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悄然而來,悄然而去,除了其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之外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
柳明誌不止一次告誡朱雀,她身上的香味會出賣她的身份的,可是朱雀說隻有見自己的時候才會略施胭脂水粉,柳明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朱雀走後,柳明誌閉目深思了起來,手指不停的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
腦海中回憶著今日關於何舒,李濤母子二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試探著能不能察覺出一些什麼蛛絲馬跡。
關於從黑衣人手中救回何舒之後發生的事情,柳明誌再三思索還是沒有想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何舒的反應完全就是劫後餘生那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模樣,自己二人共乘一馬,雖然有意的間隔開了些許的距離,但是從何舒的背後,她神色上的變化還是躲不開自己的目光。
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李濤呢?
柳明誌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憶著跟李濤見麵惠州的場景,絲毫不感覺厭煩。
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柳大少向來都會謹慎異常,極有耐心,不允許有任何的漏洞疏忽。
然而,一遍遍回想著李濤見到自己之後的反應,柳明誌眉頭微皺起來,絞儘腦汁之下,自己還是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真如李濤所言,因為光亮和自己速度的緣故,他沒有發現什麼。
他的話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若是他看到了自己的相貌,為何沒有宣揚出去?
這麼他說的話有八成的可信度了?
“母後,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再次回想起李濤見到母後何舒之時的第一句話,柳明誌雙眸驟然一睜。
“終於回來了!”
“終於回來了!”
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李濤知道何舒會安然無恙的回到家中,並不會受到危急性命的迫害。
否則按照一般人的思維來說,普遍的應該認為何舒的命運應該是被人淩辱之後香消玉殞。
李濤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柳明誌放下太陽穴上的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麵。
反之來想,會不會是李濤並不認為擄走他母後何舒的人是采花大盜,隻是想用何舒為人質要挾他做些什麼。
這麼想倒也說的通。
一正一反兩個推測結果,令柳明誌的腦子猶如一團漿糊,屢不清思緒。
自己到底該偏向於哪一種結果呢?
噔....噔噔.....
敲門聲傳來,柳明誌朝著房門望去,深吸了幾口氣平複自己亂糟糟的心情。
“誰?”
“少爺,是鶯兒,你讓我準備的銀耳蓮子羹煮好了。”
“進來吧!”
“好!”
書房門應聲而開,鶯兒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兩個冒著熱氣的粥碗蓮步輕移的走進了房中。
見到坐在椅子上的柳大少,鶯兒溫婉一笑,將其中的一個粥碗捧起放到了柳明誌的麵前。
“少爺,這碗是你的,那碗是給雲舒姐姐準備的,都放了補氣血的補品了,快趁熱喝了吧。”
柳明誌一手接過粥碗,一手順勢牽著鶯兒白皙的手腕將其拽到了懷裡,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鶯兒乖巧的看著柳大少,活動了一下舒適的姿勢,靜靜地坐在少爺的懷裡。
“喝個粥還不老實,又不累了吧。”
“當然累啊,可是少爺就是想一邊抱著你,一邊喝著粥。”
“少爺啊,你就踏踏實實的養身子才是正事,鶯兒為你喝粥!”
“好,你喂就你喂,最近芸馨這丫頭怎麼樣了?跟著依依她們讀書認字能熬得住嗎?”
鶯兒將湯匙送入柳大少口中,默默的點點頭:“少爺就放心吧,女兒乖得很呢,這些天跟在依依,菲菲她們身邊學習讀書認字,可用心了呢!
可惜不是男兒身,否則話說不定將來能跟少爺你一樣考取一個頭名解元回來呢!”
“臭丫頭,不是男兒身怎麼了,少爺我就喜歡女兒,等少爺身子恢複過來,咱們再生一個乖女兒出來,到時候讓姐妹倆好好的侍候你。”
鶯兒妖嬈的白了柳大少一眼:“說的輕巧,孩子是你說生就生的啊。”
“那就努力耕耘唄,少爺我這頭老牛,累死在你們這些肥沃的土地上也值了。”
“呸.....就知道說沒正經的,以後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少爺還正直當年,說什麼死不死的話,鶯兒一點不喜歡聽。”
說話間,一萬蓮子羹逐漸見底,柳明誌接過湯碗放置一旁,緊緊地摟著鶯兒越發豐腴的腰肢。
“乖鶯兒,不是少爺想說喪氣的話,而是大勢如此啊。
如今,很多人是見不得少爺好好的活著啊。
我不死,他們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少爺我不死,他們就不敢出來興風作浪。
如今朝堂之上今非昔比,以前的老人告老的告老,退出的退出,一大批新人注入朝堂之中。
開春之後,咱們一赴北,就是他們大展拳腳,張牙舞爪的時候了。
一代新人換舊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朝廷不再是少爺熟悉的朝廷了,朝堂也不再是屬於少爺的朝堂了。
等新的勢力興起,站穩腳跟的時候,你就明白少爺是多麼的有先見之明了。”
鶯兒望著臉色有些沉重的柳明誌,抬手輕撫著柳明誌的臉頰,臉頰緊緊地貼著柳大少的胸膛。
“少爺,彆再跟鶯兒說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了,鶯兒不想聽,鶯兒也害怕。
鶯兒是少爺的丫鬟,少爺唯一的丫鬟,一輩子都是。
鶯兒隻想見到少爺好好的,芸馨快快樂樂的長大成人,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僅此就知足了。”
“嗯,好,少爺聽你的,以後再也不跟你說這些不順心的事情了,少爺隻撿好聽的說給你聽。”
鶯兒起身,櫻唇在少爺的嘴唇上輕點了一下。
“嗯,少爺真好,鶯兒就不陪少爺溫存了,耽擱你的時間,你還是趕緊把雲舒姐姐的蓮子羹送過去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乖鶯兒。”
柳明誌將鶯兒放了下來,端起了剩下的一碗蓮子羹聯袂走出了書房,朝著聞人雲舒居住的庭院走去。
“少爺,鶯兒就先回去了,雲舒姐姐初經人事,鶯兒跟著她該羞澀了,還是你自己去吧,多陪陪她說說悄悄話。”
“也好,路上注意點,早點休息!”
“嗯,鶯兒告退。”
柳明誌望著鶯兒遠去的倩影,抬頭望了一眼晦明晦暗的星空歎息著朝著聞人雲舒的院落走去。
“唉,兩年之內,定然風起雲湧。
陛下啊陛下,你能容我否!
但願我柳明誌不會落得一個,算儘天下事,難贏帝王心的下場吧!
也但願下半局棋不會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