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的一句交權,交什麼權。令張狂宋清兩人的神色猛然一怔,瞳孔不受控製的緊縮了一下。
柳明誌說完這句話,便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兩人的神色反應。
看著兩人臉上以及眼眸中的反應,柳明誌心底微微嘀咕了一下,難道交權之事隻是兩人突發奇想才來提及的,裡麵並沒有李曄的意思。
張狂手臂僵硬的端起了茶杯,用喝茶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
一杯茶水下了大半,張狂緩緩地呼了一口熱氣。
“自然是交兵權了,如今戰火停息,以金國,突厥兩國的頹廢之態,想來邊疆三五年應該不會再起兵戈了。
既然北疆無戰事,咱們這些將領手裡的虎符帥印在留在手裡也就不合適了,雖然陛下在最後一次大朝會上沒有提及此事,但是我覺得咱們也應該主動點把手中的兵符上交上去。
尤其是你們左中右三路兵馬大元帥手裡的帥印,沒有戰事的情況下,將虎符帥印還掌控在手裡隻怕有些不好吧。
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尤其是文官那邊的態度,人言可畏啊。”
張狂說完,宋清附和著點點頭,倒是沒有長篇大論,陳明利弊。
“三弟,我覺得舅舅說得對,陛下要不要是陛下的事情,咱們交不交是咱們的態度,如今戰事平息,三軍主帥再握著虎符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柳明誌平靜的望著張狂,宋清爺倆飽含深意的目光,端起茶水吹了吹低頭細品起來。
登時間,正廳中寂靜的落針可聞,隻有柳大少喝茶的吸簌聲傳入三人的耳中。
因為柳大少一句交什麼權四個字,平日裡私下中無話不談,無話不說的爺仨之間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宋清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瞄著柳大少也端起了茶杯輕喝了起來。
如此一來,柳大少與張狂之間的氛圍可就有些令人難以琢磨了。
一盞茶在古怪的氣氛中慢慢的喝完,也沒有人幫著續杯。
柳明誌放下茶杯,佝僂著身子將手摸向了宋清腰間的旱煙袋。
熟練的裝上了煙絲,柳大少對著一旁的燭火點燃吞吐了幾口。
“舅舅,雲老帥,南宮帥那邊進宮了嗎?”
張狂一怔默默的搖搖頭:“還沒聽到風聲,不過想來年前他們兩個應該會進宮交權的吧。雲老帥世代承受隆恩,對朝廷的態度自然不必多說,南宮這個家夥乃是太皇太後的兄長,一旦雲老帥有所動作,他肯定當仁不讓的一同進宮。
剩下的也隻有你這位中路兵馬大元帥的意思了。
咱們之間的關係就不用老夫多說了,所以老夫才先行來看看你的意思。”
“三弟,我跟舅舅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聽聽你的建議而已,換個外人你看舅舅會不會理會他,你可彆對舅舅心中生有芥蒂。
他是拿你當我一樣的親外甥看待你才如此直言不諱的。”
柳明誌輕笑著點點頭,重新續了一袋煙吞吐起來。
“大哥,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怎麼會對舅舅不滿意,正如你方才所言,舅舅也不會操心外人的事情。”
“你們說的虎符帥印我自然會主動上交,肯定不會繼續掌握在手裡,給彆有用心的人留下把柄。
方才我隻是有些詫異,你們來了之後二話不說就提及交權的事情,我還納悶該交什麼權呢?
你們說的不錯,是該交權了,如此戰事結束,國泰民安,咱們這些領兵之人繼續手握號令三軍的虎符確實有些不合情理,難免會讓人誤會懷有不臣之心。
當然可以交了,咱們商議個時間,在年前一同入宮把虎符上交了。
說實話,不但你們想要,我早就有這個點頭了,這些東西拿在手裡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本想去找你們一趟,沒想到你們倒是先來了。”
張狂看著柳明誌掛著微笑滿是真誠的神色,端著的心也不由的鬆了下來。
方才柳大少這位外甥的一句話,真的將自己的心嚇得一咯噔,猛然緊縮了一下子。
如今這位外甥的權勢在大龍朝堂之中可謂是無可匹敵,若是他動了不該動的念頭,勢必要掀起一場遠超蜀王他們數倍的腥風血雨。
北疆哪怕新補充了三十萬新兵,一旦這位外甥起兵,估計也隻能與之麾下的二十萬鐵騎鬥個旗鼓相當。
不是張狂自我貶低他們北疆六衛,實在是兵備之上的差距太大了。
北疆所有的騎兵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隻有二十萬兵馬。
反觀這位外甥麾下的兵馬,清一色的百戰精銳騎兵。
六衛之中東拚西湊出來的二十萬騎兵對上身經百戰的二十萬鐵騎,勝敗一目了然。
北疆六衛的二十萬騎兵,想要達到彼此的默契,少說也要折損五萬精兵才能磨合出來,可是人家新軍六衛的二十萬鐵騎,早已經在征戰之中達到了攻守兼備,化整為零的地步。
兩方兵馬交戰在一起,張狂實在沒有什麼底氣。
而且人家未必會給你磨合的機會,就已經將你全軍吞沒了。
尤其北疆六衛之中還有不少成名的將領,都是跟著柳大少當年出征西域的門生。
以這位外甥三次國戰在北疆積蓄的威望,後果隻怕..........
也許朝廷竭儘全力能阻擋住北地的攻勢,可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就真的好嗎?
或許金,突兩敵國沒有積蓄出卷土重來的新力量,大龍便已經在自己的內亂之下土崩瓦解了。
短短的盞茶功夫,張狂心中已經思索了無數個可能。
聽到柳大少願意交出兵權,張狂心中的石頭頓時落地,如釋重負。
“誌兒,你能明白舅舅的苦心就好了,至於什麼時候入宮麵聖,舅舅跟清兒我們兩個等你的通知,你說什麼時候去咱們便什麼時候去。”
“好,過了這幾天吧,二十三四左右咱們就去,具體哪天我會給你通知的。”
“如此便好,舅舅此次來還有彆的事情想要讓你幫襯一下。”
兩人之間的芥蒂已經消失,柳明誌將張狂手裡的冷卻的茶水倒在了地上,提壺給自己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什麼事情,隻要孩兒能做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是關於西域援兵的事情。”
柳明誌詫異的望著張狂:“西域援兵怎麼了,咱們回京之前不是已經下令他們分成六批入駐北疆六座主城了嗎?”
“是啊,入駐北疆主城確實是沒錯,可是現在西域援兵的情況有些不太妙,你的表哥張默從北疆傳書,現在西域諸國的兵馬已經隱隱不再那麼聽從他的節製了。”
柳明誌目光一冷:“怎麼會這樣?難道西域諸國的那些統帥因為一場國戰的緣故便恃功自大,開始目中無人了不成?”
張狂歎息著搖搖頭,望著柳大少的目光再次複雜了起來。
“不是因功自大,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舅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沒聽錯,就是因為你的緣故,你表兄無意中聽到西域一些將領的私下談論聲,他們更願意聽從你的指揮啊!
如此一來,你表兄現在可就左右為難了。”
柳明誌回過神來,若有所思了片刻,算是明白了張狂說這些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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