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子天下第一
兩日後。
雨過天晴。
道路已經不在泥濘。
柳大少解開了拴馬樁的馬韁,看著走向酒窖的佳人,神色惆悵的牽著馬韁朝著院門外走去。
一人一馬停在了籬笆小院外,柳大少心緒萬千的打量著眼前的自己生活了三天的籬笆小院,以及院落四周的宜人景色。
臉上的神色既是留戀,又是感慨。
還夾雜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惆悵之意。
與佳人短短三天時間的相處。
當真是,聚也匆匆,散也匆匆。
偶然相逢之後,朝夕相處的生活,有多麼的幸福甜蜜。
忍痛分彆之時,離彆的滋味,就有多麼的痛徹心扉。
柳明誌輕撫了幾下風行的馬鬃,伸手解下了腰間的旱煙。
“唉,好兄弟,咱們兩個又該啟程了。”
風行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愁悶的情緒,唏律律打了個噴嚏,用頭在他的手臂上蹭動了幾下。
“唉!”
柳明誌輕輕地歎了口氣,默默的裝填著煙絲,轉頭看向了院落裡的酒窖。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等待著離彆的滋味,更不好受。
柳明誌點燃了煙絲,目光幽幽的眺望著遠處的大山,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
目光穿過眼前嫋嫋散去的輕煙,他的眼神逐漸的深邃了起來。
如果可以與佳人朝夕相處的話,自己又何必選擇離彆呢?
隻奈何,任丫頭的身份實在是太過複雜了。
自己帶著她回京不算什麼事情,可是,要是想讓她光明正大的在京城裡拋頭露麵,就有些難辦了。
朝堂之上一乾手握重權的朝廷重臣,全都見過任丫頭的相貌。
自己若是讓她光明正大的陪伴在自己左右,朝堂之上的一乾重臣知曉了此事以後,定然會掀起一場風波。
若是不讓她拋頭露麵的話,似乎也不太可行。
畢竟自己前天已經答應了這丫頭,有朝一日要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將她娶進柳家的門庭。
若是尋常的達官顯貴之家,瞞著也就瞞著了。
可是,誰讓自己的身份,不同尋常呢?
當今帝王納新妃,這種事情縱然算不上是國之大事,卻也不是什麼小事情。
想要秘而不宣的將此事隱瞞下來,幾乎沒有可能。
自己若是想要任清蕊光明正大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也隻有等到朝中那些見過她相貌的一乾重臣,全都告老還鄉,離開廟堂以後才可以。
將來等到那些見過她相貌的朝中重臣相繼告老還鄉之後,也便是自己接她回京之時。
這丫頭的身份牽扯到了前朝妖後禍國之事,其中的乾係實在是太大了。
現在自己就是帶著她一起回京了,還是隻能讓她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名分的待在自己的身邊。
如此一來,倒不如先讓她在這裡過著清淨的的日子。
柳明誌正在暗自思襯間,任清蕊蓮步輕搖的從院落裡走了出來。
“大果果。”
柳大少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淡笑著朝著籬笆小院中看去。
隻見佳人手裡捧著自己的酒囊,正眼眶微紅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任清蕊蓮步輕搖的停在了柳大少的麵前,輕輕地眨了幾下發紅的眼眶,強顏歡笑的捧起了手裡的酒囊示意了一下。
“大果果,妹兒把杏花露給你裝好了。”
柳明誌俯身在腳底磕出了煙灰,隨手將旱煙袋彆在了腰間。
“丫頭。”
“大果果。”
柳大少默默的與任清蕊對視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放在佳人嬌嫩的香腮之上輕撫了幾下。
“丫頭,天色不早了。
為兄,為兄,該啟程了!”
任清蕊嬌軀微微一顫,抿著櫻唇沉默了良久,目含不舍之意的輕點了幾下臻首。
“大果果,妹兒去送送你。”
“好,送送也好。”
“那你先等妹兒一哈兒,我去把房門鎖上。”
“去吧,為兄等著你。”
任清蕊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院子裡小跑而去。
柳明誌目送著佳人的倩影進入了閨房之中,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眼,看著遠處的風景,靜靜地等候了起來。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
任清蕊抱著酒囊,重新折返了回來。
“大果果,妹兒回來了,讓你久等了撒。”
“沒事,再急也不急於這一時。”
任清蕊鎖上了院門,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柳大少身邊。
“大果果,咱們走吧。”
“好,走吧。”
任清蕊這一次沒有主動去騎馬,而是伸手牽住了柳明誌的手掌。
顯然,佳人的心裡也清楚,選擇走路的話,自己就可以再多陪一陪心上人了。
柳明誌似乎也明白了佳人的想法,並未點明什麼,任由她牽著自己,以最慢的腳步緩緩前行著。
“大果果。”
“哎。”
“以後妹兒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記得想我撒。”
柳明誌重重的點點頭,反手將佳人的玉手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放心吧,你就算不說,為兄我也會想你的。”
“不許騙我撒。”
“絕對不騙。”
“看在你這臭家夥說的那麼認真的份上,妹兒我就相信你了。
不過妹兒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必須答應我才行撒。”
“什麼要求?”
“妹兒的要求就是,大果果你必須天天都要想我才行。”
“沒問題。”
“真的能做到?”
“你要是不信的話,為兄給你起個誓言。”
“不要,不要,妹兒相信你就是了撒。
大果果,你曉得妹兒我為啥子要這樣要求你嗎?”
“為什麼?”
任清蕊微微側身,倒退著趕著路,皓目直直的朝著柳大少望去。
“因為,妹兒也會天天想你的撒。”
聽到佳人如此深情的告白之言,柳大少微微皺起了眉頭。
麵對佳人的深情,自己非但感覺不到喜悅之意,反而感覺到壓力山大。
“丫頭。”
“哎,咋過了撒?”
“以後你再上山采藥的時候,遇到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草藥,千萬不要逞強。
草藥再怎麼珍貴,也比不上你的安危重要。
答應為兄,千萬不要冒險好嗎?”
聽到心上人的交代之言,任清蕊的雙眸短時彎成了月牙狀。
一把將柳大少的手臂攬在了懷裡,佳人笑嘻嘻的朝著他看了過去。
“大果果,你這是在擔心妹兒嗎?”
柳明誌靜靜地與佳人對視了一眼,輕笑著點了點頭。
“對。”
“哎呀,大果果你都這麼說了,那妹兒又怎麼敢不停呢?
大果果你放心吧,妹兒一定牢牢的記住你的交代,以後再上山采藥,絕對不去冒險。”
柳明誌鬆開了馬韁,輕笑著為佳人擦拭了一下額頭之上的細汗。
“得到你的保證,為兄我也就放心了。”
短短的一段路。
柳明誌,任清蕊兩人愣是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趕到了官道上麵。
隻可惜,再長的路,終有儘頭。
任清蕊看著眼前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官道,原本一臉笑意的俏臉,頓時變得沉默了下來。
她緊緊地攥著手裡的酒囊,櫻唇嚅喏不停。
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