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康茂德在繼位後的親人隻剩下姐姐露西拉一人。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實際上奧勒留的孩子還是挺多的,隻是絕大多數都沒有能挺到成年,最終在他去世後隻留下了兩個孩子。
如果將那些夭折的孩子也算上,康茂德就有不少兄弟了,而在這其中和張恒所推斷的年齡最接近的是康茂德的雙胞胎哥哥,後者在四歲的時候夭折,奧勒留為他舉行了葬禮,當時的元老院為了表達哀思,還休會了一天。
這件事情羅馬城中隻要年齡不是太小的普通公民也都記得。
因此在社會層麵上,康茂德的這個雙胞胎哥哥的確是已經死掉了。
這也是張恒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想到這方麵的原因。當然這些現在也都隻是張恒的猜測,真的想要證明奧特魯斯就是康茂德死去的雙胞胎哥哥,張恒還需要搜集到更多的證據。
考慮到皇宮的特殊性質,幾乎所有政治勢力都會在這裡偷偷安插他們的人手,所以這片建築群中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一位皇子“死掉”後顯然是不可能繼續住在皇宮這麼多年都不被人發現,因此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奧勒留如果想要自己的這個孩子繼續秘密的活在人世間,就隻能將他從皇宮中送走,更保險的選擇是將奧特魯斯直接送出城,而且離得越遠越好。
就像張恒將小女奴派出去長途旅行。
現在的好消息是鑒於奧特魯斯所患的疾病,他所生活和成長的地方的人們不可能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而隻要查出十六年前奧勒留最信任的人有哪些,並且找出其中封地比較偏僻的貴族,去那裡走訪一圈基本上就能輕鬆印證張恒的猜想。
但壞消息是張恒發現自己偏偏沒有時間這麼做。
尤其當張恒再去香水店,發現那裡已經換了老板,之前接待他的店員也不見了,張恒就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這種拋棄並不是指平衡之刃把他扔給了獵犬,而是說平衡之刃和獵犬的戰爭很可能已經開始了,雙方都緊張了起來,而平衡之刃顯然對張恒這個候補核心成員的信任不足,再加上組織內出現叛徒的原因,乾脆在這個要緊關頭把他這個沒什麼信仰的不穩定因素暫時丟在一邊自己玩兒去了。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張恒倒也不是太有所謂,因為他本來的計劃就是劃水,沒人理他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問題是緊接著張恒就聽到了一個新消息,康茂德打算去羅馬城外二十裡處一座軍營視察,隨行的人員裡除了他和克林德外還有奧特魯斯的名字。
要知道羅馬政壇的貴族政客們對於這個名字可是一點也不陌生,但是還沒有人見過奧特魯斯的真麵目,以往這個名字的主人一直活在黑暗中,但是不客氣的說,奧特魯斯大概是現在羅馬城中第二有權勢的人物,僅次於帝國的皇帝陛下康茂德。
一般這種情況下,他是很容易被皇帝陛下忌憚警惕的,但是偏偏康茂德似乎對自己這位首席顧問有著不可思議的信任,一點沒有懷疑過對方。
這也讓克林德等其他顧問無比的羨慕與嫉妒,而這一次皇帝出行高調的宣布了同行者中有奧特魯斯,似乎也意味著康茂德準備將這位一直處於幕後的手下逐步推到台前來,因此這次本來隻是例行公事的檢查就變得格外引人矚目。
不但各大貴族和元老們想要一睹這位皇帝禦下第一權臣的真麵目,克林德等顧問也都緊張了起來,紛紛感到了一股危機感,幕後的奧特魯斯已經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一旦他走上前台,開始利用自己的權力和影響力結交朋友,組建自己的勢力,甚至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控製元老院乃至整個國家。
克林德等人不理解的是康茂德為什麼會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情況發生,就算他再怎麼信任奧特魯斯,這麼做毫無疑問是會損害到皇權的。
克林德甚至糾集起了一批和他關係不錯的人,準備一起去勸諫康茂德。
他自然也沒忘了張恒這個康茂德最近很喜歡的新人,這段時間張恒竄起的速度整個羅馬曆史上都找不到先例,從奴隸到平民到顧問,再到取得封地成為名副其實的貴族,這個其他家族需要用幾代人完成的三連跳張恒居然隻用了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就完成了,快的不可思議,就連克林德都有些後悔把他給弄到康茂德身邊了。
隻是現在克林德還有更頭疼的對手要對付,才沒空騰出手來打壓張恒。
然而等他從張恒的多穆斯離開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卻幾乎要滴出水來,克林德完全沒想到張恒會拒絕他,雖然他本來也沒真的將張恒當成自己的政治盟友,但兩人上一次的合作還算愉快,張恒也表現出了一些和他一起聯手對付奧特魯斯的意圖。
正是因為如此,克林德才同意幫忙,讓張恒扯了禁衛軍的虎皮去嚇唬東南城區的那些大勢力,結果這才過去沒多久,張恒就撕毀了同盟的協議,擺明了是不打算參與到和他牽頭的一起對付奧特魯斯的事情裡。
克林德差點都沒能維持住自己一貫以來溫文爾雅的形象,拍桌子而起,不過他顯然也不想在這個關頭再樹立新的敵人,最後隻是冷冷看了張恒一眼就扭頭離開了。
實際上張恒心裡是挺希望克林德那夥人能成功的,因為這事兒擺明了就是個用來對付平衡之刃的陷阱,張恒是為數不多知道奧特魯斯身體狀況的人,知道他壓根兒就不可能在公眾前露麵,但是張恒同時也很清楚,克林德等人這次勸諫一點勝算也沒有。
最終的結果果然也不出張恒的預料,克林德等人並沒有能勸阻住康茂德,兩天後的視察皇帝陛下依舊執意要帶上奧特魯斯,仿佛就是為了告訴世人他有多信任自己的這位顧問一樣。
而張恒也意識到,自己必須在這次考察前和女祭司見上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