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拿著聖旨看來看去,不愧是宮裡的東西確實講究。
聖旨的材料十分精細,上好蠶絲製成的綾錦織品,圖案多為祥雲瑞鶴,富麗堂皇。聖旨兩端則有翻飛的銀色巨龍標誌。
作為曆代帝王下達的文書命令及封贈有功官員或賜給爵位名號頒發的誥命或敕命,聖旨顏色越豐富,說明接受封贈的官員官銜越高。給五品以上官員的聖旨顏色相對比較豐富,有三色、五色和七色的,五品以下的顏色一般為單一的純白綾。
聖旨均為卷軸形式,軸柄質地按官員品級不同而有嚴格區彆:一品為玉軸,二品為黑犀牛角軸,三品為貼金軸,四、五品為黑牛角軸。聖旨的寬度一般在一尺左右,它的長度曆代並沒有硬性規定,長的有十幾尺,短的也有兩三尺。
聖旨,是帝王布告臣民、委任官吏、冊封宗室、表彰功德、告諭外邦等專用的一種文書,體現的是帝王的權力與威嚴。
聖旨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時期,當時並無固定的形式,從先秦時期遺留下來的文書和青銅器銘文中常常可以見到訓、誥、誓、命等,就屬於早期的聖旨,例如周武王起兵伐紂的檄文《牧誓》可稱得上最早的聖旨。
春秋戰國時期,聖旨多為命、令、政。直到秦統一六國後,改命為製,改令為詔,聖旨才有了標準稱謂——製、詔、誥、敕四種形式,並一直沿用。
聖旨有誥命、敕命之分。在漫長的專製時代,形成了一套等級森嚴的官員封贈製度,利用它來滿足官僚士大夫“上榮祖考,下及子孫”的欲望,使之效忠朝廷。
依照製度,覃恩封贈五品以上官員及世爵承襲罔替者發給誥命;覃恩封贈六品以下的官員及世爵有襲次者隻能發給敕命,夫人從夫品級。
大龍朝聖旨一般由翰林學院撰擬,宰相奏定之後,按照品級填發,文字上采用正楷書寫,漢字用駢體文,格式上也有嚴格的限製。起首是“奉天承運”的固定格式,“奉天”來自西漢大儒董仲舒《春秋繁露》的“受命於天,天意之所予也。”
“承運”則來自先秦陰陽家鄒衍的“五德終始說”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又配之五德,每一個朝代都代表其中一德,五德循環往複,朝代便興亡絕續。
先是簡述皇帝的相關旨意,然後是被封贈者的任官事跡或功績,最後是封授的品秩、襲次等。誥命和敕命封贈的範圍規定,一品封贈三代,二品、三品封贈兩代,四品以下封贈一代。
柳大少接到的這一份聖旨根本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聖旨,所以沒有什麼格式規定,僅僅隻有一句話而已。
聖旨宣讀了,福公公苦著臉道:“諸位請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之安身體都有些顫抖了,原因自然是聖旨上的那一句話,入宮陪太子讀書,太子伴讀雖然沒有什麼職位,隻是一個頭銜,可是沒有人敢小看這個頭銜,太子伴讀隻要等太子登基之後,必然會成為權臣,而且是位高權重的權臣。
不過這也是在賭,太子能夠安穩登基,自然是風光無限,榮耀至極,可若是半路夭折了,全家株連的風險是少不了了。
福公公臉色如同菊花一般燦爛:“柳伴讀,咱先給柳伴讀道喜了,以後柳伴讀還要多多提攜咱,咱萬分感謝。”
柳之安比什麼人都快的衝到福公公身邊,隨手就是一張千兩銀票塞了過去,福公公一愣,微微瞥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知道齊刺史路上說柳家如何如何有錢是為什麼了。
尋常人家給好處充其量一錠銀子,也就十兩左右的紋銀,那都算是厚恩了,好家夥這柳之安出手就是銀票,千兩一張的銀票,福公公笑的更更燦爛了,真是遇上大氣的主了。
登時裂嘴笑道:“柳公好福氣啊,柳公子一朝成為太子伴讀,將來必定是位極人臣,前途無量啊。咱家賀喜了。”
“哪裡哪裡,小兒年幼不懂規矩,進京路上還請公公多多教授一番。”說完又是一張百兩的銀票塞了過去。
福公公看都不看就收了起來,他心裡清楚,銀票的數量不會小:“一定一定柳公放心。”
柳大少看著寒暄的二人隨手將聖旨遞給了一旁的柳鬆:“那什麼,我說老頭子還有這位公公,太子伴讀是不是就是陪太子讀書?”
“是極是極,柳伴讀好福氣啊,多少王公大臣想要把孩子送到宮裡都未能如願,想不到被柳公子給遇上了。”
柳大少眉頭一皺,臉一囧陪太子讀書那不就是書童咯?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拿著聖旨摸來摸去的柳鬆,高興了賞兩個,不高興了打一頓存在這他娘的值得高興嗎?老頭子笑的臉跟菊花一樣什麼鬼?
再說了就自己什麼都不記得,連接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存在,去皇宮這種地方那不是作死嗎?
要去起碼不能現在去,彆的不清楚最起碼有功名在身在大龍抗旨也不算什麼大罪名。
若是大龍律真的跟自己在學堂之上說的那樣,也不會當成荒謬之言了。
禦史言官在下,皇帝也不是那麼為所欲為的。
柳大少想通這些臉色有些不情願:“不去行不行?”
空氣再次陷入了寧靜,福公公神色發愣根本反應不過來,彆人上趕著都沒有的好事,這主怎麼還不情願起來了。
想起老祖宗的吩咐福公公想到柳明誌連接旨都不明白的舉動心裡暗暗一笑:“柳伴讀,這可是陛下的旨意,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可是要殺頭的。再說了,柳伴讀可能不清楚這伴讀的重要性,隻要太子殿下登基,柳伴讀不出二十年便可位列當朝一品二品的位置,風光無限,柳伴讀若是大才甚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之位也不是不可能啊,柳伴讀三思啊!”
柳明誌心裡一怔,怪異的看著福公公。
本少爺重生幾天就讀了大龍律,現在尚且沒有朱熹君辱臣死的理念,抗旨不尊根本不用殺頭好不好,我是沒讀幾天書,不代表沒讀過書啊。
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難道大龍律重新編篡了?
福公公說這完全不講理啊這是,不按大龍律來啊!
柳大少算是明白了,去了未必當大官,不去肯定得死,這不是霸王條款嗎?
自己什麼規矩都不懂,去了肯定會惹禍,必須推了等熟悉環境以後再說。
用什麼辦法拒絕哪。
生病,瘧疾,瘟疫,不行,不行是不行,這個丟麵子。
沉吟了一下:“公公,什麼時候去?”
“一月之內趕至京師即刻。”
“一個月?那麼快,不行啊?”
福公公臉色發懵,這主是還是打算抗旨嗎?
“柳伴讀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咱家可以幫你解決。”
“你不行,你解決不了,再說了這事情隻有我自己才能解決,誰幫我小爺宰了他。”
“呃?不知是?”
柳明誌一咬牙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入洞房啊!”
柳大少一把拉住齊韻的手牽了過來:“正式給公公你介紹一下,在下未過門的娘子,六月初六就要成親,一個月讓我進京誰來完婚?彆人幫我?在下瘋了不成?”
柳明誌為了保命不去招惹皇權隻能如此。
齊韻臉色通紅,想要掙脫可是柳大少攥的緊緊地,隻能害羞的低下頭不敢去看眾人。
福公公也遲疑起來,這事彆人還真解決不了,總不能讓人代替柳伴讀成親吧,那樣的話真的可能死人。
齊潤圍了過來:“不妨事,不妨事,一月之內小女與柳賢侄就把婚事辦了,保證不耽擱柳賢侄進京的事情。”然後一臉熱忱的看著柳之安:“親家,你看這事情怎麼樣?”
一如多年的老基友一樣。柳之安一把攥住齊潤的雙手:“親家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早早地讓孩子完婚再好不過了,婚期親家定吧!”
“哎,親家你定吧!”
“還是親家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