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玩家再聚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20分了。
距離爆炸已經過去了差不多11個小時,而張恒已經將核電站中和這次事故有關的人都盤問了一遍,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曆史上的普裡皮亞季一直拖到三十多個小時候後才組織疏散,隻是玩家們最關心的主線任務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不隻是椰子,其他玩家這時候也忍不住開始嘀咕了起來。
“佳特洛夫、阿基莫夫、托普圖諾夫、布留哈諾夫,還有福明,我們已經都見了個遍,然而沒一個能觸發主線任務完成的提示,難道說這次的爆炸真的和他們沒有關係?”老鼠扳著手指道。
“福明和布留哈諾夫絕對有問題。”張恒道,“他們沒有拿到批準就開始這次安全實驗了,這是布留哈諾夫親口說的,其他人不好說,但是他們兩個領導是肯定跑不掉的。”
他剛換完衣服,把之前穿去核電站的那套工作服丟進了一旁的垃圾箱裡。
醫生也開口道,“這次的主線任務是找到關鍵人物,但是其實沒說關鍵人物有幾個,我們之前陷入到了一個思維誤區中,覺得要找責任最大的人,但是有沒有可能,其實是需要我們把和這次事故有關的各方都找齊了才能完成任務?”
“如果是這樣的話麻煩就大了,”奎爺皺眉,“我們連個確切的人數也沒有,怎麼知道會不會落下了什麼人,具體找到了幾個和還差幾個也不知道。”
“接下來名單上還有什麼人?”維修工也問道。
“呃,核電站的設計者,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石墨慢化沸水反應堆的設計者,但問題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而且看樣子他也不在普裡皮亞季。”老鼠道。
他現在也有點慌了神,之前大家各抒己見,一起努力完善嫌疑人名單,然而實際上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名單上的前幾位,根本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隨著前麵的名字一個個個被排除,剩下後麵那些,都是可能性不大,但是找起來又非常麻煩的人。
如果放在平時也就算了,大不了大家一點點調查,可是這輪副本眾玩家最缺的就是時間。
雖然現在除了椰子外其他人的情況還算OK,但是按照醫生的說法,這很可能隻是暫時的假象,反應堆爆炸的時候他們就在旁邊,應該吸收了不少的輻射,這些輻射破壞了他們的DNA,導致細胞沒法再繼續正常更新換代,一旦現在這些細胞走完自己的生命周期,那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死亡。
而且用醫生的話來說,那大概是所有已知的死亡方式中最痛苦與殘忍的。
“怎麼辦,我們接下來要去莫斯科嗎?”斬服少年問道,“可是到了莫斯科以後又該從哪兒查起呢?”
“我問了布留哈諾夫,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設計方是水電工程研究所,這次爆炸後第一批專家中就有水電工程研究所的人,來的是分管核電站安全事務的副所長.孔維茨。”張恒道,“他應該知道rbmk是誰設計的。”
“太好了。”老鼠道。
眾玩家聞言也都鬆了口氣,他們倒不是不想去莫斯科,實際上考慮到普裡皮亞季現在的輻射情況,沒有人還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但是按照以往的遊戲經驗,主線任務很少有需要跨城市完成的,而且離開普裡皮亞季容易,到時候再想回來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再過二十幾個小時,等到莫斯科意識到切爾諾貝利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裡就會徹底被軍方接管,所有民眾都會被強製撤離,這裡也會變成一座空城。
實際上早上的時候眾人就已經看到有空著的大客車陸續進入普裡皮亞季了,而核電站附近的道路也被民兵把守,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地方的民兵小隊在亞諾夫火車站集合。
這聽起來或許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因為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事故發生後,最先意識到危險的並不是以布留哈諾夫和福明為首的專家們,而是普裡皮亞季的民兵,他們先是從消防隊的手中接管了現場,之後又開始封鎖通往核電站的道路,尤其是那些人們最喜歡的釣魚聖地。
甚至還組建了一個臨時的應急指揮部,在內務部副部長根納季·瓦西裡耶維奇·貝爾多夫的領導下迅速動員了起來,這也是後來為什麼當上層做出撤離決定後,可以執行的如此迅速的原因。
貝爾多夫淩晨五點左右就到達了爆炸現場,而七點的時候內務部已經有1000人到達了事故發生地,之後貝爾多夫又聯係了基輔的運輸部門,要他們提供了1100輛車輛用於之後有可能會進行的疏散。
不過遺憾的是副部長先生雖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直到這時他依舊不知道自己這次所麵對的這個看不見的對手究竟有多危險,所以到場的1000名內務部民兵和那些消防員一樣,都沒有進行任何的防護措施,長時間的曝露在輻射中,但是因為他們把守住了危險區域,的確大幅降低了其他人進入核電站的風險,當然,這也給玩家們之後尋找布留哈諾夫和福明的行動帶來了一些麻煩就是了。
不過因為收到了福明和布留哈諾夫傳來的反應堆安然無恙的消息,普裡皮亞季的dw辦公室最終還是沒有下達疏散命令,甚至還進行了辟謠,第一書記.加曼紐克依舊在等待著來自高層的決定。
不過醫院裡的事情是瞞不住的,上午的時候人們還都比較樂觀,照常出門上班上學,但是到了中午,隨著越來越多人身體感到不適,不停咳嗽,各種流言和小道消息也開始蔓延開來。
等張恒四人從核電站出來,回普裡皮亞季的這一路上也能看到路上行人的神色明顯變得嚴肅憂慮了起來,甚至還有一部分等不到官方通知,就自行開車或搭乘火車離開普裡皮亞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