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
北疆二十七府居中緩衝之地,北通可直達潁州府,南上可接連忻州府。
在北疆二十七府之中有著不可忽視的重要州府之一。
平州府偏北伯陽縣城福滿酒樓,正是柳明誌,任清蕊兩人今夜的下榻之所。
相比京師這等繁華龍地,伯陽縣的夜晚就安靜多了。
巡街的隻有三五個當值的衙役,加上吃夜飯的更夫在街上不時地遊蕩著。
三五個衙役還算恪守本分,雖然沒有對城中的治安照顧的麵麵俱到,一些主要的街道該巡視的地方他們也不曾放過。
衙役們一門挑著燈籠巡街,一邊聊著男人之間都會說得一些葷段子。
不外乎青樓的小娘子跟誰家誰家的小娘子如何。
興致缺缺,日複一日進行巡街的衙役們在閒聊中,並未發現城中多了一批不速之客正朝著福滿酒樓急速趕去。
這群人皆是一襲夜行衣,黑紗罩麵,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看他們在房頂之上飛簷走壁如履平地的輕鬆姿態就知道這些人已經脫離了正常武人的範圍,皆是上了品的高手。
“頭,就是這間客棧,三樓天字號雅間客房。”
十多個目含精光的黑衣人聚在了一起,小聲對著眼前的福滿酒樓指點了起來。
其中領頭人環視了一下周圍屬下:“並肩王的個人實力不弱咱們弟兄們,動手的時候一定要乾淨利落。
隻找王印,不許與並肩王起了衝突,一旦發現不妙,即刻撤離,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得令!”
十幾個人應允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朝著客棧之上縱然躍去,沒有任何借力直接輕飄飄的落在了客棧三樓的窗戶外。
四五人迅速從懷裡取出一支尖銳的竹筒,刺透窗戶紙對著竹筒吹去。
房中正在酣睡的柳明誌猛然睜開了雙眸,露出了銳利的精光。
微微側首朝著左側的窗戶望去,柳明誌立刻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無聲的呢喃了一聲又來了,柳明誌再次閉上了眼睛,一副酣然熟睡的模樣。
這種香味的具體功效柳明誌不清楚,不過十有八九是使人陷入昏睡的迷煙。
然而自己體內有小龍精血喂養的噬心蠱所在,根本不懼這些迷煙的藥效。
對於中了這些迷煙具體會如何,他還真的不清楚。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利刃撬動窗戶的聲音傳入柳明誌的耳中。
柳明誌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跟睡著了一樣均勻,默默的靜聽著房中的所有動靜。
約莫四個人微不可察的腳步朝著柳明誌的床榻緩緩地逼近,感受不到他們身上有任何的殺機,柳明誌靜靜地裝睡著,沒有發出絲毫的動靜。
四個黑衣人終於摸進了柳大少,看著柳明誌熟睡的模樣,這才鬆了口氣。
其中一個人輕輕地招招手。
“時間緊急,快找。”
“是!”
雖然柳明誌一副陷入美夢的酣睡模樣,其中兩個人靠近柳明誌的時候還是沒有放鬆任何的警惕。
雙眸一直緊緊地盯著躺在床榻上的柳明誌,隨時以防不測發生。
兩人終於停到了柳明誌身邊,開始小心翼翼的在柳明誌周圍摸索了起來。
然而當房中所有的地方都找尋了一遍,四人聚在一起眼神失望的搖搖頭。
“先撤出去。”
“是!”
四人將房中的東西恢複了個八九不離十,迅速撤離出了柳明誌的房間,跟外麵的同伴彙合。
酒樓外的陰暗的小巷裡,十幾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沒有。”
“沒有!”
“身上也搜了,沒有王印。”
“王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應該很輕易的就能找到啊,難道並肩王並未將王印帶在身邊。
不好說,王印可號令二十七府一切軍政大權,王爺他沒有理由不將如此貴重的東西不貼身攜帶的啊。”
“這……會不會在王爺的那個小跟班身上或者坐騎那裡?”
“不是沒有可能,咱們分開查。”
“你們王爺的小跟班房間,我們去後院的馬棚。”
“得令!”
在他們商議的時候,一道黑影先一步隱退了下去。
柳明誌臉色凝重的回到了房中,連外衣也顧不上穿便翻窗朝著任清蕊的房中摸去。
任清蕊的相貌是個大問題,為了以防這些人發現了什麼,自己必須先他們一步做出準備。
雖然這些人摸黑進入任清蕊的房間,不敢點燈的情況下可能不會看出什麼不對,可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妙。
時間緊急,柳明誌也顧不上任清蕊睡覺有沒有裸睡的習慣,直接撬窗竄了進去。
根據白天進房的記憶,柳明誌毫不猶豫的朝著任清蕊的床榻摸了過去。
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柳明誌看到任清蕊安睡的樣子鬆了口氣,好在這丫頭穿著褻衣呢!直接點住了任清蕊的穴道,伸手將任清蕊的秀發一頓揉搓,當發絲淩亂起來遮住了樣貌之後柳明誌便直接朝著外麵退去。
窗戶不能走了,柳明誌直接去掉門栓,走正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剛一重新躺了回去,柳明誌便聽到窗外再次傳出微弱的動靜。
立刻屏息靜氣,側耳傾聽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四五盞茶的功夫,柳明誌聽到隔壁房中傳出一聲遺憾的低罵聲,窗戶關閉的吱呀聲響起好一會,柳明誌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坐了起來,下床悄悄地朝著窗戶走去。
將窗戶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縫隙,柳明誌默默的觀察著窗外的環境好一會才關上了窗戶。
這些梁上君子目的性很強啊,他們到底想從自己身上取什麼東西?
王印?金龍令?免死聖旨?還是彆的什麼?
隻是這些東西相比下來自己號令北疆的王印成分居多啊!
轉身朝著任清蕊的房中折回了過去。
一進任清蕊的房間,柳明誌再次嗅到了方才那抹熟悉的香味,抬手扇了扇,朝著任清蕊走去。
仔細的掃視了一眼任清蕊的狀態,柳明誌鬆了口氣。
好在這些人不是那些歪門邪道的家夥,並未對任清蕊做出什麼不軌的行徑。
默默的將任清蕊的秀發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再次露出了這丫頭傾國絕色的麵容之後,柳明誌解了任清蕊的穴道之後悄然翻窗退出了佳人的房間。
東方見白,旭日東升。
用過早飯之後,兩人再次開始啟程北上,柳明誌騎在馬上默默的觀察著任清蕊的一舉一動。
看到這丫頭好像對昨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柳明誌才鬆了口氣。
“賢弟,上路了。駕!”
“哦!”
任清蕊悶悶的回應了一聲,緊緊地盯著柳大少的背影縱馬追了上去,麵紗下的黛眉微蹙,皓目中滿是疑惑之色。
自己昨夜到底有沒有帶上門栓?
記得明明拉上了啊。
悄悄地捋起綾羅秀,看著玉臂上那抹鮮紅的守宮砂,意味著自己並未受到什麼侵犯。
任清蕊輕輕地拍了拍腦門呢喃了一聲。
難道風餐露宿太累了,精神恍惚之下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