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意欲何為(1 / 1)

柳大少將桌案上自己根據曆代曆史整理編纂出來的兩本書放到了抽屜裡麵,打算等自己帶領大軍赴北之時呈交到李曄的手裡。

這近乎半月以來,柳大少思來想去自己能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自己倒是想呆在京城,守著李曄儘忠儘責,教會他如何做一個明君,如何做一個聖君,可是以現在的時局來看,柳明誌心裡極為清楚。

這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事情而已。

京城的積雪已經消融了下去,北地的天氣也該逐漸的回溫了。

婉言跟師弟呼延筠瑤是不會給自己安穩平靜的機會的,經曆了李雲龍幾兄弟造反之事的大龍,國力可謂是猛然消退。

以自己對婉言的了解,跟以往她表現出來的野心,怎麼可能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師弟那方麵就更不用說了,突厥子民因為互市的緣故,享受了太多以前沒有享受的東西。

戰事開啟,導致了互市的崩潰,對於突厥人來說再也喝不到醇香的酒水,甘甜的茶葉,穿不到舒適的絲綢,這無異於是一種折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互市崩潰了,突厥人依舊想過這種安逸舒適的生活怎麼辦?

隻有效仿他們的先人一樣,大舉犯邊,入侵漢人城池,搶掠一切自己需要的東西。

自己若是不能及時赴北,突厥人跟金國人卷土重來,隻怕北地的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熱的日子之中。

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無外乎這些結果。

柳明誌鎖好抽屜,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多事之秋啊。

大龍的進程本來自己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統一天下,環視西洋諸國。

可是現在........

不提也罷。

柳明誌很想仰天長嘯一聲,高呼李柏鴻他們兄弟誤國誤民。

可是李雲龍已經喝鴆酒自覺與禦書房李政畫像之前,李柏鴻,李擎兄弟認罪俯首,李雲龍迷途知返及時止損。

事情到了如此田地,自己喊破喉嚨又能如何?

婉言,我若是助你一統天下,你在得到天下之後是否能夠依舊堅持你當初說的話?

是否能夠頂得住金國文武百官給你帶來的壓力?

柳明誌一怔,急忙回過神來搖搖頭。

自己怎麼會動這樣的念頭。

以史為鑒,元朝,清朝這些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朝代,用史實證明了對漢人的迫害有多麼的嚴重。

自己不能成為民族的罪人啊。

縱然婉言能夠抵抗的住朝臣帶來的壓力,善待三國合並之後的所有子民。

可是後繼之君呢?

是否每一個人都能像婉言一樣是一個中興之主的明君呢?

若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令後世子孫陷入了金國人的壓迫之中,柳姓一族人將再也沒有抬起頭的可能了。

若是自己效仿........

柳明誌急忙將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臉色複雜的朝著門外走去。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

人不能沒有良心啊。

“柳明誌柳明誌,你要好自為之啊!”

鎖上了房門,柳明誌讓自己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下來,儘量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

可是無論柳大少怎麼努力,身上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勢,他的神色無論看起來多麼的放蕩不羈。

可是那雙銳利明亮的眼神卻怎麼掩飾不住飽經風霜的過往。

十載風雲,柳明誌經曆了的事情太多了。

從一個紈絝子弟,到一個為國為民嘔心瀝血的轉變。

柳明誌自己都不知道曾幾何時自己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很多人都說柳明誌變了,柳明誌不想承認。

可是到了如今,柳明誌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變了。

變得快認不清自己了。

路過府裡人工挖掘的湖麵時,柳明誌低頭望著湖麵波光粼粼的水麵,極力的想從映射中的倒影裡麵找到一絲自己曾經的樣子。

然而波光閃動,柳明誌非但看不清什麼,反而越看越迷茫了。

自己的總覺的自己現在的人生,就像湖麵倒映出來的一樣,充滿了虛幻。

令自己看不真切前路如何。

“芸馨乖,娘親這就帶你去找哥哥姐姐們玩,不要哭了好不........少爺,你終於忙完了?”

柳大少正望著湖麵怔怔出神,一旁的回廊裡傳出了鶯兒的聲音。

聽其自言自語的內容,顯然是在轟女兒不要鬨騰人,至於後麵驚喜的聲音自然是看到了自己心愛的少爺發出的喜悅之情。

柳明誌回過神來,淡笑著朝著鶯兒的方向望去。

看到鶯兒懷裡抱著的粉嘟嘟,大眼睛活靈活現的小女兒柳芸馨急忙伸開了手迎了上去。

“乖女兒,快來讓爹爹抱抱!”

鶯兒一臉幸福的將女兒遞給了柳大少:“少爺,你都將自己悶在書房裡六七天了,鶯兒都快擔心死了,見到你沒事真好。”

柳明誌挑了挑鶯歌堅挺的瓊鼻,抱著女兒晃動了起來,小丫頭剛剛一歲出頭,被娘親抱著時還淚汪汪的大眼睛,被爹爹抱住之後立刻收了回去,瞪著眼睛好奇的看著老爹,充滿了好奇之意。

小手合在一起揉搓起來,父女的血脈之情,令尚未開智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下意識的往老爹脖子裡麵鑽。

見到女兒如此的調皮,柳大少樂嗬嗬的換了個姿勢,生怕扭到了女兒的小腰。

“鶯兒,都說了幾次了,女兒都這麼大了,還叫少爺啊。”

“以後叫夫君就行了,你韻姐姐她們都沒有拿你當丫鬟,你不能總將自己當成一個丫鬟。”

“你是少爺的娘子,是柳府的少夫人,明白了?”

“下次再敢叫錯,少爺非得好好的懲罰你一頓才是。”

鶯兒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狀微微搖頭。

“不叫,鶯兒就喜歡叫你少爺,叫少爺鶯兒覺得親切,喊夫君總感覺怪怪的。”

鶯兒說完,輕輕地攬著少爺的胳膊,朝著湖麵中自由遊動的錦鯉望去。

“少爺,你忘了嗎?鶯兒說過,你有很多娘子,但是通房丫頭隻有鶯兒一個。”

“鶯兒想做你唯一的一個人!”

柳大少一怔,啞然失笑了起來。

“這麼看來,你才是最貪心的一個啊!”

鶯兒笑著吐了吐丁香小舌:“少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反正鶯兒就要叫你少爺,一直叫下去。”

“好吧好吧,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對了芸馨方才眼淚汪汪的,怎麼回事?你這個當娘親的欺負她了?”

鶯兒無力的歎了口氣。

“還不是月兒這個臭丫頭,前天非要抱著芸馨蕩秋千,這不芸馨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吃飽之後就哭鬨,一坐上秋千就眉開眼笑的。”

“這幾天可把鶯兒折騰壞了,剛剛給她換上尿片就又想哭了,這不正準備帶她去落月她們那邊呢!”

柳大少樂嗬嗬的舉起了小女兒晃了晃。

“你個小丫頭,不知道你娘看你喂你多累嗎?還要鬨得她不能休息,是不是想被打屁股了。”

柳大少嘴上嘴上‘威脅’的話語,奈何小丫頭根本聽不懂什麼意思,還以為老爹再跟自己鬨著玩。

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小手不停的合拍著。

小半個時辰左右,柳大少將柳芸馨還給了鶯兒。

“帶女兒去玩吧,讓月兒她們小心點,可彆磕著碰著了!”

“嗯嗯,鶯兒會吩咐的,這個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會不心疼呢!”

“在書房待了這麼久,坐的腰疼,今天你熬點參湯,彆忘了給少爺留門。”

鶯兒俏目一亮,忙不吝的點點頭。

“鶯兒明白了,但是先說好了,喝粥可以,可不能再跟芸馨搶吃的了哦,那麼大人了不知羞。”

在柳大少愣然的臉色下,鶯兒抿著櫻唇輕笑著抱著女兒朝著前院疾步走去。

等鶯兒消失在回廊,柳大少才回過神來。

臉色怪異的苦笑兩聲無奈的聳聳肩。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怪我咯!”

自嘲了兩下,柳明誌眼眸微眯,望著房頂之上朝老頭子院子飛躍過去的青色人影,帶著一抹異色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著柳之安的庭院走去。

“老頭子啊老頭子。”

“你意欲何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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