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殺猴駭雞(1 / 1)

掖廷署,長孫無忌在大殿內走來走去,他在崇文殿表現的很尿性,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實際上心裡麵是很鬱悶的,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找到自己頭上來了。

“兄長。”身後傳來長孫無憂的聲音。

“娘娘。”長孫無忌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急急忙忙的向長孫無憂行了一禮,臉上難掩憂愁之色。

“兄長急急忙忙的前來,可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長孫無憂自己坐了下來,又指著一邊的椅子,說道:“有什麼事情先坐下來說。”

長孫無忌一陣苦笑,不敢怠慢,趕緊將事情說了出來,最後苦笑道:“實際上,這件事情在大夏已經是成了規則了,在官場上的鬥爭,誰贏了,誰就能笑到最後,贏家通吃的道理,自古都是如此,泉州十三商行既然都倒了,他們剩下的東西,自然是落到我們手上來。”

“兄長這些話,我可不敢苟同,這些東西是你們的嗎?不是的吧!應該是朝廷的,是皇家的吧!”長孫無憂頓時有些不滿了。

長孫無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苦笑道:“話雖然如此,但朝廷總不能去經營這些東西吧!一般都是商賈花錢買下來,隻是所耗的錢財比市價要少一些。”

“是少很多吧!否則的話,繡衣使者是不會盯上這件事情的。”長孫無憂頓時不滿的說道:“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在宮中位列嬪妃,兄長現在也是宰相了,景桓也是親王,嗬嗬,權力可是大的很,下麵的人難免有得意的時候,趾高氣揚,隻是沒有想到,你們居然做出違法的事情來。”

長孫無忌更是鬱悶了,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難過,隻是他現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難道真的將自己的兄弟拋出去,那樣的話,自己這個大學士臉上也沒有光彩。

“這件事情你認為會牽扯到多少人?”長孫無憂看著自己的兄長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對方也是自己的兄長,還在幫助自己的兒子,就衝著這一點,長孫無憂也不能置之不理。

“從紫微元年開始,朝廷每年都在加強吏治方麵的管理,每年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長孫無忌苦笑道:“我雖然離開了崇文殿,但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岑文本他們肯定會將此事稟報陛下,甚至,景桓早就將此事稟報陛下了,按照陛下的性子,恐怕會一查到底的。”

“的確如此,陛下雄心壯誌,現在正是壯年的時候,碰到這種情況肯定是一查到底,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長孫無憂苦笑道。

皇帝若是年紀大了,即將退位,就不會沒有大的動靜,隻是想政權平穩的交接就行了,但現在皇帝才三十多歲,連四十歲都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來個大動作呢?

這才是讓長孫無忌擔心的地方,皇帝不安靜,就代表著天下不安寧,臣子們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隨時都會有大的變動。….“陛下最不喜歡的就是欺騙,你們欺騙了陛下,陛下豈會放過你們?”長孫無憂麵色澹漠,她深居宮中,沒想到自己的親朋好友在外麵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娘娘,現在這件事情當如何解決,還請娘娘示下。”長孫無忌這個時候沒辦法了。

“你想讓我去陛下那邊求情?你認為我能求的下來情嗎?陛下連齊王,齊王都因此畏罪自殺了,你認為一個長孫無逸能跑得掉嗎?”長孫無憂勃然大怒,鳳目中更是冰冷,她冷冷的望著長孫無忌,不明白這樣的話為何會從長孫無忌的口中說出來,難道不知道皇帝連皇子都給殺了,這個時候,心裡麵還不知道有多少怒火呢?誰敢上前?

長孫無忌聽了之後麵色一白,他也想到了齊王之事,雖然皇帝一直在說,齊王是畏罪自殺,但朝野上下,都知道,齊王就是被皇帝賜死的,這樣的皇帝讓人瑟瑟發抖。

偏偏這件事情在這個時候爆發的,甚至就是因為齊王這件導火索,才會有這樣的結果,誰遭遇這件事情,難道你還能逃脫不成?

在這種情況下,誰觸犯了皇帝的逆鱗,那就是死罪,偏偏長孫無逸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長孫無忌雖然心裡麵有了其他的想法,但這個時候,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心中生出惶恐來。

“兄長,這件事情恐怕會引起陛下的震怒了,你可要做好準備。”長孫無憂看見長孫無忌的模樣,心裡麵有些擔心,忍不住勸說道:“陛下也是一個仁慈之人,兄長若是老老實實的認錯,或許陛下還會寬恕一二,長孫家族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長孫無忌聽了一陣苦笑,說道:“這件事情是臣想錯了,不應該來麻煩娘娘,娘娘說的極是,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長孫家錯了,錯了自然就是要認罪的,相信陛下仁慈,不會將我們怎麼樣的,而且,隻要有娘娘在,我長孫家族也不會沒落下去的。”

“陛下英明神武,而且,長孫家也隻是跟風而已,想來不會懲罰太過嚴重的。”長孫無憂安慰道。

長孫無忌看了長孫無憂一眼,忽然詢問道:“娘娘知道這個高虎的來曆嗎?這件事情是高虎所為?還是陛下吩咐的?”

長孫無憂聽了澹澹的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認為這件事情很重要嗎?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個高虎到底是什麼來曆,就變的不重要的。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兄長還是將心思放在這上麵吧!”

長孫無忌心中苦澀,卻是不敢反駁,隻能是澹澹的應了下來,他可是知道,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長孫家族要大出血了。

“繡衣使者!”他捏緊了拳頭,這件事情遲早會爆發的,若是波及到自己,長孫無忌也不會如此生氣,現在不僅僅是波及到自己,還是自己開了頭,這才是最惡心的事情。….實際上,在長孫無忌心裡麵,還有一個猜測沒有說出來,這件事情未必是皇帝主使,也不是繡衣使者所為,而是李景桓主導的,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李景桓就在泉州,嫌疑是最大的,隻是長孫無忌還是將這種念頭放在一邊。

畢竟滿朝文武都知道,長孫氏和周王府是一體的,長孫氏倒黴了,李景桓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而作為大夏皇子的李景睿也很快得到這個消息了,這個消息是岑文本親口說的。

“嶽丈認為這件事情是父皇在身後主導的,要向那些不法權貴開刀?”大殿內,李景睿遲疑道:“這樣的動作是不是太大了,從紫微元年開始,到現在,幾十年的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權貴都是這麼乾的,父皇這一次,可是有不少的權貴要倒黴啊!”

“殿下認為這件事情是陛下所為?”岑文本喝了一口香茗,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不是父皇難道是繡衣使者?那些繡衣使者雖然剛剛成立的,一心想立下功勞,但高虎不是傻子,知道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朝廷對父皇組建繡衣使者這件事情本身就有不少人持反對意見,甚至連鳳衛和梅花內衛也是虎視眈眈,都想著撤掉繡衣使者,將其合並,高虎也是因為如此,才會想辦法搞出一件大事來。”李景睿將高虎心中的想法猜測很準確。

“殿下認為這件事情是高虎推動的?臣卻認為這件事情恐怕是周王推動的,甚至這就是他的主意。”岑文本摸著胡須笑嗬嗬的說道。

“不會吧!長孫無逸可是他的舅舅,他就這樣心狠,直接將他的舅舅送進了大牢,甚至還有性命之危?”李景睿聽了麵色一變,失聲驚呼道。

在李景睿看來,這是不正常的事情,畢竟長孫氏對李景桓的支持是有目共睹的,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什麼給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李景睿還對長孫無逸下手,這是讓人難以理解的。

“長孫無忌這個人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但同樣的,這個人掌控**實在是太強了。想周王是誰,也是一個聰明機警的人物,在這種情況下,長孫無忌的行為難免有讓周王不滿的地方,隻是他又不能離開長孫氏幫助,又需要給對方一個教訓,所以才將目光鎖定在長孫無逸身上。”

“可惜的是,景桓也沒有想到,他弄出來的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一個巨雷。不僅僅是將一個一個長孫無逸給卷起進去了,就是連許多權貴都給帶進去了。”李景睿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這個時候,景桓肯定很後悔,早知道如此,他絕對不會這麼乾的,這下好了,讓他騎虎難下了。”

“不,他會順勢而為。”岑文本摸著胡須說道:“畢竟這件事情長孫無忌不會猜到的,可是陛下卻是心知肚明啊!隻要有陛下知道這些就可以了,不是嗎?殿下。”….李景睿聽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多了一些忌憚之色,這樣的手段他還真的做不出來,翻雲覆雨,不僅僅達到了扭轉了局麵,還讓皇帝知道對方的心思,李景睿自認為這樣的手段自己是玩不轉的。

“這麼說長孫無忌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倒是有些意思,他自認為對景桓可是掏心挖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如此模樣,他居然被景桓算計了一次。”李景睿長歎道。

“這是他自己造成的結果,周王雖然是他的外甥,但卻是大夏的皇子,日後也是一國之君,豈是臣子可以操縱的,誰敢掌控皇子,那就是死罪,周王殿下已經很仁慈了,否則的話,報複就不會如此簡單了。”岑文本搖搖頭,言語之中多了一些不屑。

“嶽丈所言甚是,隻是這是長孫無忌的天性,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恐怕在日常生活之中,景桓也有所表達,隻是長孫無忌並沒有注意到而已。”李景睿已經猜到這裡麵的問題了,也唯有這種解釋,才能說明眼前的一切。

“這件事情已經鬨大了,陛下雖然說徹查到底,但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恐怕就是陛下自己也不知道,也是要認真斟酌一二。”岑文本有些擔心。

李景睿也點點頭,畢竟涉及的範圍太廣,也不知道有多少權貴都參與了此事,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長孫無逸也隻是其中之一,全天下的權貴之中,還有很多個“長孫無逸”,皇帝若是抓著此事不放,就是岑文本也不知道這裡麵會發生什麼。

細想連長孫無忌這樣的大臣都參與了此事,那其他的權貴們呢?在地方上的官員呢,是不是也參與此事了,難道皇帝要將這些人一網打儘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擺在皇帝麵前,還有一件為難的事情,此事若是不解決,不處理,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會參與進來,會有更多的“長孫無逸”出現,天長日久,貪汙**將會成為常態,大夏朝堂將會出現大問題。

“嶽丈認為父皇將如何解決此事?”李景睿皺著眉頭,他將自己代入其中,也發現自己不能解決此事。忍不住詢問道。

“曆朝曆代都是如此,就算是陛下也難以改變這個事實,唯一能做的就是殺猴駭雞而已,逮住一些大家夥,將這些人都給殺了,殺就殺一些有名之人,這樣一來,就能震懾朝堂了,讓其他的大臣們再也不敢肆意妄為了。”岑文本輕笑道。

“這的確是一個手段。”李景睿點點頭。忽然又說道:“現在長孫無逸的事情鬨的人儘皆知,是不是長孫無逸將要被殺?用他的首級,相信可以震懾朝堂上的許多人。”

“長孫無逸,嘿嘿,那可說不定,這件事情若是長孫無逸親自出麵,那是必死無疑,若他沒有出麵,那就是還有一線生機。”岑文本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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