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課題中的4-1科目即低空突防打擊科目,是該課題中的基礎科目。
當初李戰就是開著殲-7G用這種方式利用了遊湖地區的地形把該地區的遊走於該地區雷達的盲區邊緣,一擊斃命“轟炸”了遊湖場站,刷新了三百師對對地打擊的認識。
4-1實戰中,李戰駕駛殲-7E躲過了道爾營的兩波四枚道爾導彈的攻擊,在經過數個月的反複研究分析後,好幾個專家組、高校課題組得出了許多結論,其中一個與殲-7E以及其後續型號有關。
部分觀點認為采用了雙三角翼氣動布局並且通過改進具備了對打打擊能力的殲-7戰機,是比較經濟的低空突防戰機。
李戰當時看到這個附帶出來的結論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幫連戰機都沒莫不過的空軍戰術專家教授太可恨了,你出這麼個結論是什麼意思?我們這些人想儘了辦法想要儘快把數百架殲-7係列戰機給淘汰掉,你跟我說這玩意兒蠻適合低空突防搞對地偷襲?
撲你個街豬隊友!
再一看姚東明,李戰那個羨慕都要溢出來了,因為“扣留”計劃心中有了那麼一丟丟愧疚於是果斷的煙消雲散了。
人家三百師高富帥啊,新飛機一個團一個團地裝備,換飛機比你換迷彩服都要勤快。看看,人家搞4-1科目用的是比SU-27SK貴一倍的SU-30MKK,剮了蹭了都不心疼。
本軍區那些搞空軍戰術研究的專家教授就是井底之蛙啊!
“你說說,實際使用上效果如何?”李戰問姚東明。
姚東明顯然是做過充分準備的,兩手放在膝蓋上,平視著李戰,用最簡要的語言來總結彙報,“蘇三零的優勢在於載彈量大航程遠低空低速性能好,我們做過一次大載彈量長程奔襲,在中間做了五百公裡的掠海飛行,掠海高度三十米。”
他笑了笑,“拉起高度進入攻擊航線後雷達告警器才響起。”
李戰腦子裡有畫麵了,想起了某些操著奇怪口腔講普通話的人,當時猛地看到眼前冒出一架掛載數以噸計彈藥的重型戰機,八成嚇得屎尿都要飆出來了。
他忙不迭地問,“缺點呢?”
“缺點是大載彈量和大航程。”姚東明無奈地說道,“我們最多掛載了八噸的彈藥,冗餘度差不多沒有了,所有油箱滿油十噸。這種狀態的下的蘇三零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靈活性,而且在掠海高度上,速度很難上去。”
李戰明白了。
論速度以及加速性能,在同等百分比掛載的情況下,殲-7G肯定比SU-30MKK更快。滿載重的SU-30MKK就是空中彈藥車,已無機動性可言。然而這並不算什麼缺點,能裝能跑最重要,跑得稍慢一些問題不大。
“做過極限測試嗎?滿載重最多能到幾個G?”李戰問。
姚東明微微點頭,“做過了,我開的,勉強能到六個G,和毛子吹噓的過六個G有一些差距。”
思索了一下,李戰心中有數了,“沈霍伊正在搞的殲十六應該會把蘇三零暴露出來的這些缺點都彌補上。”
“進展很慢,難題不少。”姚東明沉聲說,“前段時間我們去看過,沈霍伊焦頭爛額,總師挺斯文的高知識分子,都給逼得要拿起落架砸人了。”
李戰皺眉,“發動機問題?”
“反而不是。”姚東明說,“是航電,主要是飛控係統。他們想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側衛係列戰機最大的隱患。可以理解的,殲十出來之後他們壓力很大,肯定是想要一鳴驚人重奪老大的地位。”
李戰笑了,說,“怕是訂單問題吧?看著成洛馬吃香的喝辣的生產線滿負荷運轉新生產線裝配一條又一條,沈霍伊不眼紅才怪。”
笑了笑,姚東明說,“白師長也是這麼說的,一針見血。”
李戰問,“在四杠幺科目裡,你們遇到什麼問題?有心得嗎?”
“有。”姚東明嚴肅起來,道,“主要還是低空突防過程中的飛行問題。長時間的掠海飛行十分困難,雙座戰機勉強能支撐,殲十一B跟著跑了幾趟,差點發生墜海事故。”
李戰緩緩點頭,“這就可以確定一個關鍵問題了,執行遠程奔襲尤其是低空突防打擊任務的戰機,雙座是首選。這可以為未來的戰機研發確定了指標。”
“是的,雙座戰機的優勢非常大。”姚東明說道,“在訓練過程中我們想得最多的是敵人是什麼情況,戰場是什麼態勢。”
李戰說,“戰場情報獲知?”
“是的。”姚東明說,“如果有預警機提供情報支撐,成功率至少能提升三成。甚至在完成了對地突襲後,我們這些殲轟立馬可以變成殲擊機加入空戰。”
離開了地麵導引的戰機就是沒了線的風箏,戰場的分配、戰機的引導、戰鬥的組織,這些都需要地麵指揮所來進行。受限於地球曲率,地麵雷達的盲區成了難以克服的障礙,在複雜的地形環境下,地形形成的雜波更是會淹沒目標。
把地麵指揮所搬到空中可以解決絕大部分問題,中國空軍早在八十年代就有了這個認知,海灣戰爭之後的認識更加深刻,因此拚了命地大力發展大型預警機,哪怕為此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幾年才慢慢的形成一些戰鬥力。
“我們在嘗試是否可以和預警機部隊建立一種長期的協同訓練機製,通過正在試驗的數據鏈,可以完成彼此的數據交互。”姚東明說。
李戰心裡動了動,問道,“我的蘇兩七有加入數據鏈的條件嗎?”
“沒有。”姚東明說,“主要是太老了,師父,你們那些蘇兩七外表光鮮還挺霸氣,沙漠迷彩,非常好看,可是機體壽命已經快到極限了。你應該很清楚二師那幫人用機有多狠。”
李戰頓時失望了,歎著氣說,“是啊,太老了。機務那邊跟我說,頂多就再飛五六百個小時,滿打滿算一年時間。唉,我現在是急得不行。按照保證戰鬥力延續的原則,我們現在就應該改裝新戰機,形成戰鬥力之後老機退役。”
“五六百個小時就飛一年?”姚東明吃了一驚,“師父,你們用機比二師還要狠啊!他們頂多就三百多個小時一年。”
李戰擺了擺手說,“不說這個。說回剛才的問題。你迫切要和預警機部隊進行協同訓練的目的是希望能夠戰場情報對吧?”
“是的,四杠幺科目的要求是你製定的你最清楚啊,低空突防過程中要保持雷達靜默狀態,能開啟的隻有IRST,這個被動探測係統作用距離有限,頂多讓我們從瞎子進步到近視眼。所以需要有預警機補上我們的情報獲知能力。”姚東明說道。
所謂IRST,是紅外搜索和跟蹤係統,不是什麼新玩意兒,美國人的好些戰機都不裝備,卻是側衛戰機一直堅持保留的,前擋那個圓圓的東西就是。紅外搜索是被動探測手段,不易暴露,但是作用距離有限,和SU-30MKK那顆機載大功率雷達顯然是沒得比的。
李戰說,“預警機部隊估計不會有多機會和你們協同訓練,可以預見的幾年裡,他們的主要任務仍然是指揮數據鏈的反複測試和空中指揮的訓練。我建議你們換個折中的辦法,比如用蘇三零充當預警機,全程開啟大功率雷達,上去那麼幾架輪流開機,保持對戰場態勢的掌握。”
“這倒是個替補方案,不過總是沒預警機來得好。”姚東明說。
李戰笑著說,“南庫場站那邊的四架殲偵八還在駐訓,你知道他們捂得多嚴實嗎?預警機隻會捂得比殲偵八更嚴實,在完全具備戰鬥力之前,我認為他們是不會輕易跑出去訓練的。你懂吧?”
當然懂,對於預警機、偵察機來說,他們的秘密是他們攜帶的電子偵察設備,這些高端玩意兒都是有信號特征的,跑出去外麵訓練不就等於把衣服脫了讓人家開看個夠。
以前咱們沒有先進的相關電子偵察裝備,強敵的電子偵察機大搖大擺地過來不怕我們收集他們的信號特征,現在咱們有這個能力了,他們還敢經常來嗎?
東邊的禦用攝像師拍了我們很多戰機高清大圖,轟-6K啊,殲-11係列啊,側衛係列啊,飛豹老爺子啊,運-8海巡機啊,等等等等。可他們拍過KJ-2000嗎?
“年輕人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把工夫多花在立足現有裝備打贏未來戰爭這一方麵的工作上。”李戰語重心長地說。
姚東明精神一振,道,“我明白,就像師父你立足殲七戰機搞出了二二八課題,搞出了航空兵部隊實戰化訓練的核心內容。”
“歸根結底二代機是要儘快淘汰的,改裝蘇兩七後,我已經把課題研究的重心從殲七往蘇兩七轉了,重點研究現役三代機的攻防戰術問題。”李戰凝重地說,小樣兒,跟我說一大通SU-30MKK低空突防優勢也是劣勢甚至比不上殲-7G,不就是想說服我放棄殲-10B嗎?
就你那點道行跟我鬥,你不知道誰是師父了?
李戰嚴肅地對姚東明說,“蘇三零有很大潛能,你們完成改裝也有一年了吧,要加把勁把它們的潛能挖掘出來了。”
你們要是發揮不出SU-30MKK的十成功力,那就讓我來!
姚東明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十分的尷尬。
明明是聊殲-10B的事,怎麼把我的SU-30MKK給陷進去了?上級怎麼也不可能把SU-30MKK放在北庫地區的啊!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一身冷汗飆出來,姚東明驚恐地看著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