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甕城(1 / 1)

柳明誌默然的望著宋清:“定製?何為定製?我雖然親赴戰場,可是也隻是做一個局外人遠觀而已,並不會乾涉此戰的任何進兵步驟。”

“那也不行,軍中斥候良多,一旦被他們發現了咱們親赴戰場的蹤跡,在軍中流傳開來,那個時候你可曾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你難道想多日前發生的事情在兩軍陣前重演一遍不可?

到時候一旦因為你的出現導致軍心不齊,影響了國之大業,這個罪責誰來承擔,誰又能擔當的起?

你先前可不止一次跟我說過,要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對待這次北伐之戰。

如今你怎麼能自己先坐不住了,要破壞自己定下來的規矩?”

柳明誌神色一凝,啞口無言的看著宋清,手掌撫著沙盤的邊沿徘徊了起來。

“大哥,你很清楚,以咱們的實力,斥候根本發現不了咱們的蹤跡的。”

“沒錯,斥候是找不到咱們的蹤跡,可是並不代表他們看不到咱們的身影,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斥候一旦觀察到咱們的蹤影,卻找不到咱們的蹤跡。

那麼斥候就會將咱們當成兩國深入敵後的探子,一旦上報了上去,鬨得人心惶惶。

雲老帥一旦重視此事,難免會胡思亂想,做一些本來不該有的抵禦措施。

如此一來,同樣會耽擱了軍機大事。

尤其是此次國戰,北疆潁州乃是最為重要的要塞樞紐,沒有你坐鎮指揮,戰報傳來城中沒有經過你的審批,如何能發往朝中?

捷報還好,萬一出現了緊急軍情,需要朝廷出麵拿主意,貽誤了戰機,你如何跟北征的弟兄們交代,又如何跟朝廷交代。

三弟,為兄明白,你因為情報之上完顏叱吒的兵力布置,擔心婉言弟妹她們母女的安危,一時間方寸大亂,想要親赴戰場,打算在必要的時候出麵插手此事。

可是你已經將此事交代給了程凱他們三十位兄弟,又有三位侄兒為他們助威。

三十萬鐵騎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孤身一人去了又能改變的了什麼?

三軍統帥的虎符帥印已經不在你的手裡執掌了。

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你心境如此紊亂,無疑是自亂陣腳!”

柳明誌看著宋清盯著自己有些斥責的目光,無力的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大哥,你說的對,那就在等等吧。

關心則亂,我一定不能自亂陣腳。

你繼續推測進攻步驟吧,我去屏風後麵小憩一會。”

宋清默默的點點頭:“眯一會吧,好好的冷靜冷靜。”

柳明誌微微頷首,不在多說什麼,臉色悵然的朝著屏風後軟塌走去。

一旁的任清蕊想喊住柳大少,告訴他這是他給自己安歇的地方,你再去安歇不好吧。

轉念一想,這是人家的書房,自己不過是一個‘客人’而已,有什麼資格阻止人家主人在自己的書房休憩呢!

眼睜睜的看著柳明誌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風前,任清蕊又看向了英武不凡,臉色鄭重的宋清。

更加堅定了柳大少身份的猜測。

雖然兩人之間的對話沒有一個字透露大果果的身份,可是他們之間言辭的內容卻無不表示大果果一字並肩王的身份。

任清蕊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擔憂。

激動有並肩王幫自己找尋爹爹,肯定是事半功倍,可是並肩王大果果找尋爹爹的目的又令任清蕊芳心顫栗不已。

萬一並肩王大果果找爹爹是為了尋仇自己該怎麼辦?

柳明誌的心境因為情報的事情亂了,宋清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無暇將心思放到一旁任清蕊的身上,一手拿著方才的情報,一手握著令旗在沙盤之上巡視了起來。

連任清蕊站在一旁好奇的觀望自己的動作都不聞不問。

..............

金國南疆十二城,鬆州,,睦州兩國邊城要塞。

正如柳明誌兄弟倆推論的一樣,雲老帥領兵出關之後果然沒有直取代州,而是繞道了金國西南的鬆州睦州兩城。

其目的不外乎是柳明誌哥倆猜測的那般,對突厥可能到來的援兵圍點打援,實施一箭雙雕的謀劃。

不主動進攻突厥,卻讓突厥無法置身事外,主動卷入戰場之中。

既節省了北伐的時間,又可以借金國地勢限製突厥鐵騎的速度優勢,可謂是一舉多得。

以張狂為首的二十萬鐵騎已經先行一步奔赴鬆州城外開始安營紮寨之舉,一邊準備偵查城中兵力情況,一邊在鬆州城外四處偵查,謹防金國暗中布置了埋伏。

張狂拿著手中的地圖翻看了一會,遞給了一側的老兄弟東方明。

“鬆州城的地勢適合騎兵奔襲,可是金國的守兵十有八九不會出城作戰了。”

東方明手中也捧著一卷地圖觀看了起來,不時地抬頭對周圍的地勢比對一下。

“先下令斥候偵查一下周圍的敵情吧,看看金國有沒有挖掘陷馬坑,不知絆馬索,城牆之下有沒有蒺藜坑這些防守布置。”

張狂卷起地圖點點頭:“可以,依照大帥的吩咐進行吧,同時派遣將領下戰書準備叫陣,弄清鬆州守城將領是誰再說。

弄清了這些,開始為步卒趕來之後的試探性攻城做準備吧!”

東方明舉起千裡鏡對著鬆州城南城牆張望了一下:“出征之前忘了去並肩王府上請教一番了,鬆州,錦州,睦州,興州諸城曾經兩次接連陷落在他的鐵騎之下。

可謂是經驗豐富。

若是能得他指點攻擊鬆州城的辦法,隻怕拿下鬆州,睦州兩城可以說是事半功倍了。”

“唉,東方老弟,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再請教並肩王,此事萬一傳到了京城陛下的耳中,隻怕咱們的日子也要.....不說這些煩心事了!”

“來人!”

“卑職在!”

“傳令斥候三百騎,方圓五十裡密集性偵查敵情!”

“得令!”

“柯岩!”

“末將在!”

張狂從護腕裡取出一塊綿薄遞給了槍騎兵大將柯岩:“請戰鬆州,問明敵將尊姓。”

“得令!”

柯岩背負鐵胎弓,孤身一人縱馬朝著鬆州南城門馳騁而去。

“報,騎兵兩位大將軍,金人在鬆州城四處城門全都修繕了甕城。”

張狂兩人看了一眼飛速而來的斥候,對視了一眼立刻翻身上馬朝著鬆州城池奔襲了過去。

停留在三裡城池三裡外,兩人齊齊舉起了手裡的千裡鏡對著城門看去。

一到弧形環繞城門而建的甕城護衛在了城門處,將城門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甕城的角度建造的相當嚴謹,以兩人的見識一眼就可以看出想要破入甕城攻擊城門所需要的代價幾何。

張狂放下了手裡的千裡鏡,輕輕地吐了口氣:“若是沒有火炮,想要破入甕城少說得上千兵馬的折損啊。

翁城裡裡麵若是再接通了護城河,隻怕代價更甚啊!”

“張兄,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修繕甕城的目的不是不是為了阻擋咱們攻城得步伐,而是為了消耗咱們的火炮炮彈?

甕城雖然可以阻擋咱們的進攻,可是同樣會阻擋他們的撤兵速度。

十有八九鬆州城守兵是抱著死戰的信念了。”

張狂眉頭一凝,默默的點點頭微微一歎。

“都是慷慨赴死之士啊,可惜咱們各為其主,也隻能刀兵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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