人都隻有凝氣期修為,所以在看到身著青色長衫的北河,便認出了他化元期長老的身份。
北河倒背著雙手,看著二女點了點頭,對於二女的恭敬頗為受用的樣子。
不多時他就來到了靈花穀某座山頭的洞府前。到了此地後,他敲了敲洞府的房門。
隻是等待了片刻的時間,洞府的大門就打開了。
隻見開門的,是一個圓臉老者。這老者看起來有八九十歲了,雖然滿臉的皺紋,但是麵色倒是頗為紅潤。
在看到北河之後,老者當即一驚,並看向北河拱手一禮,“見過長老。”
看著眼前的圓臉老者,北河心中一陣唏噓,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許由安。
他之前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許由安依然還在眼下這座靈花穀的洞府中。
北河用感靈術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凝氣期七重的修為。這在不公山凝氣期弟子中,算是高階的存在了。
“不用客氣。”隻聽北河道。
聞言許由安這才站直了身軀,並露出了疑惑之色來。在他眼前的這位長老,他似乎從未見過。
但是不知為何,此人卻給他一種極為眼熟的感覺,仿佛曾經的某位舊識。而且越看,這種感覺還越發的強烈。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許師弟不認識北某了嗎。”隻聽北河含笑道。
“你是……”許由安神色一動。
下一息他就陡然想起了什麼,神色震動道:“你是北河?”
北河嘴角一勾,而後點了點頭。
“你……”許由安震驚更甚,“你怎麼會……”
“不過是有些機緣,所以進階到化元期了而已。”北河道。
許由安極為難以置信,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後,北河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化元期修士。而且就連他的容貌,都恢複了以往的青春。
他就說為何之前覺得北河眼熟,原來是這個原因。
“怎麼,北某難得來一趟,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北河含笑開口。
聞言許由安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讓開身,伸手有請道:“北河師……”
但是話到此處,他就覺得不妥,立刻改口,“北河長老裡麵請。”
看著他的拘謹,北河搖了搖頭,而後他就邁步踏入了許由安的洞府中。
接下來在洞府中兩人相對而坐,數十年不見的兩位舊友,隨意的閒聊了起來。
當年的北河在不公山深居簡出,幾乎沒有結識什麼人,除了那劉茹之外,就屬眼下的許由安跟他最熟悉了。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當年跟許由安相識的一幕,他還是記憶猶新。清楚的記得那個圓臉的小胖子,一邊吃著饅頭,一邊抱怨著在七品堂的待遇不公。
但或許是太久不見的原因,亦或者是北河已經成為了化元期修士,兩人交談的過程中,大都是平日裡本就話少的他在說,而許由安在恭敬的回答。
北河自然看出了對方的拘謹,雖然他表麵看似無異,心中卻有些唏噓。
修士世界中,以實力跟修為為尊。即便當年的兩人都是在七品堂打雜的低階弟子,甚至最初的北河還不如這許由安,但是當他突破到化元期後,二人的身份立刻就變得懸殊了。
北河搖了搖頭,而後看向許由安道:“對了,在靈花穀似乎有一個叫朱子龍的人,不知道許師弟是否認識。”
他從藥王殿出來後,順路就直接來這靈花穀了,找許由安目的,就是想先打聽一下朱子龍此人,順便也跟許由安敘敘舊。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他乃是不公山的化元期長老,即便他有心跟許由安聊一聊,對方也打不開話匣子。因此還不如直接步入正題。
“朱子龍?”許由安喃喃,並露出了回憶之色。
“莫非沒有這個人嗎?”北河皺眉問道,眉宇間浮現了一個川字。
“有倒是有,”許由安點了點頭,“不過此人在數十年前,就消失不見了,並且從未再出現過。這件事情我還專門稟告了長老。”
“他也失蹤了嗎……”北河露出了古怪之色,而後又聽他問道:“大概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我想想,”許由安開始回憶起來,而後道:“應該是在六十年多年。”
六十多年前,正是朱子龍跟他發生衝突的時候。
北河不禁猜測,當年他忌憚朱子龍,所以直接遠離了宗門去了嵐山宗。這朱子龍或許也在忌憚他,所以亦是離開了嵐山宗。
一念及此,他極為無語。
沒想到他在嵐山宗得罪的三個人,彥玉如、吳悠悠、朱子龍,竟然全都不見了。這樣的話,他也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眼下就好好留在不公山好了。
又跟許由安閒聊了一陣後,他才起身離開了對方的洞府。
臨走時,他看著許由安露出了複雜之色。
修行一道是極為殘酷的,必須不斷的提升自己的修為,否則最終的結果也跟凡人一樣,化作一抔黃土。
眼下的許由安,還有當初的劉茹,這兩個北河所認識的人,恐怕此生突破到化元期已經無望了,過不了十年,這兩人就會坐化。
可以想象,在修行這條漫漫長路上,將來還會有不少北河的所結識的人,逐一離他而去,甚至這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這讓北河不禁感歎,一入修行深似海,踏上了這條路,就不會有儘頭。
……
離開靈花穀後,他回到了不公殿張九娘洞府所在的山脈,但是他卻並非為了張九娘而來,而是來到了山腰處一座洞府前,並且揮手間向著洞府的石門打出了一道法決。
北河並未等待太久,隻見洞府沉重的石門在隆隆聲中就打開了,一個女子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到此女後,北河微微一笑,“姚仙子,多日不見彆來無恙啊。”
眼下的此女不是彆人,正是姚靈。
當初北河從夢羅殿中出來後,就立刻被張九娘給軟禁了起來。他還在姚靈身上放了一點東西,根本就來不及取。
這兩年半的時間,他都沒有走出過洞府。這麼久過去,北河心中甚至已經對那仙土不抱希望了。或許此物已經被張九娘發現,亦或者那仙土化形後遁了土。
隻是他自然還是要來過問一番,不然心中不會死心。
“你是?”
在看到北河之後,姚靈明顯有些疑惑,她可以確信她不認識北河。
“嗬嗬,北某容貌大變,姚仙子都沒有認出來。”
當聽到北河自稱北某後,姚靈頓時就想到了什麼,看向北河震動道:“你是北河師兄?”
“不錯。”北河含笑點了點頭。
“你突破到了化元期了。”姚靈驚訝道。
“不過是僥幸而已。”北河灑然開口。
聞言姚靈上下將他打量,更是不斷嘖嘖稱奇。
北河被張九娘給軟禁起來她是知道的,而北河突破到化元期她也並不意外,隻是當看到北河恢複青春,變成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後,她著實有些驚奇。
想不到昔日那個陰森的老翁,年輕的時候會如此俊朗。
“當年北某讓姚師妹保管的那一株銀靈竹,不知道還在不在呢。”這時北河直言道。
“銀靈竹?”姚靈看著他時有些古怪,而後道:“北師兄自己來看看吧。”
說完後她就轉身踏入了洞府中。
北河邁步跟了上去,並隨著此女來到了洞府的一間側室。
這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在洞府的角落中,擺放著那隻瓦罐。
北河心中大喜,三步並作兩步向著瓦罐行去,當來到近前後,他向著其中一看,就看到在瓦罐的底部,那黑色的仙土還在,而且就連瓦罐的禁製都沒有鬆動過。
見狀他微微一笑,這姚靈還是極為守信的,當年倒是沒有白救此女。
“嗯?”
不過下一息北河就注意到了什麼,滿是驚訝。
因為他發現瓦罐中的那株銀靈竹,竟然比起當年長高了四寸之多,都快要捅破灌口的那層禁製了。
要知道這種品階的靈藥,生長大都極為緩慢,往往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徹底長成,絕對不可能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中,就長高四寸。
“難道是……”
北河猛然想到了什麼,看向瓦罐底部的仙土,雙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