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青史公正(1 / 1)

柳明誌聞言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沒有絲毫的驚慌。

輕輕的走到了女皇的一側,幾乎與之同列,不過看其腳步的位置還是稍微了退後了一些的。

雖然是金國的皇帝,但是柳明誌也沒有資格與天子同列而站。

不懼是一回事,規矩又是一回事。

無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柳明誌還是明白的,有傲骨是好事,但是一定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然早晚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傲骨跟自負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

“陛下,邦臣確實因為無意中得罪..........”

“褻瀆!”

“額,邦臣確實無意中褻瀆與你,但是邦臣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比之邦臣的些許過錯,都城之外群敵環繞,狼煙四起的叛軍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

女皇側頭打量著柳明誌:“所以哪?”

柳明誌輕然一笑:“所以,先不說邦臣確實不知道如何打造新式兵備的技藝,縱然邦臣知道其中的技藝,並且告知陛下,如今城外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是城毀人亡,國破淪喪的危險,陛下卻在意一些兵備,如今陛下不是更應該擔心如何防守城池而保住天下嗎?”

女皇的薄唇輕輕地抿在一起:“你說的不錯,但是不是有你嗎?你會幫朕守城的。”

柳明誌的眉頭囧到一起,看著身邊氣定神閒的女皇有些猜不透她為何會如此篤定自己會幫其守城。

“陛下,莫不是開玩笑吧,都城是陛下的都城而非邦臣的都城,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並非邦臣的天下。邦臣身為大龍使臣,幫助陛下守城,這不是天大的玩笑嗎?”

“你會的,打個賭怎麼樣?”

女皇不顧有些發怔的柳明誌,轉身回到了城樓之內,取來方才扣在桌案上的千裡鏡重新遞到了柳明誌的手中。

柳明誌接過女皇手中的千裡鏡,慎重的望著女皇:“賭什麼?”

“就賭你會不會幫朕守城這個賭局。”

“如何為賭?”

“你敗了朕要各種大龍各種新式裝備的技術,朕敗了任你處置,金國的任何一切任你挑選,包括朕。”

女皇炯炯有神的望著有些怔然的柳明誌神色有些不悲不喜。

“陛下,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的太好了,你敗了金國的一切便跟陛下沒有任何的關係,縱然是陛下,說句大不敬的話,縱然是陛下也不過是亡國之君而已,這個賭資處於不對等的狀態,陛下莫要拿邦臣當傻子對待。”

“怎麼?朕萬金之軀還比不上大龍新式兵備的技藝?”

“比得上,現在比的上,以後誰又能說的準哪?”

柳明誌望著女皇語氣不鹹不淡,可是說的倒也中肯。

亡國之君無異於喪家之犬而已,能否活命尚且兩說,大龍的那些技術可是無價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

女皇有些氣憤的看著神色平淡的柳明誌,銀牙輕咬:“城外有一萬突厥戰馬,隻要你勝了,這一萬匹上好的戰馬馬上就是大龍使團的,這個賭注如何?”

柳明誌聞言心底一顫,上萬匹突厥戰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運到大龍一匹戰馬一百五十兩銀子左右還是有價無市,一萬匹戰馬,彆說柳明誌,縱然是大龍皇帝李政也不會輕視。

柳明誌徘徊了起來,不禁暗自思慮著,權衡這其中的利弊,女皇到底哪裡來的勇氣認為自己一定會幫其守城?

莫非自己使團等人若是出城了,女皇便會破釜沉舟的將大龍使團的兩千人儘皆留下為金國都城的百姓陪葬不成?

仔細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國都亡了,大龍皇帝因為使團覆滅的怒火也隻會出在謀反成功的逆賊身上。

“陛下,這是打算以兩千兄弟的性命要挾邦臣嗎?”

“柳兄,朕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動使團的大龍使者一根毫毛。”

望著女皇明亮平淡的神色,柳明誌心裡摸不著頭腦,根本猜不透眼前這個女人的想法,那抹明亮浩瀚的雙眸猶如一潭深淵一般,根本看不清裡麵隱藏著什麼的危機。

“新式裝備的技藝,一萬匹戰馬,孰輕孰重柳明誌一時之間還真的無法決定出來。”

見到沉思的柳明誌女皇嘴角揚起一絲輕笑:“柳兄,怎麼樣,敢賭嗎?”

“邦臣需要思考一下,如何?”

女皇悄悄的退開一個位置:“柳兄,請,朕隨時等候柳兄大駕光臨。”

柳明誌目光從女皇的臉色上略過,莫非她以為自己急於回去看孩子,肯定會與城外的叛軍比劃一下手腳?

輕輕地走下城樓的樓梯,柳明誌心中如同一團亂麻。

先前自己的一切推測都被女皇的三言兩語給顛覆了。

此刻的感覺柳明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被女皇玩弄於股掌,隨時都可以揉捏自己。

“她到底那來的底氣哪?還是我有什麼不得不屈服與她淫威之下的把柄?”

“柳大人,你沒事吧?陛下沒有懲罰你嗎?”

守在樓梯口的慧兒見到柳明誌走下樓梯,恭敬的迎了上去。

“沒事!本使還有些事情,就不與慧兒姑娘閒聊了。”

“柳大人慢走,恕不遠送。”

“兄弟?你沒事吧?金皇帝沒有為難你吧?”

“少爺,都是柳四的錯,柳四若是不躲開,少爺也就不會...........”

看著一臉擔憂的柳四跟宋清,柳明誌心底一暖輕輕地擺擺手:“我沒事,你們放心吧,咱們先找一個安歇的地方再說吧。”

慧兒望著柳明誌三人遠去的背影,悄悄地走上了城樓:“陛下。”

“慧兒進來吧。”

“是。”

慧兒走進城樓之中,女皇正在一個屏風隔開的床榻上半躺著身軀。

慧兒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半天,望著躺在床榻上的女皇一副想問不敢問的模樣。

城樓中平淡了半盞茶的功夫,女皇沉沉的籲了一口氣:“你似乎有話說?”

“臣沒有。”

女皇輕聲坐在床榻之上淡然的看著慧兒:“慧兒,為了天下無論做什麼都是不過分的,朕這樣做並不是為了私心。”

“臣知道了。”

“你還是沒有懂,你認為朕不該算計柳明誌?”

“陛下這樣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臣不敢多問。”

“慧兒,朕縱然是犯了過錯,若是能福及後世無數子孫百姓,朕寧願背上一世的罵名也在所不惜。”

“昏君也好,小人也罷,青史最為公正,一切就讓後人去評說吧。”

“陛下..........”

“朕死後,任他海浪滔天,與朕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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