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
童潼得意的說道:“小紐扣,聽到了吧?”
小紐扣:“啥?”
“他說喜歡我!”
“沒聽到呀?”
“那你聽到啥了?”
“我聽見,你問薑先生喜不喜歡你……”
“他點頭了!”
小紐扣掩嘴笑道:“小姐,隔著門板,我咋能看見薑先生點頭。”
童潼大失所望,想了一會,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管怎麼說,我知道他喜歡我就行了……”
…………
十八街。
一輛轎車裡。
汪學霖把那塊布料遞過去,說道:“老劉,你看看這種布料行嗎?”
劉德禮接過來,仔細看了一會,說道:“染花了?”
“對!殘次品。”
“有多少?”
“我還沒看到貨,聽我爹說,大概有三百匹左右。”
“這麼多……什麼價?”
“最少可以打七折,我估計如果全要了,價格還能往下壓一壓!”
“太好了!隻要是這種質量,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可是,這種顏色……”
劉德禮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邊區染坊出來了布料,質量更差,洗過之後,盆裡的水像醬湯一樣,還不如這個呢!”
汪學霖鬆了口氣,說道:“我開始還擔心,完不成上級交給咱們的任務,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這件事你不要出麵,讓你爹去談,免得引起彆人的注意!”
“我明白。”
“還有就是,這筆錢……學霖,你是知道的,咱們的經費很緊張,從申請到撥款下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還是要你先墊付,等經費下來了,我再還給你。”
“沒問題,錢的事,我來想辦法。隻是,這麼多的布匹,要運出城,最好想一個穩妥的辦法。”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咱們的運輸通道很順暢,可以通過杭老坎把貨運走,他在碼頭上很吃的開!”
汪學霖想了想,說道:“杭老坎?我知道他,這家夥一向認錢不認人,可靠嗎?”
劉德禮笑道:“就是因為他認錢不認人,所以才找他,放心吧,組織上和杭老坎有過多次交易,從來沒出過問題!”
汪學霖:“那就好!另外,還有一件事……老劉,你知道情報員百合的情況嗎?”
劉德禮:“不太了解,這個代號最近才出現在短波呼叫中,應該是屬於其他線上的同誌。你打聽他乾嘛?”
汪學霖就把最近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想確認一下,王新蕊會不會就是百合!”
劉德禮沉吟著說道:“還真的很難講……這樣吧,我今晚就向上級發報,一是申請這批貨的經費,二是詢問一下王新蕊的真實身份!”
“有結果了,下周一這個時間,還在這碰麵。”
“好!”
…………
軍統堰津站。
行動隊隊長室。
“鈴鈴鈴鈴鈴!”電話響起。
薑新禹拿起電話:“喂,哪位?”
“禁煙局的人一會過來,那批煙土要移交給他們,聽說是準備集中銷毀。”電話裡是喬慕才的聲音。
“站長,剛才我看您辦公室鎖著門,您沒來站裡?”
“哦,有點不舒服,在家休息一天。”
“最近傷風感冒的人特彆多,您要多注意身體。”
“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薑新禹略一思索,又撥了幾個號碼,說道:“我是薑新禹,讓孫傑來我辦公室。”
幾分鐘後,門外響起敲門聲,“篤篤!”
“進來!”薑新禹把有關那批煙土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房門一響,孫傑走了進來,說道:“隊長,您找我?”
薑新禹把文件袋推過去,說道:“那批煙土要移交給禁煙局,他們一會派人過來,你負責接待以及辦理移交手續。”
“是!”孫傑拿起文件袋,轉身退了出去。
雷朋剛好走到門口,孫傑客氣的打著招呼。
雷朋指了指房門,說道:“薑隊長在嗎?”
“在。”
雷朋敲了敲門,邁步走了進來。
他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把一本厚厚的藍皮冊子隨手扔在桌上,說道:“忘買煙了,薑大隊長,賞一支吧!”
薑新禹拉開抽屜,拿出香煙遞過去,說道:“找我有事嗎?”
雷朋點燃香煙,抽了兩口,說道:“沒啥事,路過,進來坐坐。”
薑新禹想了一下,說道:“總務處在一樓,你怎麼路過到我這來了?”
雷朋伸手拽過煙灰缸,彈了兩下煙灰,說道:“找周主任簽字,說是在開會,隻好來你這等一會。”
薑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說道:“機要室內部會議,一般要……半小時左右,你十分鐘後去,估計差不多了。”
雷朋點了點頭,說道:“我剛才看見孫傑拿著一份文件,上麵寫著煙土啥的,行動隊咋還管這事?”
“劉黑的那批煙土,要移交禁煙局。”薑新禹拿起雷朋帶來的冊子,漫不經意的翻閱,這是總務處的出庫明細。
雷朋歎了口氣,說道:“說起這件事,真要好好感謝你,幸虧沒和他們摻和到一塊,要不然就惹了大麻煩了!”
“所以說,有的錢不能賺……”
冊子裡夾著一張打印的公函:茲,編外人員物品發放清單如下,被褥一床、煤油爐具一個、桌椅一套……
領取人是於擇水。
薑新禹抽出公函看了一會,說道:“雷朋,怎麼這種小事也要找周主任簽字?”
雷朋抻著脖子看了一眼,說道:“哦,黃處長說了,凡是和於擇水有關的情況,都要經由周主任同意。”
“哦……這些東西可不少,夠於擇水忙活半天了。”
“他忙活啥,我得給他送家裡去!唉,這年頭,真他嗎不知道哪塊雲彩有雨,一個共黨叛徒還這麼受重視!”
“他住在哪?”
“水井胡同。”
“水井胡同……那邊好像在修路,你怎麼送過去?”
“誰說不是呢,弄不好就得靠人搬!”
薑新禹知道,於擇水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給他一筆賞金,再安排一份差事,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令人不解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周俊臣為什麼還要親自過問於擇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