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在柳明誌的強勢威迫之下,重新登上了龍台,用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緩緩的翻滾下來。
其翻滾的姿勢不免有些偷奸耍滑的感覺,不過柳明誌並沒有說什麼,他不需要蘇安的姿勢多麼的標準。
他要的就是打壓蘇安的囂張氣焰,一個區區四品上的大內總管,怎配乾涉朝政,對滿朝文武官員指手畫腳。
望著周圍儘半官員滿是笑意的眼神,蘇安偷偷的瞄了幾眼,他要把這些敢嘲笑他的官員全部都牢牢地記在心中,等著秋後算賬。
蘇安從地上緩緩的爬了起來,目光懼怕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前停了下來。
“王爺,咱.........咱可以宣旨了嗎?”
柳明誌默默的點點頭:“這才對了嘛,自己該乾什麼就要有點覺悟,千萬彆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否則早晚有一天會有災禍的,本王略施懲戒雖然讓你蘇大總管丟了顏麵,卻也是救了你一命。”
“是是是,王爺教訓的是,咱以後一定不會做出逾製的行為。”
柳明誌伸了個懶腰,朝著自己之前的官位走了過去,緩緩地跪坐了下來,淡笑著掃視著周圍的官員。
“諸位同僚,既然陛下有旨意宣讀,咱們就各歸其位等候聽旨吧。”
“王爺說得對,陛下的旨意下官等人自然要歸位聽旨。”
周圍方才起身給柳明誌問候的官員樂嗬嗬的附和了起來,朝著自己的位置跪坐了過去。
李柏鴻似乎完全望了之前造反之時與柳大少反目成仇的往事,輕輕地碰了一下柳大少的手腕,目光有些擔憂。
“妹夫,這蘇安始終是陛下的貼身內侍,你如此薄了他的臉麵欠缺考慮了,萬一他回去之後搬弄是非,傳到了陛下的耳中,隻怕陛下心裡會不高興的。”
柳明誌幽幽一笑,瞄著蘇安的眼神透露出一抹不屑之意。
“搬弄是非好啊,他不回去搬弄是非,陛下又怎麼會臨朝呢?”
“二哥你看著吧,小弟不回來也就罷了,既然回來了,就非得好好的替先帝整頓一下如今朝堂之上的弊端不可。”
“外戚弄權,宦官乾政,長此下去國將不國。”
“父皇將托孤重任交給小弟,小弟豈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大龍的盛世山河毀在這樣的宵小手中。”
李柏鴻眉頭一挑,下意識的朝著左右不時地朝著柳大少瞄上幾眼的中年人望去。
外戚弄權的外戚是誰,自然就不用明言了。
“大龍天子詔曰。”
“近日以來,天降瑞雪,天氣驟冷,朕偶遭風寒,龍體抱恙,不能親涉朝政,然國事甚重,朕雖不能親自臨朝,亦時時掛懷..........”
“.........”
“令輔政大臣禦史大夫夏公明夏愛卿,右相童三思童愛卿,吏部尚書杜成浩,代戶部尚書任文越,慶王李柏鴻共議朝政。”
“擬章之後交由內務府呈給朕過目複核。”
“欽此。”
“臣等領旨,吾皇........吾皇聖明。”
朝中官員猶豫了一下,昧著良心說了一句以往恭維的話語。
如今的陛下跟睿,武兩代先帝一比,彆說聖明了,說是昏庸至極也不為過。
蘇安收起手中的聖旨,目光瞥了柳大少一眼,神色猶豫了一下將聖旨送到了禦史大夫夏公明的麵前。
“老大人,您是四朝元老,這聖旨就由你領旨吧。”
“臣夏公明領旨謝恩。”
夏公明恭敬的接過聖旨捧在了手中,期間對於蘇安連正眼都沒瞧上一下。
夏公明看著蘇安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眼中的失望失色不言而喻。
“諸位同僚,各地州府有什麼奏折就交到本官以及諸位大人手中核審便可,本官與諸位大人廷議之後會擬出一個章程呈交到陛下手中的。”
“下官等謹遵老大人令。”
不少官員從袖口裡取出奏折,朝著方才聖旨中提及的幾個官員手中遞去。
不過這些官員的目標很是明確,明明可以伸手交到身邊的議政官員手中,卻偏偏起身多走兩步將奏折遞到了數步之外的議政官員手裡。
派係明顯到是個普通人都能看的出來。
盞茶功夫之後,所有官員各歸其位,柳明誌瞄了一眼手中空空如也的李柏鴻,嘴角露出一絲怪笑。
“二哥,你這位堂堂慶王手中竟然沒有一本奏折,看來你在朝堂之上很不得同僚們的人心啊。”
“也是,端王叔的前車之鑒令小弟是曆曆在目,二哥你雖是堂堂慶王,卻有爵無權,不得人心才是好的。”
“畢竟在朝堂之上,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說不定今天站在朝堂之上衣冠楚楚,人前顯貴,明天就會落入昭獄之中等著秋後問斬。”
“雖然你很落魄,但是小弟卻打心底裡為你高興。”
“二哥,你覺得小弟說的對還是不對?”
柳明誌這些話看似是對慶王李柏鴻說的,但是聲音之洪亮卻令殿中的滿朝文武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不少官員的臉色有些怪異,低下頭默默無言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朝笏一動不動。
李柏鴻怔了一下,望著柳大少怪異的臉色瞬間便反應了過來。
妹夫的這話說的意有所指啊。
李柏鴻稍加思索了片刻便明悟了過來,轉頭環視了一下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感受著柳大少離開朝堂之後從未有過的古怪氣氛,李柏鴻‘苦笑’了兩聲。
“妹夫言之有理,本王雖然不得人心,卻活的坦坦蕩蕩,起碼有宗人府的俸祿供養著,可以衣食無憂。”
“端王叔的前車之鑒可是懸在本王頭頂的一把利劍,時時刻刻的警示著本王,讓本王心裡有條界限,知道什麼事情該乾什麼事情不該乾。”
“嗬嗬......二哥果然心性豁達,想來是將各司其職這句話領悟的無比透徹。”
“如此,小弟衷心的為二哥高興。”
“妹夫謬讚,能得妹夫一言,為兄心中痛快至極,當浮一大白,散朝之後本王設宴,不知妹夫可願賞臉乎?”
“恭敬不如從命。”
柳大少,李柏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的朗聲說著話,絲毫不在乎殿中官員的反應。
兩人越說,不少官員的臉色便越是怪異。
能坐在這裡的自然不會是傻子一個,傻子也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柳明誌的話看似是譏諷李柏鴻,實則是在指桑罵槐,譏諷朝中的一些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