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玉正在憂心忡忡的思考著史畢思穆爾特這位老故人跟雲陽他們商議著什麼圖謀,耳邊傳來了完顏叱吒的話語。
“呼延王爺,大龍兵馬又要撤退了,出擊嗎?”
呼延玉急忙回神望去,入目的是大龍兵馬步伐一致,井然有序的撤兵舉動。
“出擊吧!老樣子,你左我右兩翼包抄攔截。
尤其敵軍騎兵好像發生了內訌,正是衝鋒的最好時機。”
“好,計劃行事。”
兩人各自縱馬離開,在兩人令旗的會晤下,金突兩國騎兵的陣營中傳出了衝鋒的號角聲。
然而他們這邊剛一動身,史畢思穆爾特麾下的突厥騎兵跟沙俄國的那些騎兵便縱馬衝鋒過去攔截開來。
張狂,東方明兩人也指揮著麾下的五萬親兵前去協助史畢思穆爾特。
張默,南宮曄他們正跟姑墨蓉蓉為統領的一方人馬陷入了膠著之勢,聽到騎兵的衝殺聲跟步卒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急忙轉身望去。
“張默,你們怎麼回事,為何還不南撤?”
張默縱馬停到雲陽的麵前,簡明扼要的將事情講解給了雲陽。
雲陽剛剛舒緩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朝著那些脫離出去的西域兵馬眺望而去。
思索了良久,雲陽目光沉靜的揮舞著手裡的令旗。
“不管他們,繼續撤離。”
“萬一他們在背後發動突襲怎麼辦?”
“他們不敢,阻擊咱們還可以,對咱們出手,他們扛不起這個責任。”
“是,大帥,那支兵馬為何要幫咱們攔截敵人的阻擊?”
“一個不懷好意的朋友而已,現在來不及細說了,馬上撤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旦金突兩國後方大本營的兵馬得到消息趕了過來進行阻攔,咱們將失去最後的機會。”
“好,末將馬上去傳令!”
史畢思穆爾特,斯拉夫兩人一邊指揮著兵馬迎敵,一邊心神緊張的關注著大龍兵馬這邊的情況。
見到他們毫不停留的繼續難撤,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指揮著兵馬對呼延玉兩人麾下的兵馬衝殺過去。
張狂指揮著兵馬小範圍迎擊衝殺過來的敵軍。
“東方兄,史畢思穆爾特這家夥還真賣力氣啊!”
“可不是,看來汗位對他來說很重要啊,否則怎麼會如此的賣力。”
“方才老夫說的話可不是戲言,說真的,這些傻大個真的是乾苦力的好手。
以後有機會一定得擒拿到碩方去築城。”
“先把並肩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萬一趕不及了,天下都要大亂了,相比天下安寧,小小的碩方城再重要又能重要到哪裡去?”
“唉,北疆的書信沒有傳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目前還不清楚。
以柳小子的性格決然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造反,其中肯定有蹊蹺。
希望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吧。”
“殺出去再說吧!”
幾十處兵馬混戰在一起,西域將領看著大搖大擺難撤而去的幾十萬兵馬神色糾結不已。
“姑墨王,怎麼辦?他們這樣撤軍,咱們阻攔的話勢必要見血啊,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沒有回還的餘地了?”
“是啊,您快拿個主意吧,出擊還是不出擊?萬一做出了不符合柳大帥心思的決定,將來柳大帥那邊怪罪下來,我們可吃罪不起啊。”
姑墨蓉蓉此時何嘗不是六神無主,芳心分寸大亂。
夫君隻交代自己傳令西域諸國的將士不得回國馳援,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鬼知道那支北方而來的兵馬是什麼情況?
雖然是幫夫君阻止大龍兵馬撤退,可是真的對他們動了刀兵,真的會符合夫君的心意嗎?
萬一到時候怪罪下來,怕是沒辦法交代啊。
“先繼續吊在他們身後,本王先給夫君金雕傳書一封,看看他是否允許咱們對大龍兵馬下殺手。”
“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姑墨王快傳書吧。”
“這支突然出現的兵馬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為何要幫助雲大帥這邊阻擊金突兩國的兵馬呢?”
“鬼才知道,本將軍隻知道現在所有的計劃都因為他們的出現亂了。”
姑墨蓉蓉將寫好的書信綁到了金雕的腿環之上,對著身邊的西域諸國的將士揮揮藕臂。
“先跟上去,金雕傳書最遲五天就有消息,一個月的路程還來得及。”
“是,我們都聽王上你的。”
姑墨蓉蓉美眸瞄了一眼兩側混戰的兵馬,銀牙輕咬縱馬朝著雲陽他們的方向跟了上去,身後僅剩的十幾萬西域諸國的兵馬立刻縱馬跟隨其後。
呼延玉,完顏叱吒兩人看著衝到什麼地方就糾纏不已的史畢思穆爾特跟斯拉夫他們,心裡焦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搞不好,還真就被大龍的兵馬給撤回去了。
兩人立刻傳令身邊的親兵,撤離出戰場朝著後方大本營奔襲而去。
必須要加派人手才行了。
這群王八蛋的出現簡直亂了所有的謀劃。
“兒郎們,隨本汗拿下這些亂臣賊子,奪回汗位之後,本汗重重有賞。”
“萬歲!”
“萬歲!”
“萬歲!”
呼延玉他們無心戀戰的舉動,反而增長了史畢思穆爾特麾下兵馬的士氣,加上大汗的許諾,更加賣力的衝殺起來。
等呼延筠瑤接到呼延玉的消息之時,天色已晚,大龍步卒已經急行軍了八十裡。
而七萬騎兵更是先行一步馳騁而去,奔襲到了百裡之外。
天平似乎已經開始傾斜到了大龍兵馬一方。
做著最壞打算的呼延筠瑤跟耶魯哈兩根,隻能點齊兵馬追擊而去。
數日後。
山海關鷹嘴岩。
柳明誌駐足鷹嘴岩上舉著千裡鏡眺望著潁州城牆,心裡開始思索著不下三種穩妥舉兵進京的想法。
女皇默默的站在身旁,跟柳大少不一樣的是,女皇的目光在山海關起伏不定的山嶺之間掃視著,似乎想找到那天的路線。
“爹爹!”
山海關通往金國的官道之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喜莫名的歡呼聲,打破了沉寂的鷹嘴岩。
柳明誌放下手裡的千裡鏡急忙轉身看去,隻見數十步之外,小可愛在兩個鬥笠人一左一右的護衛下正歡呼雀躍的對著自己揮舞著蔥白的小手。
“月兒?”
“爹爹!”
小可愛急忙朝著柳大少疾跑過去,徑直撲到了柳大少的懷裡,玲瓏的大眼睛滿是思念之情。
“爹爹,月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柳明誌望著小可愛眼淚汪汪,泫然欲泣的模樣抬手撫著小可愛的臉頰。
“臭丫頭,不許胡說八道,爹爹的月兒吉人自有天相,豈會出事。”
女皇神色幽怨的看著趴在柳大少懷裡,眼裡根本沒有自己的小可愛,拳頭握了握又鬆了下來。
“白眼狼,枉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這麼大。”
用手絹擦拭著小可愛麵頰上的淚痕,看著女兒又長高了不少,柳明誌目光中的寵溺之情毫不掩飾。
“月兒,你不是在突厥草原嗎?怎麼這麼快就趕到潁州了,汗血寶馬也得晝夜兼程七八天吧。”
小可愛吸了吸鼻尖轉身朝著幾十步外的兩個鬥笠人指去:“是那兩個伯伯輪流帶著我飛回來的,他們跑得可快了,比戰馬還要快。”
女皇察覺到柳明誌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頷首。
“提督司五大金剛中的兩位。”
柳明誌了然的點點頭,起身朝著兩人遠遠抱了一拳。
“多謝兩位前輩照料小女之恩。”
“不敢!”
“你們先退下吧,有事朕會讓慧兒給你們傳命的。”
“遵旨,屬下告退!”
兩人對著女皇行了一禮,身形飄忽的朝著潁州城的方向趕去,幾個呼吸之間便到了幾百步之外。
小可愛抬手拍了拍柳大少的肚子。
“爹爹,你好像胖了好多,肚子怎麼這麼大了。”
女皇邪魅的瞥了一眼柳大少被女兒拍打著的小腹哼唧了幾下。
“沒事就吹吹氣,不大才怪了!”
小可愛詫異的看了一眼女皇,低頭對著自己的消瘦的小腹呼呼吹了幾口熱氣,然後對著女皇吐了吐舌頭。
“略略略,娘親就會騙人,月兒吹氣肚子怎麼不變大?”
“吭哧.....嗯哼。”
柳大少揉著鼻子白了女皇一眼,如今女兒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話就不能背著點嗎?
“彆聽你娘胡說八道,爹爹這些日子悶在家裡沒有辦法出門鍛煉,確實有些發胖了。
不過也不是很胖,冬天穿得衣物有些多,月兒上次見爹爹是夏天,所以才會覺得爹爹有些胖了。”
“嗯嗯嗯,還是爹爹說的靠譜。”
父女倆寒暄間,金雕的響亮的鳴叫聲在潁州城上空盤旋了一會朝著王府的位置俯衝下去。
柳明誌用大氅裹著小可愛的身體,坐在鷹嘴岩上聽著女兒講述這些日子以來突厥境內戰事的情況。
小半個時辰左右,一道倩影自潁州縱馬朝著鷹嘴岩奔襲而來。
“籲!”
朱雀停下戰馬,持著竹筒朝著鷹嘴岩上的柳大少父女倆飛躍而去。
“少爺,姑墨夫人的傳書。”
“雀兒,辛苦你了。”
朱雀輕笑著搖搖頭,羨慕的看著站在柳大少身邊的小可愛。
將來自己跟少爺一定也會有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的。
“咳咳咳.....”
朱雀正在遐想著以後的生活,一旁的柳大少突然捂著胸口悶咳了起來。
“少爺,你們沒事吧?是不是舊傷複發了?”
“沒良心的!”
“爹爹!”
柳明誌直起身子神色有些呆滯,手中的書信滑落出手,被風吹到了岩石下的角落裡。
在女皇三人憂心的注視下,柳明誌步履微顫的走到鷹嘴岩上停了下來。
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一顆顆黑白分明的棋子從柳大少袖口中滑落下來,朝著鷹嘴岩上四散滾落而去。
“烏拉!”
“烏拉!”
“嗬嗬.....
想我柳明誌自以為算儘天下,想不到忘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老天爺,你可真是造化弄人,玩我啊!”
“沒良心的,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沒事,就是隻能走第二條撕破臉皮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