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似懂非懂的望著柳明誌的背影,可以坦白的說,截止目前,她依舊不清楚沒良心的心中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有些事情在自己看來明明的非常不合理,偏偏沒良心的跟沒事人一樣的做了。
將略顯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嬌柔嫵媚的朱雀,似乎想從她身上詢問柳大少口中方才所說的第二條路是怎麼回事。
朱雀無奈的聳聳香肩,她不是要跟少爺統一戰線瞞著女皇什麼,而是少爺的行為她一樣看不懂。
女皇無聲的輕歎了一聲,對著一旁小可愛使了個眼色。
小可愛會意,給了女皇一個我心裡有數的眼神,小跑著停到了柳大少身邊。
“爹爹,第二條路是什麼意思啊?還有第一條路嗎?”
柳明誌收起了悵然深邃的目光,將手按在小可愛的腦門上輕輕地拍打了兩下。
“爹爹給自己準備了兩條路,也給你的李曄表哥準備了兩條路。
如今局麵有些出乎了爹爹的預料,爹爹隻能走備用的第二條路了。”
“什麼意思?月兒不懂!”
柳明誌蹲在小可愛麵前,望著女兒乖巧迷茫的模樣,傾著身子在女兒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爹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因為相比第一條勝券在握的籌備,第二條路就是見招拆招的路子。
一切都要根據時局的變化步步為營,見招拆招,具體方式要根據時局的變化來布置。
爹爹告訴你這些話,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人生在世,一定要多給自己準備幾條後路。
有備無患,太過自負跟目中無人最終隻會害人害己。
就像爹爹一樣,如果先前爹爹沒有早作防備,隻怕這一封書信裡麵的內容就已經令爹爹心神崩潰了。”
小可愛望著柳大少鄭重其事的模樣,乖巧的點點頭:“嗯嗯嗯,爹爹放心,月兒一定會把爹爹的話給牢牢地記在心裡。
再說了,爹爹不是見到了嗎?爹爹吩咐月兒的話,月兒一句都沒有忘記過。”
“月兒真乖!”
父女倆言說間,女皇已經撿起了地上的信紙觀看了起來。
“月兒,史畢思穆爾特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你跟鬆和鬆愛卿不是說他們逃回突厥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陰山境內?”
小可愛聽到女皇的詢問,轉頭朝著女皇望去,柳眉微蹙的搖搖頭。
“月兒當年跟鬆和大人想活捉那個突厥的可汗,可是他們剛到了咕嚕河境內,鬆和大人還沒來得及下令兵馬出手,這些人突然就折返了回去。
月兒跟鬆和大人都以為他們又殺回去了呢。
後來因為那時候跟突厥的關係,鬆和大人就沒有派人繼續關注這件事。
再後來都在處理娘親跟叔爺一直談論後麵國戰的事情,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女皇回想了一會,了然的點點頭,將目光看向了柳明誌。
“看來史畢思穆爾特這個老狐狸不是殺回去跟小妖精爭奪汗位了,而是遠遁漠北了。
至於為何會突然出現,還有為什麼會跟這個烏拉國的兵馬攪在一起,現在誰也不清楚。
他們的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也亂了你的所有布置。
搞不好,在你舉兵之前,北伐大軍的兵馬還真有可能及時趕回來阻止你舉兵造反的行動計劃。”
柳明誌望著女皇有些擔憂的目光,眼神有些陰翳的牽著小可愛跳下了鷹嘴岩,拿過女皇手裡的書信輕鬆的撕扯成了碎片朝著峽穀下抬手揚去。
“回來又如何,不回來又如何?
無論是占據大義,亦或者遺臭萬年,這個反本少爺是造定了。
雲老帥以為他領著北伐大軍回來就能阻止我嗎?
想要打造一個盛世山河千難萬難,然而想要摧毀一片盛世山河卻輕而易舉。
李曄對我不義在先,我此舉不為江山,隻為了爭一口氣。
我柳明誌對他李家三代帝王無不是儘心儘責的輔佐治國,從未懷有不臣之心,何至於落一個權重當亡的下場。
雲老帥阻止不了我,誰來都不行。
不能兵不血刃順風順水的的衝入京城,柳明誌便領兵一路染血殺上京師。
那些本來不該死的人,如今都要因為他李曄沒有容人之量的緣故而要遭遇戰亂之禍。
我說過,他很快就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天下大亂了。”
小可愛感受到老爹身上那種看不到卻真實存在的煞氣,畏懼的看了一眼柳大少,悄悄的縮到了女皇身後。
她還從來沒有見到平時樂樂嗬嗬,頂多皺著眉頭對自己兄弟姐妹幾人罵罵咧咧幾聲的老爹如此嚴厲淩人的一麵。
相比小可愛的畏懼,女皇,朱雀兩人看著渾身散發著威嚴森冷氣勢的柳明誌目光中卻充滿了癡迷之色。
好久,他們好久沒有見到過柳明誌如此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豪情姿態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兩年多前他掛帥出征之時才有過如此氣勢。
那個被磨掉了血性的柳明誌好像又回來了。
“回府,開始布置。
咦,月兒你躲在你娘親身後乾什麼呢?”
小可愛對著柳大少眨巴了幾下眼睛:“爹爹剛剛好嚇人,我怕你揍我屁屁!”
“胡說,好端端的爹爹怎麼會揍你呢?走,咱們回家,用不用爹爹背你?”
“不了,不了,月兒已經是大孩子了,自己走就行。”
女皇低頭瞄著小可愛的模樣,櫻唇揚起一抹苦笑。
這孩子最親近的便是他朝思暮想的老爹,然而最怕的也是她朝思暮想的老爹。
她敢跟老爹嬉皮笑臉是因為她能摸清楚老爹的脾氣,知道柳大少是不是真的動了真火,所以才能屢次調皮不受懲罰。
然而柳明誌方才身上那種從屍山血海中摸爬打滾出來的血腥煞氣,是真的讓她害怕了。
在小可愛有意跟老爹保持距離的委屈模樣下,柳大少戴上了鬥笠,四人悄然無聲的趕回了潁州城中。
柳大少回府不足一個時辰。
先後十三隻金雕,鷹隼混合在一起離開柳府內院四麵八方翱翔而去。
傍晚時分又是十幾隻金雕帶著使命迎著夕陽淩空翱翔遠去。
短短半天,城池上空金雕,鷹隼的鳴叫聲清晰的響徹在百姓們的耳畔間。
一時間,不止王府的人,就連潁州城的人都感覺到了城中的氣氛越發的微妙了。
一連數日,並肩王府好像成了金雕,鷹隼棲息的巢穴,每天都有一二十隻金雕在王府上空進進出出。
城中的氣氛越來越微妙詭異了。
已經有些心性靈活的百姓開始囤積糧食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