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聽完李曄深切的言辭,輕輕的轉身朝著李曄看了過去。
“如果有機會見到她了,見過了以後呢?你有沒有想過見到了她之後要怎麼辦嗎?
是任由她離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過她自己向往的生活,還是挽留她,讓她留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一生廝守?
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結局,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會選擇哪一種結局?”
李曄因為喝了酒水後稍顯朦朧的雙眸微微一怔,眼中流露著淡淡的迷茫之意。
是啊!如果自己再次見到了她,見到她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挽留她的話,若是她不喜歡那樣的生活怎麼辦?可若是任由其再次離去,自己又能夠舍得嗎?
柳明誌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了一道可口的涼菜細嚼慢咽了下去。
“曄兒,你剛才說你隻是想再見見她,哪怕隻有一眼也好。
然而你的眼神和表情告訴了姑父,一旦真的有機會再見她一麵,你應該不會舍得讓她再次離開你的身邊。
不過這一點姑父是能夠理解你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試問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輕鬆坦然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離開自己的身邊而無動於衷呢?
雖然不能說沒有,有也隻是鳳毛麟角罷了。”
李曄本能的將酒壺提到了手中,酒壺入手了以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壺裡的酒水剛才已經被自己給喝的一乾二淨了。
“姑父,孩兒剛才想了想,如果可以再次見到她的話,孩兒想我可能不會舍得讓她再一次離開我的身邊了。”
“如果她不願意留在你的身邊呢?亦或者說,你對她的感情隻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那時候,你又當如何呢?打算強行將她留下來陪伴著你度過餘生嗎?”
“我……我沒想過這些,不過我現在就可以保證,如果她的心裡真的沒有孩兒的話,孩兒絕對不會強行將她留在身邊。”
柳明誌唉聲歎氣的將筷子放在了碗碟上麵,目光糾結的呼了口氣。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你小子倒是一個癡心人,可惜咱們說的這一切,都隻是如果再見到她的前提下。
在如果這兩個字的前提下,你尚且沒有考慮清楚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真見到了以後真不知道你會變成一副什麼樣的模樣。
奈何,更可惜的是這個世上它沒有如果。”
李曄仔細的思慮了許久柳明誌的這番話語,目光酸楚的點了點頭,完全一副為情所困愁悶模樣。
“孩兒明白了,看來姑父還是不願意幫助孩兒了。”
“曄兒,不是姑父我不願意幫忙,而是姑父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原因還是姑父方才說的那些。”
“嗬嗬嗬,孩兒知道了,孩兒此次進京打擾到了姑父的安寧了。”
“你也不要太過悲觀,就像你說的,姑父我雖然不能讓人幫你特意去尋找她的行蹤,但是卻可以讓他們幫著你留意一二。
至於最終能不能找到她的消息,就全看天意了。
畢竟人海茫茫的,姑父也不能給你打包票。”
李曄聞言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色激動莫名的看著平靜淡然的柳大少。
“當真?”
柳明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是是是,孩兒知錯了,多謝姑父,多謝姑父。”
柳明誌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默默的轉頭看向了旁邊同樣在為侄兒高興不已的三公主。
“嫣兒。”
“啊?哎,妾身在,夫君你說。”
柳明誌笑嗬嗬的伸手指了指桌麵上酒壺:“嫣兒,酒水剛才已經被曄兒這孩子給喝了個一乾二淨,你再去樓下取兩壺過來。”
“好的,夫君你跟曄兒稍等片刻,妾身去去就回。”
三公主起身以後,輕輕地拍了拍李曄的肩膀:“曄兒,好好的陪你姑父聊會天,不許說什麼惹他生氣的言辭。”
“孩兒明白。”
“夫君,那妾身就先下去了。”
“嗯,咱們來酒樓的時候腳底沾了雨水,下樓梯的時候小心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
三公主離開雅間以後,柳明誌神色莫名的遲疑了許久重重的呼了口氣。
“咳咳,曄兒。”
“姑父?”
柳大少眼神飄忽了幾下,臉上略微有些尷尬之色的扣了扣自己的眉頭。
“嗯哼,那什麼,那什麼,姑父我想問你一個比較冒昧的問題,不知當講否?”
李曄看著柳大少略微古怪窘迫的神情,心裡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來。
“嗯?什麼冒昧的問題,姑父你不妨先說說看。”
柳明誌砸吧了幾下嘴唇,甕聲輕問道:“嗯——嗯——當初你們圓房了沒有?”
李曄一頭霧水的看著柳大少,他完全沒有聽清楚自己的姑父在說些什麼。
“啊?什麼圓謊了沒有?孩兒從見到姑父跟姑姑你們兩位之後,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的謊話啊!”
柳明誌見到李曄迷茫的反應,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姑父剛才問你,當初你跟那個‘任清蕊’成親了以後,你們兩個之間有沒有洞房花燭夜。”
李曄不由得怔然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嘴角抽搐的看著柳大少,他怎麼也想不到姑父他竟然會問自己如此冒昧的問題。
一個長輩問自己這個晚輩有沒有與自己的娘子圓房,這該讓自己如何回答才好?
李曄心神糾結了片刻,繼而轉念一想,姑父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自己這種問題,想來其中可能有什麼原因存在。
輕輕地吸了口氣,李曄目光窘迫的撓了撓頭。
“姑父,孩兒我四肢健全身體健康,而且身上也沒有什麼隱疾存在,新婚之夜焉有不洞房花燭的道理。”
柳明誌忽然坐直了身體,眼神似有深意的在李曄的身上打量了一會兒。
“這麼說的話,你們兩個之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
“這是當然了,新婚大喜的那天晚上我們兩個都已經洞房花燭夜了,如此一來,又豈會沒有肌膚之親的道理?”
“既然你們兩個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也就是說那姑娘她已然不是完璧之身了!”
“姑父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我們兩個都已經洞房花燭了,孩兒的娘子她又怎麼可是還是完璧之身呢?”
柳明誌用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麵,沉吟了一會緊緊地盯著一副迷惑神色的李曄。
“你確定。”
“當然確定了,這有什麼不確定?
第二天母後,母妃,皇祖母她們三位長輩還親自驗看過宮女送過去的貞潔帕,她們也都清楚的啊!
不是,孩兒有些糊塗了,姑父你到底想問什麼呀?
你說的這些話,怎麼雲裡霧裡的讓人聽不明白呢?”
“沒事,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真沒事?”
“真的沒事,你彆多想,也彆往心裡去。”
“那你乾嘛要問如此奇怪的問題,弄得孩兒現在心裡非常的不自在,等等。”
李曄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的站起來走出了自己的座位,在柳大少麵前蹦躂了幾下轉動了幾圈。
“姑父,你看到了,孩兒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非常的健康,一點暗疾,隱疾都沒有。
完全是一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了。
這一點乘風,承誌,成乾他們三位表弟可以為我作證,不信的話姑父你可以去問他們三個。
當年我們一起去天香樓的時候,孩兒我不止一次一下子點了三個……咳咳……咳咳……
反正,那什麼,總之,我很正常的。”
柳明誌看著為自己極力辯解的李曄,抬起手重重的揉捏著自己的額頭。
“他娘的,還真是夠撲朔迷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