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夢說著說著舉起了酒杯:“來,誌兒你這孩子彆隻聽哀家說,該吃吃,該喝喝,哀家跟太後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兒臣敬母後與皇嫂。”
“吃點菜,涼了就沒味道了。”
柳明誌猶豫了一下微微頷首,大早上的什麼都沒吃就偷摸出了蓬萊酒樓上朝了,肚子空蕩蕩的說不餓那是假話。
見到一桌子禦廚精心烹製的美味佳肴自然是食欲大發,柳明誌也不再客套什麼:“是,兒臣便不客氣了!
母後,皇嫂也吃。”
南宮夢見到柳大少動筷子了,也不時地用公筷為其夾菜:
“哀家本想著你回京之後,先召見你入宮,給你通通氣的,哪曾想你回京如此之快,入宮上朝如此之突然。
好在睿宗跟先帝沒有看錯你,哀家跟太後沒有看錯你。
你毫不猶豫的交出自己的輔政大權,令魏相他們三人措手不及,也不得不交出自己的權利,算是一下子就解決了曄兒目前所麵臨的麻煩。
你的行動,令哀家很欣慰啊。
同樣,哀家也很感激。
感激你為曄兒做的一切。
沒有你的鼎力支持,曄兒坐不上皇位,也成不了皇帝。
沒有你的支持,曄兒同樣不會在這些利益為重的老臣麵前揚眉吐氣。
說實話,見到這些老臣憋屈無奈的臉色,哀家心裡這些日子的積鬱是一掃而空。
韶華逝去,咱們相識十多年了。
哀家記得十多年前,你這位膽敢抗睿宗旨意不尊的柳大膽是何等的風華正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那個時候,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猜測,以你頑憊不堪的性子,能在爾虞我詐的朝堂之上存活多久。
可是誰也沒想到,轉眼之間,你這位當年彆人眼中聲名狼藉的通遠男爵,如今卻成了朝廷不可缺少的頂梁柱。
如今的朝廷沒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沒有你並肩王柳明誌啊!”
剛夾起一塊獅子頭的柳大少聽了南宮夢的話,急忙放下筷子擺擺手。
“母後謬讚了,兒臣萬萬不敢當之。”
“誌兒,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你是嫣兒的夫君,是哀家的女婿。
今日哀家屏退了左右,就是不希望見到你跟那些外臣一樣對哀家局促謹慎的模樣。
這次的宴席,算是哀家擺的家宴。
你是哀家的女婿,不是臣子。”
“是,兒臣....孩兒多謝嶽母大人。”
南宮夢夾起柳大少放下的獅子頭放到了柳明誌麵前的碗碟裡。
“接著吃,咱們的家宴,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不必拘泥於一些俗禮。”
“是,孩兒多謝嶽母大人。”
南宮夢看了一眼坐在那裡不聲不響的陳婕目光有些無奈:“太...婕兒,還不給你的妹夫斟酒。”
“是,母後。”
“多謝皇嫂。”
南宮夢捏起一塊桂花酥淺嘗一口便擱置在了一旁的碟子裡。
“當年你嶽父把你當成托孤重臣交到羽兒的手裡,希望你們兄弟倆和睦相輔,繼承他的遺誌,將大龍治理成萬邦來朝的盛世帝國。
奈何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柏鴻,雲龍這些不甘心屈居人下,利益熏心的孩子竟然趁著朝廷北伐兩國,後方兵力空虛之際,舉兵造反,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的行徑。
最終導致羽兒這孩子登基不足兩年,便在叛亂之中大行歸天,一代仁君英年早逝。
而他又將托孤之重任跟你的嶽父一樣,交到了你的手裡。
你嶽父跟你大哥在天有靈,看到曄兒在你的輔佐下,即將一統天下,開創千古基業,成為一代立下千秋偉業的雄主,定然會含笑九泉的。”
聽了南宮夢的話,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吃在嘴裡,柳明誌也感覺索然無味起來。
默默的放心愛了筷子,端起酒杯自飲起來。
“母後說的不錯,如果大哥還在位的話,或許如今的大龍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怕是早已經天下一統,對西洋諸國進行開疆擴土之舉了。
跟大哥雖然隻做了兩年不到的君臣,可是卻相識了近乎十年了。
閒著的時候回想一下,孩兒這心裡一如當初的不是滋味。”
看著神色有些低沉的柳明誌,幽幽的歎息一聲:“唉,孩子,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好在曄兒這孩子雖然有些不足,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沒有辜負羽兒的厚望。
他一定會秉承他父皇跟祖父的意誌,使我大龍一統天下,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皇朝。”
“母後說的是,是孩兒女兒姿態了。
孩兒敬母後與皇嫂一杯。”
“共飲!”
“謝母後!”
南宮夢接連幾杯酒下肚,風韻猶存的盛顏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霜,瞥著一旁隻知道陪酒的陳婕,南宮夢轉眸看向了提著壺自斟自飲的柳大少,鳳目中閃爍著淡淡的精光。
“誌兒,你對民間兄亡弟就嫂,姐死妹填房的習俗如何看待。”
“啊?孩兒對此說不出什麼意見,不過如果當事人沒有什麼意見,孩兒覺得縱然官府出麵,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吧。
人家若是你情我願的話,孩兒覺得還是不要做什麼棒打鴛鴦的事情為好。”
“嗯,誌兒你說的倒是很中肯,來,繼續喝酒。
哀家今天高興,你可得多喝幾杯,不能掃了哀家的興致。”
“是,隻要母後高興,孩兒定然奉陪到底!”
南宮夢,陳婕兩人準備的酒水很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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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接著一壺的見底,可是陳婕卻總能及時為柳大少續杯。
每次酒水柳明誌先乾為敬,南宮夢兩人卻隻是淺嘗即止。
柳明誌倒也沒說什麼。
南宮夢她們是女人,不勝酒力倒也情有可原。
說說笑笑之間,三四壺酒水便全部進入了柳明誌的肚子裡,必不可免的就有些醉意上頭。
南宮夢在柳大少夾菜的時候從一邊的桌案上提起一壺酒放到了柳明誌麵前,柳明誌毫不在意的接了過去,一旁的陳婕見狀,嬌軀不由得一顫。
瞄了一眼提壺斟酒的柳明誌,鳳目中有些複雜,又有些遲疑,更多的是羞赧之情。
“誌兒,等嫣兒閒散的時候,在北疆沒事,讓她帶著孩子常回來看看,告訴她哀家想她了。”
“母後放心...嗝...孩兒一定會將話帶到了的。”
“如此哀家就放心了,你覺得曄兒這孩子親政之後,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嗎?
大權一朝在手,哀家擔心他權令智昏,做出一些昏聵之舉,你有沒有什麼更好的建議,能避免曄兒走上一條不該走的路!”
“這個孩兒也無可奈何,孩兒若是長久在京,還能適時地勸諫............”
柳明誌說著說著,輕輕的晃了晃腦袋,深吸了兩口涼氣,情不自禁的拿起手裡的折扇揮動了起來。
“孩兒在京的話,還能適時地勸諫陛下一下,可是不日孩兒又要赴北戍邊,對於京城的事情實在是觸及不到。
不過孩兒臨走之前,會給陛下留下一些建議的。
隻要陛下依照孩兒的建議臨朝,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柳明誌一邊說著,手裡的折扇也呼啦啦的搖動著。
南宮夢見到柳大少坐立不安的樣子,目光複雜的在柳明誌陳婕兩人身上徘徊了幾下。
適時地舉起酒杯:“誌兒有心了,哀家敬你三杯。”
“多謝母後,孩兒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