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留在玄天城中,一方麵是要了結與三大騎寇的恩怨,另一方麵,對唐瑜口中那個宗門遺跡有些好奇。
能讓天荒大陸幾大勢力聚集此地,這處宗門遺跡,必定不一般。
當然,探索宗門遺跡的前提,是他能在玄天城中站穩腳跟,有立足之地!
與四大騎寇這一戰,不可避免。
早在蘇子墨絞殺鮑雲峰的一刻,他就沒打算與四大騎寇善了!
對於這種殺戮成性,窮凶極惡之徒,蘇子墨絕不會因為對手的強大而屈服隱忍,違背本心。
心有不平,就蕩儘這不平,轟轟烈烈,快意恩仇!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暴露修妖之事,大不了掀他個地覆天翻!
接下來的幾天,蘇子墨一動不動,就在一處街角,露天而坐,心無雜念,如老僧入定一般,默默的修煉。
在第三天的時候,蘇子墨體內的第五條靈脈浮現,徹底成型,穩定下來,有靈力在其中奔騰呼嘯,氣勢磅礴。
蘇子墨的突破,並未在玄天城引起太大的反應。
畢竟在眾多修士看來,蘇子墨是四脈築基,五脈築基都沒什麼分彆,甚至是六脈築基,對於結局也影響不大。
對於大多修士而言,不過等著看一場熱鬨。
眾人想要知道,以三大騎寇的心性和手段,究竟會怎麼折磨蘇子墨,又有多少無辜的修士會被牽連進去,淪為陪葬!
隨著時間的推移,意味著三大騎寇歸來的日子越來越近,玄天城中的氣氛也變得越發壓抑。
這一日,黑雲壓城,雷聲滾滾。
整片蒼穹仿佛被潑了一層濃墨,烏雲變幻,翻滾洶湧,空氣中彌漫著潮氣,大雨將至!
玄天城東邊,一座保存完好的府邸中,有一位身著華服的英俊男子負手而立,站在房門口,微微仰首,望著天空中的黑雲,眼眸清澈,宛如琉璃。
一位修士從外麵疾馳而來,腰間掛著宗門令牌,與華府男子腰間的令牌一模一樣。
若仔細去看,能隱約看到兩個字——琉璃。
“見過裴師兄。”
這位琉璃宮弟子來到華服男子身前,微微躬身,施禮說道:“有消息傳來,三大騎寇回城了!”
“嗯。”
華服男子應了一聲,神色如常,依舊仰頭望著天空。
此人繼續說道:“聽說丹陽門有大動作了,唐瑜公子率領丹陽門一眾修士,前往那處宅院附近,不知有何用意。”
“嗬……”
華服男子伸出手掌,低頭看著自己晶瑩如玉的修長手指,眼中掠過一抹嘲弄,淡淡的說道:“四大騎寇,豺狼虎豹,那頭豹子身死,剩下那三頭畜生肯定瘋了!這時候誰去招惹它們,誰就是自討沒趣。”
“我們的圖謀是丹池宗遺跡,沒必要在這上麵消耗實力。至於那個蘇什麼的……無非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玄天城西邊。
在一座宮殿之中,一位身著黑袍的修士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間,雙膝上橫放著一根骨槍,雖緊閉雙眼,但眉宇間卻帶著煞氣。
“啟稟魔子,三大騎寇回城!”
“知道了。”
黑袍修士眼睛也不睜,隨意的回了一句。
幾乎是同一時間,傀儡宗,千鶴門……玄天城各個勢力,都聽到了這個消息,無數道目光落在了那條長街上。
沒過多久,大雨傾盆,蒼穹之上,雷電交加,熾盛如海,仿佛要將這座古城吞噬淹沒!
這雨下的很急,很大,幾乎是眨眼間,蘇子墨身上的青衫就已經濕透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端坐著原地,身軀筆直,雙眼緊閉,似乎渾然不覺,神色淡然。
不遠處,唐瑜望著街角的青色身影,目光迷離,半響之後才緩緩恢複清明,側目問道:“梁伯,你說他能撐過一刻鐘麼?”
“難。”
梁伯搖了搖頭,道:“不說三大騎寇的實力,光是他們麾下那上千位亡命徒,就足夠將此人衝擊得屍骨無存。”
“我哥他一定能行!”
在唐瑜的身邊,蘇小凝握了握拳,語氣堅定的說道。
在小凝的身旁,夜靈靜靜的趴在那,默默守護著小凝。
長街上。
雨更大,風更急。
在這風雨之中,隱隱傳來一陣馬蹄之聲,最初還若有若無,到後來越發清晰!
漸漸的,漸漸的……蹄聲如雷!
連風雨都掩蓋不住長街儘頭,洶湧而來的殺氣!
隱約之間,三道身影在朦朧的煙雨中浮現,越來越近,正是三大騎寇!
三人坐下的上古遺種,發出一陣粗重的喘息聲,雙眸赤紅,散發著凶殘的氣息,死死的盯著街角。
緊隨三人身後,就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鐵騎,呼嘯而來!
一眼望去,足足有上千人!
上千個亡命徒,再加上七脈築基,這樣一股力量彆說是在玄天城,就算放在上古戰場中也不容忽視!
實際上,像琉璃宮、地煞教這樣的頂尖勢力,整體實力還在四大騎寇之上。
但如今,幾大勢力聚集在玄天城中,相互博弈,為的都是將要出世的丹池宗遺跡。
誰都不願去招惹四大騎寇,免得己方實力受損,在丹池宗遺跡的爭奪上處在下風。
街角,蘇子墨的衣衫早已濕透,滿頭黑發濕漉漉的粘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隻落湯雞,很是狼狽。
百丈……
五十丈……
三大騎寇的距離越來越近,蘇子墨甚至能嗅到,三人坐下的上古遺種口中散發出的腥臭。
但,蘇子墨依然沒動。
直到三大騎寇進入到三十丈的範圍之內,蘇子墨突然睜開雙眼,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張月華色大弓!
彎弓,搭箭。
弓如滿月,箭似流星。
咻!咻!咻!
利箭破空之聲,幾乎連成了一條線。
弓,是掩月弓,準先天靈器!
當蘇子墨手中的大弓亮起五道靈紋的時候,郎貪的心頭,就湧起一陣不安。
下一刻,一點寒光浮現在眼前,瞬息即至!
這一箭的速度太快了,換做一般的六脈築基,必死無疑!
但無數次在叢林中生死曆練,讓郎貪比普通修士的反應更快。
電光火石間,郎貪微微側臉。
一抹寒光擦過臉頰,帶起一綹血花,險之又險!
躲過去了!
但郎貪這一口氣,還沒等鬆下來,眼角狂跳,竟又看到一點寒光疾馳而來,直刺眉心!
第二箭到了,根本不給他反應機會。
連珠箭!
郎貪隻覺得頭皮發炸,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第一箭,他能躲過去已經是萬幸。
這第二箭,卻萬萬避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