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指桑罵槐,加上李柏鴻附和著含沙射影的話語令不少官員聽得心裡及其不是滋味,偷瞄了自己的上官一眼,見到他們雖然臉色有些不對勁,卻也沒有站出來說些什麼,隻能默默地坐在那裡。
“啟稟大帥,末將二人將太醫院三位醫術高超的禦醫請來了。”
說話間,杜宇,孫明峰二人引領著三位臉色不太好看,須發皆白的太醫走進了殿中。
柳明誌眉頭一挑,起身朝著三位禦醫走了過去。
“本王柳明誌,見過三位禦醫,有禮了。”
三名禦醫臉色一愣,看了看柳大少身上的蛟龍袍一眼急忙回禮:“下官太醫院院正楚仁心參見並肩王,先前不知王爺還朝,失禮之處還望王爺莫怪。”
“楚仁心,醫者仁心,楚太醫好名字啊。”
“期至年關,本王思家心切便輕裝簡從回家來了,陡然聽聞陛下龍體抱恙,不得已讓麾下將士前去請三位太醫前來為陛下診治。”
“陛下龍體安危,事關江山社稷之穩定,三位大人可一定要儘心儘力才是。”
楚仁心三人望著柳明誌意味深長的目光,臉色有些為難的對視了一眼。
“王爺,陛下的病症下官三人早已知曉,也已經為陛下開過藥方了,隻要陛下按時服藥,節製........節製........王爺懂得,下官便不再多言了。”
柳明誌微微的瞄了一眼翻看著奏折,臉色忽然有些僵硬的任文越一眼。
“那你們三人便去再去給陛下診治一番,看看陛下現在的龍體是否已經抱恙到連早朝都無法親自涉政了。”
“這.........”
“怎麼?這不是你們身為太醫該有的職責嗎?”
“王爺所言甚是,隻是陛下身居後宮,沒有召見,下官三人不敢擅自進入後宮為陛下診治啊。”
“原來如此,那你們便無須擔憂了。”
柳明誌輕輕地從懷裡取出了金龍令舉在手中。
“你們三人拿著睿宗先帝如朕親臨的金龍令,在蘇大總管的引領下去為陛下診治。”
“睿宗雖然大行久已,然而本王聽聞陛下要以孝治國,既然陛下如此看重孝道,有睿宗金龍令在此,可保你們安然無恙。”
“陛下問起,就說並肩王柳明誌偶然還朝,聽聞陛下龍體抱恙,甚是擔憂,特請三位前來為陛下治病,以安其心。”
楚仁心三人看著柳大少舉在手中的金龍令,無奈的點點頭。
“下官領命。”
柳明誌將金龍令遞給了楚仁心,轉頭望著龍台下安靜站立良久的大總管蘇安。
“蘇總管,你乃是陛下貼身近侍,陛下龍體抱恙,乃是你照顧不周之責,你難逃乾係,還不趕緊領三位禦醫前去為陛下診脈。”
蘇安臉色一喜,急忙點點頭:“咱明白,咱這就領路,你們.......三位大人請隨咱來,咱給你們引路。”
柳明誌瞧著蘇安恨不得長雙翅膀馬上離開勤政殿的反應,知道這位蘇大總管見到李曄之後肯定會添油加醋的將自己的惡行講給李曄聽。
不過柳明誌並不在乎蘇安會不會在李曄麵前惡意中傷自己。
自己千裡入京可不是回來心平氣和的講道理來了。
蘇安引著楚仁心三人朝著殿後走去,柳明誌走了兩步停在了國丈任文越的身邊,淡淡的環視一圈殿中。
“本王自進了京城,便一直聽聞百姓提及國丈任文越的高興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想來能令百姓如此口口相傳,任國丈定然是朝中的棟梁之才。”
“本王甚是仰慕,一路上一直想著跟任國丈請教一番,如何才能在百姓心中留下這麼重的威望。”
“本王眼拙,不知道殿中哪位高才是任國丈啊。”
任文越停止自己翻看奏折的動作,仰頭看了一眼就站在自己兩步之外的柳大少,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之色。
你的三個兒子將老夫的府上鬨得雞犬不寧,差點把老夫的家給弄得天翻地覆,你會不知道老夫?
知道柳明誌就是要當著朝中同僚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想起了柳明誌的身份,任文越的目光中露出一抹隱忍之色,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臉上掛著笑意站了起來朝著柳大少走了過去。
“下官戶部尚書任文越參見並肩王千歲,王爺謬讚了,下官區區薄名怎敢得王爺一聲仰慕,要說在大龍如雷貫耳之人,非您一字並肩王莫屬,下官可不敢占了您的名頭。”
柳明誌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轉身朝著任文越看去,雖然瞄了此人不止一次,但是柳明誌還是打心底讚歎一聲任文越的相貌不俗。
怪不得他的女兒令李曄不願臨朝,雖然沒見過皇後任清蕊,但是見到任文越此人,柳明誌便知道傳言不虛。
當今國母,皇後娘娘任清蕊或許真的是妖豔多姿,美若天仙。
“原來閣下便是國丈任文越,失敬失敬,本王眼拙,不知道自己仰慕的大才就在身邊,實在是抱歉了。”
任文越還想客套兩句,柳明誌直接開口繼續說了起來。
“不過任國丈自報家門卻是報錯了,本王不得不賣弄一番,替任國丈糾正一下,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望任國丈海涵,彆跟本王一般見識。”
任文越一愣,詫異的看著柳大少:“下官不敢,不知下官自報家門何處報錯了,煩勞王爺指正一番,若是下官記錯了,下官已經及時更正。”
“嗬嗬.........怪不得人任國丈令百姓如此推崇,僅僅這份不恥下問,虛心好學的模樣本王便是望塵莫及,自愧不如。”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跟任國丈客套了。”
“任國丈方才自稱下官戶部尚書任文越,想來是任國丈是忘了,你是代戶部尚書,而非戶部尚書。”
“你如此自稱,豈不是在暗指吏部尚書杜成浩杜大人有瀆職之責,連吏部錄策的官職都給弄錯了。”
看著任文越有些僵硬的臉色,柳大少瞄了一眼一旁的吏部尚書杜成浩無奈的神色笑了笑。
杜成浩如此反應,顯然是抱怨柳大少竟然將自己拉下水。
“任國丈,本王可沒有搬弄是非,挑撥是非之嫌,更沒想離間你與杜大人之間的同僚之誼。”
“本王給任國丈指正出來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免得任國丈到時候記錯了自己的官職。”
“你想想,任國丈如此得百姓推崇,將來說不準一下子便可坐到了左相的位置上。”
“到時候任國丈還把自己當做戶部官員自稱,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任文越以及周圍的官員看著柳大少滿麵笑容的神情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他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笑裡藏刀了,自己以前的那些手段跟並肩王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三言兩語便將任文越積累的威望貶低的一無是處。
代戶部尚書,戶部尚書。
一字之差,可就是天差地彆啊。
偏偏並肩王明褒暗貶,你聽出來了卻還無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