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玄都大法師血洗修羅族,追殺羅刹公主到靈山,當著西方教準提聖人之麵,將羅刹公主一尺斃命,滅其神魂!】
【洪荒快聞:東海龍宮事變後不足兩個時辰,血海泛起滔天波浪,自上古時被重創的修羅族,遭人教大法師清洗,原因不明,現場一片混亂,據說修羅族隱藏起的過萬高手被太極圖直接碾碎,修羅族中興之氣運,被大法師一力掐滅。】
【解密資料——昔日血海冥河老祖的元屠劍,竟是這般落入了西方教之手!】
李長壽剛寫好奏折,還沒來得及去淩霄寶殿‘請罪上奏’,東木公就派人送來了幾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大法師這麼猛?
一個人去挑了血海?
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李長壽確實感覺頗為震動,他還以為大法師在東海被人戳了一劍,覺得丟麵皮,就回兜率宮睡覺……
咳,修行去了。
沒想到,大法師竟然直接去了幽冥血海,將那持有元屠劍的高手,追殺去了靈山。
追殺去了靈山?
李長壽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
憑借他對大法師的了解,這該不會,是大法師故意放那羅刹女去靈山,當著西方教聖人到弟子的麵直接打殺的吧?
很有可能!
不然,大法師憑太極圖已可一力鎮壓血海,為何還在開戰前,把玄黃塔和乾坤尺也喊過去了?
自家聖人老爺沒有阻止,也就可以理解為,這是道門在給西方教警告。
至於,元屠劍因此落在西方教手中……
這把先天靈寶乃是殺伐利器,最大的特性便是‘殺人不沾因果’,此寶原本就在西方教控製下,隻不過是躲藏在暗中;
如今鬨得人人皆知,此寶歸於靈山,那也就變相限製了這寶物後續登場的機會。
李長壽看著手中奏表,目中露出少許安然。
有這般道門的警告,西方會老實下來的概率,比之前大了許多。
——當然,這隻是概率,李長壽自不會妄下斷言。
拿起奏表,提起拂塵,李長壽調整了下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憂慮、無奈,駕雲朝淩霄寶殿而去。
此時淩霄殿中的仙神已散了,玉帝坐在寶座上翻閱奏表,看似全無事發生。
李長壽自殿外而來,門前先歎息,隨後快步行;
但他剛到高台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寶座上的白衣玉帝就是幽幽一歎……
“一個半元會的積累……
愛卿啊,龍族死傷最終如何?”
李長壽正色道:“雖損元氣,亦傷筋骨,但損失已是這般狀況下最小,全賴華日天元帥之犧牲。
陛下,小神此次算計不足、謀算欠缺、布局不緊,還請陛下降罪!”
“愛卿何必將罪過包攬於自身?”
玉帝溫聲道:“罪在凶靈作亂,在天庭不強,在龍族舊製,愛卿已竭儘全力,奈何天庭給愛卿可用之力,遠不足應對這般強敵。
此事,過錯在吾。”
“陛下……”
“好了,愛卿這是爭個什麼?”
這白衣青年站起身來,笑著繞過玉案,拾級而下。
他看了眼殿門,淩霄寶殿殿頂綻出璀璨光芒,將整個淩霄寶殿包裹了起來,殿外那些守衛天兵也被隔絕在外。
玉帝歎了口氣,坐在了高台台階上,對李長壽拍了拍身旁的白玉磚石……
“長庚愛卿,來,坐。
咱們今日不論天帝水神,好好聊聊天庭之路。”
李長壽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台階,在玉帝下方兩個台階處入座。
玉帝見狀一笑,自己挪下了一階,笑道:
“長庚,你覺得西方何時會大興?若西方大興,咱們天庭該如何應對?
莫要拿腔調,吾就想聽聽你心裡話。”
“陛下,您這個問題就讓小神很尷尬,”李長壽皺了皺眉,“西方此時有道門壓著,天地間氣運本就隻有這些,道門若興,自不會允西方大興。”
玉帝問道:“你是覺得,道門和西方必有一戰?”
李長壽:……
從此時、此地,按照洪荒走勢來看,下一場大劫,確實應該是從種族大戰變為大教之爭。
但實際情況是……
道門總體沒把西方放在眼裡,道門氣運太強,盛極而衰招來封神大劫,內部三教亂戰,西方教趁機瘋狂挖牆腳、搞坐騎,又借日後西遊劫難與人族掛鉤,從而徹底大興。
這是天道劇本,他可不敢亂說,現在也隻能道一句:
“陛下所言,與小神想的……大同‘小’異。”
玉帝頓時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但隨之又歎了口氣。
今天,玉帝確實挺鬱悶的。
“陛下,”李長壽小聲問,“可是心疼那功德金身?”
“換你你不心……咳,不錯,”玉帝緩緩點頭,“但吾這功德金身,也不過是用來在天庭走動,做個監察罷了。”
李長壽從袖口摸出了一隻寶囊,“陛下,小神給您準備了一點小玩意。”
“哦?”
玉帝頓時來了興致,將這寶囊打開,發現其內是一顆大號‘丹藥’,這丹藥之上蘊含著五行陰陽之力。
在這顆‘丹藥’後,還有一張尺長的紙人……
李長壽笑道:“這是小神所用化身中,品質最高的一隻,特獻於陛下。”
玉帝將寶囊推了回來,隨後抬手對著前方點出一束金光,笑道:“愛卿請看。”
那金光化作一名威風堂堂的魁梧壯漢,對著李長壽抱拳,粗著嗓音道:
“末將趙得柱,見過水神!”
這麼多功德金身?
李長壽凝目一查,略感心酸。
這不過是個普通的化身,金仙境初階的實力,僅僅隻是在化身之外,鍍了一層功德……
但對於玉帝陛下這般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李長壽也不敢說什麼,隻是起身還禮,順勢拍了兩個馬屁。
看來,天庭風紀,玉帝陛下是要一力維持到底了。
玉帝收起這具化身,又笑著問:“長庚,何時吾能吃上你與雲霄師侄的喜酒啊?”
“陛下,我與雲霄仙子可算做知己……”
“嗯,當年吾與吾師妹初來天庭也是先當的知己,現在一晃多年,龍吉都快長大了。”
“陛下,小神這裡有封奏表,您要不先過過目?”
“顧左右而言他,可不是吾這天庭水神的風範呐!”
玉帝目中帶著幾分促狹,順手接過李長壽給的厚厚奏表,仔細品讀。
很快,玉帝看了眼李長壽,皺眉道:
“長庚,你是不是,因龍族之事被西方教激怒了?”
“陛下為何會有此一問?”
李長壽也是有些懵。
玉帝拿著奏表,笑道:“看看你寫的這些,百年內擴天兵百萬六步規劃……
地府陰司輪回對天帝之權的重要性淺析……
地府的收編規劃及後續地府整頓改革方案初版……
收編三千世界大煉氣士六策……
長庚,你這是要一力,在數百年內,將天庭實力拉上一個新台階?
再有之前,你讓木公稟告龍族之事時,刻意忽略掉西方教,隻提那些作亂的凶靈。
原本吾還以為你有太多忌憚,不想招惹聖人;
沒想到,你是憋了一口氣,想先除西方教一雙手臂!”
李長壽起身做了個道揖,正色道:
“小神奏表所言,實願天庭早日強盛,不再受今日之屈辱,絕無私心報複!”
“長庚莫急,吾不過是覺得這奏表寫的太好,忍不住調侃你兩句。”
玉帝溫聲道:“此奏表所言,其實在你當年十二策中已大概提過,也是吾這些年一直在思索之事。
咱們今日就談這奏表,回來坐下!”
“哎,是,”李長壽老老實實坐回原本位置。
玉帝將奏表拉開,沉吟幾聲,與李長壽開始逐條逐句的商議……
李長壽也是暗中捏了把汗。
還好自己此前寫奏表時,沒有刻意追求押韻和‘好看’,搞一些難解釋地語句上去。
很快,這被陣法包裹的淩霄寶殿,總體安靜了下來,隻有一對不斷交談、商議,偶爾說笑的嗓音流轉……
……
次日淩晨,小瓊峰。
李長壽走出丹房,在朝陽中伸了個懶腰,神態有些疲倦。
跟玉帝陛下促膝長談,將天庭之後第一個五百年規劃當場完善,李長壽也是著實耗費了一波心力。
天庭權臣不好當啊……
仙識掃過棋牌室,輕鬆看透棋牌室內的情形。
眼前這一幕,竟如此似曾相識……
二樓房中,酒壺橫放、蜜餞兒亂扔,靈娥倚著床榻邊閉目小憩,有琴玄雅醉酒不醒,與酒玖一同躺在床榻上;
酒玖的小手抱著有琴玄雅的玉足,嘴邊還不斷吧唧吧唧,被動技能已經完美發動……
看看!
都看看!
這被稱為度仙門金仙苗的三仙子,人前要麼灑脫不羈,要麼冰山清冷,要麼端莊溫雅,人後天天飲酒玩樂、不思修行,宿醉取樂,衣衫不整!
再看一樓靜室中,那位每天都在努力修行、刻苦向前的新晉女煉氣士——酒雨詩師叔!
人家就態度極其端正,極少在外走動,一門心思撲在修行上,一心求索大道!
呃,雨詩師叔,怎麼這麼早就遇瓶頸了……
李長壽嘴角輕輕抽搐了幾下。
算了,當他什麼都沒看到。
照了會太陽,李長壽躺在搖椅上,閉目放鬆心神。
這次東海失利,李長壽也已做好了總結,總結的結果就是——
不夠穩。
今後的每條算計,最先要做到的一條,便是知己知彼。
自己若對西方教的真實實力一無所知,如何能做到百戰百勝?
再有就是,天庭底牌當真太少,擴充天庭底牌庫勢在必行……
以前的穩僅限於自身;
現在的穩,要擴充到自己所在、所能影響到的勢力,這樣才能緊跟洪荒時代變化,時刻立足於不敗之地。
地府,是天庭接下來攻略的重點。
李長壽有所預感,西方教稍後也會對地府動手動腳。
這預感並非空穴來風。
其一,是因西方教已經插手幽冥界,甚至詔安了血海修羅;
其二,李長壽上輩子聽過‘佛國’的概念,而想要在三千世界中建造佛國,影響六道輪回是最便捷之法——將信眾彙聚、降生於一地。
這有可能,也是西方教的一個長遠規劃,借此大搞香火功德。
其三,天地間如今能謀算的資源,其實就這麼多,龍族、地府,得之則可大興!
現在龍族已經歸天庭,天庭也借這次龍族變故,極大縮短了消化龍族勢力的周期,接下來數百年,天庭實力將會迎來飛速增長。
如今三界還有功德可撈、氣運可奪的,就是地府。
那位策劃了這次東海發難計劃的西方教高人,很可能早已將目光放到了地府陰司。
李長壽此刻,早已沒了半點輕視之心,已不覺得地府編入天庭治下,是水到就可渠成之事。
還是要仔細算計,一步步謀劃。
他明日便會讓紙道人動身前往北俱蘆洲,調查巫族境況……
‘嗡~嗡~~’
文淨?
李長壽精神一震,又帶上幾分疑心,紙道人在海神廟內堂現身,對著房梁一點,讓此地得太極圖庇護。
那隻自前殿飛來的血蚊,順勢化作了曲線妖嬈的文淨道人,還是身著她最愛的血色紗衣,但內襟更為保守了些。
這點細節,倒是讓李長壽頗感欣慰。
他還沒開口,文淨道人已是身子輕顫,用寬袖遮著口鼻,小聲嘀咕:
“大法師當真……太讓人心神不定了!”
李長壽淡然道:“大法師打去靈山之事?”
“嗯!”
文淨道人邁著小碎步向前,嬌滴滴地問著:“水神大人,您什麼時候,再讓奴家家見大法師一麵嘛。”
見了乾嘛?
感動的眼淚在唇間泛濫成災嗎?
“大法師平日在兜率宮中修行,我也不好帶你去兜率宮中。”
“那自是不敢的,”文淨道人忙道,“奴家還沒做好準備……”
李長壽壓製住吐槽欲,問道:“這次出手算計龍族者是誰?
突然感覺,西方背後像是換了個操盤之人,且此人對全局的掌控也頗為厲害。”
文淨道人道:“是個名為地藏的聖人弟子,近些時日剛出關。”
地藏?
地藏菩薩?諦聽神獸?
李長壽問:“他可是有個……挺不錯的坐騎?”
“這個倒是不知,”文淨道人眨眨眼,“不過我聽人說,他現身的幾次,都是騎著坐騎……”
“原來如此。”
李長壽淡定的一笑,雙眼不自覺微微眯了起來。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如此來看,自己確實是要在地府,跟他們西方教過招了。
不過……
結合如今靈山現狀,在這八個字上,為啥自己解讀出了一種無奈?
莫非是西方教更改教名、內部動蕩、權力更替洗牌時,這位聖人弟子,‘不小心’被人擠出了權力中心,被迫隻能立大宏願自保?
再聯係到化胡為佛……
有點意思!
一旁文淨道人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不知為什麼,她此時突然覺得,那位算是西方聖人弟子排麵的地藏,好像……
要涼?
正此時,一朵白雲自西麵急促飛來,卻是趙公明駕雲而來。
李長壽看了眼文淨道人,後者立刻欠身行禮,身軀化作一縷血氣,在空中飛速蒸乾。
這邊剛停了太極圖籠罩,趙公明已匆匆落下,大步流星、麵露急色:
“長庚快!快幫我出個主意!這次出大事情了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