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徐徐趕到演武場之時,王府的演武場之上已經彙聚了百名出頭身著朱紫袍的官員,府總督,州刺史比比皆是。
見到柳明誌的身影,一群官員自發的列隊恭迎了起來。
“下官等參見並肩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柳明誌樂嗬嗬的抱拳回應了一下:“諸位同僚免禮,遠道而來辛苦了,入座。”
“謝王爺。”
柳明誌一甩衣擺,跪坐道早已經布置好的矮桌前輕輕地拍了拍手。
一群鶯鶯燕燕的俏美丫頭,手裡捧著托盤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將托盤之上的美酒佳肴擺放在一乾官員麵前這才對著柳明誌福了一禮,悄悄地退了下去。
“咳咳.........諸位同僚,本王本想邀你們七日入宴,奈何天公不美,秋水潦草說來便來,本王不幸偶感風寒,故而就延誤了兩日。
好在同僚們體諒,並未擅自離去,本王感激諸位厚愛,先乾為敬。”
“不敢不敢,吾等與王爺共飲,王爺請。”
一群封地屬官見到柳明誌舉杯,哪敢真的托大,紛紛舉杯陪同共飲。
一杯酒飲儘,柳明誌放下酒杯,又不時的悶咳了兩聲。
齊韻的貼身丫鬟正跪坐在柳明誌身旁伺候,見狀急忙輕輕地拍了拍柳明誌的後背。
“王爺,你少喝點酒吧。”
看著玉兒擔憂的目光,對著這個跟在娘子身邊十幾年的陪嫁丫鬟和煦的笑了笑。:“無礙,斟酒!”
玉兒猶豫的點點頭,不得不提壺繼續斟酒。
一群官員見到柳明誌有些不佳的臉色,聽到他不時的悶咳聲,這才明白原來前兩日柳府管家說王爺身體不適,並非托辭而已,原來是真的受了風寒。
潁州總督秦斌既是柳明誌的江南故人,又深受柳明誌的提拔舉薦,才能得享一府總督之位,見到柳明誌不適,自然擔憂不已。
“王爺,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身體不適的話,下官建議您還是不要飲酒的好。”
撫州總督賈有為也是柳明誌一手提拔上來的,見狀自然附和起來。
“秦總督所言甚是,王爺應當以身體為重。下官等還要仰仗您的統領,為朝廷分憂,為百姓解難。
王爺若是身體不適,吾等沒有王爺這等豪傑人雄的領頭之人,豈不哀哉!”
“請王爺保重身體。”
“有勞諸位同僚掛懷額,本王無礙,來本王再敬你們三杯!”
諸多官員本想勸誡,見到柳明誌已經舉杯入喉,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好舉杯同飲。
在柳明誌威嚴的目光示意下,玉兒隻好滿腹委屈的再續杯兩次。
接連三杯酒入喉,柳明誌這才放下酒杯舉起了筷子。
“諸位同僚,嘗嘗王府廚子的手藝如何,諸位同僚來自天南地北,與本王一樣多是他鄉隻客,添為皇恩在異地他鄉為官。
廚子乃是北地江南兩地招攬的,本王的同鄉跟北地的同僚可就有口福了。
至於彆處的同僚,不好吃的話也隻能強行吞咽了。
一粥一飯來之不易,你們知道本王不喜歡奢侈浪費,到時候吃不下去可彆怪本王讓人給你們塞到肚子裡去。”
一群官員聽到柳明誌說的有趣,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知道不涉及公事的並肩王私下還是那個平易近人,談吐風趣耳朵並肩王,根本不像其他王爺一樣,自負身份,擺的端是架子。
“多謝王爺款待。”
一群官員也不在虛偽客套,一邊吃菜,一邊端酒跟周圍相熟的同僚對飲起來。
礙於柳明誌身體的原因,始終沒有人給柳明誌敬酒。
酒過三巡,賓主儘歡,柳明誌淡笑著掃視著二十七府,一百五十二州共計十八名總督,一百一十三位州刺史官員。
“潁州總督秦斌,撫州總督賈有為,雲州總督徐盛,濟州總督張勇,甘,肅兩府總督丁子河............忻州總督楊春波。
潁州府轄下固州刺史馬凱,崇州刺史焦順,庚州刺史陳剛,檀州刺史書城春.............密州刺史梁光遠。”
聽到柳明誌一個不漏挨個的叫出了自己等人的名字,酒足飯飽的眾官員驚愕間急忙轉身行禮。
“下官在!”
“諸位同僚,你們在座的官員,下到下州四品下,上到兩府總督二品上的封疆大吏,本王心中悉知,對爾等最少的也有三五麵之緣。
其中二十三州刺史是今年從忻州以南的州府調任北疆二十七府,你們赴任之後,本王也一一召見了你們。
本王說的不錯吧。”
“回王爺,無錯。”
“嗯!本王治官,對你們悉數皆知,不知諸位同僚治明,各自轄地多少人丁可曾心知肚明啊?”
“回王爺,下官等一直遵從王爺製令,絕不敢玩忽職守,以民為重。”
“回王爺,下官聽王爺製令,鼓舞百姓開荒墾地,蠶桑養魚。並且一直鼓舞二十七府外來我北地討生的百姓定局北地,增我北地人丁。”
“回王爺.........”
柳明誌看著眾官員你一言我一語的樣子,招手示意眾人停下,輕輕地揮揮手,方才那些俏美丫鬟去而複返,再次將手裡的托盤擺到了眾官員麵前,並且躬身在一旁守候,並未離去。
“諸位同僚,將你們治下的人丁數目,府庫情況報備一下吧。”
官員看著托盤裡的文房四寶,愣了一下,看著柳明誌淡笑的目光,雖然不知道柳明誌此舉何意,但是深知並肩王對公事的認知態度,全都老老實實的提筆揮寫。
雖然王爺嚴苛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王爺他是真心實意的為百姓謀福。
北地二十七府素來以貧瘠聞名,來北地為官,多是無可奈何,然而這些年北地二十七府在並肩王的治理下,那些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官員跟百姓有目共睹的。
北地百姓不知道商人們口中的京師龍地與魚米之鄉的江南有多繁華富庶。
但是北地的百姓卻知道自己的日子如今有多富足。
隻要是自己開墾出來的土地,官府知道後,報備一下便是自己所有,有官府戶部轄下屬官出具文書,任何人不得搶奪,違令者律例論處。
糧食富足,隻要不是懶憊之人,誰家幾乎都能養點雞鴨豬羊這些這些牲畜,隔些日子吃些肉食。
這是北地普通百姓從來不敢想的事情。
商,自古低賤,可是並肩王卻鼓勵百姓踴躍經商,與西域,江南,東海諸地互通有無。
雖然北地戰事頻發,可是百姓們卻再也不像多年前一樣頻頻流離失所,倉惶難遁。
百姓們臉上洋溢的神采,柳明誌不清楚,可是這些北地百姓的父母官卻清楚至極。
柳明誌自然不知道這些官員的想法,他隻製定了政令,保證通行之後就著手金突兩國之事。
對於百姓們的情況雖然偶有所見,了解的卻並不算詳細。
丫鬟們挨個的將托盤裡的宣紙放到柳明誌麵前,這才起身離去。
柳明誌環視著官員們臉上的緊張的神色,開始一張一張的翻看著手裡的宣紙,並且不時的提筆在一旁記述著什麼。
半個時辰左右,官員們心裡砰砰發顫,柳明誌也放下了手裡的毫筆,臉上帶著詫異的神色看向了眾人。
“九百七十三萬之多,怎麼會多了三百多萬的百姓,前年我記得才六百多萬啊。”
“回王爺,您有所不知,百姓富足,自然以傳宗接代為主,僅此兩年,二十七府新添幼兒人丁一百七十萬人。
在我北地二十七府安家落戶的流民亦有一百多萬餘人。”
“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流民?”
“這,下官等人就不清楚了,報備戶籍的時候說的五花八門,有遭了災的,有受了戰亂波及的,有迫於生計的。
總之他們說的各有一詞。
後來遵照王爺製令,真心安家落戶北疆著,三月為農,自墾為田,便可落戶,下官等人自然以令行事。”
“好,諸位同僚辛苦了!”
“為朝廷分憂,下官等本分。”
柳明誌眯眼含笑,取出自己的王印在這些宣紙上蓋了下去,然後整理好遞給了一旁的玉兒。
“交給柳鬆,封存!”
“是,王爺!”
柳明誌看著玉兒遠去的倩影,輕撫著手裡的印璽怔怔出神。
民心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