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乃是江南的重地,每年向朝廷繳納重稅,江南糧倉向來出名。因而揚州也是常年車如流水馬如龍,走街過道屢屢不絕。
今日的揚州城與往日不同,似乎更繁華了,街邊擺攤的商販發現兩個時辰之內,一條街道之上竟然絡繹不絕的奔馳過幾百匹良馬,個個雄健有力,每匹馬上都有一個穿著綠袍的漢子在騎馬疾馳,身上的兵器也是各種各樣不一而足。
商販們本以為是那個大客商來揚州了,有幾百匹上等良馬的客商可不是小事情,可以為揚州城的商販酒樓客棧帶來大量的生意,隻是商販們納悶的事情發生了,這些騎馬的漢子一個個的匆匆從揚州城的乾道上出了城門而去,根本就不在揚州城中停留。
發生了這個樣子的趣事商販老板們也隻是嘖嘖稱奇,客人們不願意停留也沒有強拉硬拽的規矩啊。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更有趣了,一批騎馬的漢子剛走,後麵接著又來了一批,前前後後數下來竟然有十多批人馬向著城外趕去,加起來怕不是二三千人。
這件事情自然被巡街的差役報道了官府,官府一聽也是著急了起來,馬上下了戒嚴令,兩三千帶著兵器統一服飾的人馬進了揚州城,搞不好揚州要發生一場大動亂。
揚州刺史已經下令戒嚴揚州城,並且調集了揚州城的五千城防軍以防不備,可是差役們又報告這些人居然沒有在揚州城中停留直接出了城門狂奔而去。
揚州刺史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心情還是煩悶起來,任誰在家好好休息突然被屬下報告說揚州城來了兩三千不明的兵馬都不會好受,尼瑪太挑戰人的心理極限了。
柳鬆在馬府跑來跑去的吩咐事情:“老爺,馬車已經備好了,三千就近的柳葉弟子也已經召集完畢,全力奔赴城外救援少爺。”
柳之安一臉的擔憂,還備什麼馬車,備馬,老子要快馬加鞭,吾兒若是出了問題。老子誓與白蓮教不死不休。
柳鬆也急匆匆跑出去備馬,柳鬆更是著急,遠遠在外觀察的柳鬆發現柳明誌被一個女子持劍追趕的時候就趕回來彙報給柳之安,柳之安頓時急的如同熱鍋之上的螞蟻一樣開始調集就近的柳葉子弟,柳鬆並沒有看真切,隻說了柳明誌被白蓮教的人綁架,多少人並不清楚,才搞的揚州城發生了這樣的緊急情況。
柳之安也是愛子心切,聽聞柳明誌遇襲,而且歹人還是被朝廷通緝臭名昭著的白蓮教,驚怒之下調集了這麼多人。
聽聞柳鬆已經備好了馬匹,柳之安也顧不得其他的事情,急匆匆的出門翻身上馬就絕塵而去。
右護法陰惻惻的看著倒地不起的二人:“兩位,對不起了,老夫沒有左護法那麼大的殺心,可是左右護法同出一轍,你們傷了他就是在打老夫的臉,何況是左護法請求老夫擊殺你二人哪,安心去吧,老夫會給你們多燒紙錢的,到了九泉之下告訴閻王爺殺你們的人乃是白蓮教右護法呂洋。”
齊韻閉上眼睛,希望死的時候不會痛吧。
“齊兄弟,對不住了,因為我白白的賠上你一條性命,來生,若有來生我還做你妹夫,咱們還是兄弟。”
右護法也不多言,抽出係在腰間的寶刀準備砍下二人首級。
破空聲傳來,隻見一石棺數十丈之外淩空飛來,石棺的氣勁帶起一陣勁風,就連右護法都被勁風逼迫的不得不退後十幾步才穩住身形。
石棺仿佛自帶生命一般,穩穩地立在了柳明誌二人身前,卻不傷及二人分毫,可見來人的功夫高到何等地步。
驟然飛來的石棺擋住了右護法的殺機,柳明誌看著立在麵前的石棺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逐漸的腦海中一個人的模樣凝想出來,柳明誌舒心的一笑,莫非是他?扛棺匠宋終。
右護法謹慎的盯著突然到來的石棺,也是驚疑不定,石棺仿佛憑空出現一樣,毫無征兆,可是石棺的主人卻不見蹤跡,因為右護法也想到了石棺主人的身份,石棺在此,想必主人也不遠了。
“白蓮教與閣下無冤無仇,隻是在此解決一點私事,是否驚擾了閣下,若是如此,呂洋在此賠罪。”
“賠罪?棺送你了。”一個郎朗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由遠而近。直立的石棺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就這樣憑空的出現了,一身紫袍迎風而動,冷冷的笑容仿佛天下誰都欠他錢一樣。
右護法神色一凜,扛棺匠送棺,隻送死人,自己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收下石棺:“宋大俠此來何為,我白蓮教似乎從來曾的罪過宋大俠吧?”
“扛棺匠送棺從來不管其他,隻論高興不高興。”宋終的薄唇微微輕啟,說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結舌的話,扛棺匠就是扛棺匠說話永遠都是那麼霸氣。
右護法神色驚疑不定暗自思量自己是否哪裡觸及了宋終的眉頭。
“我的棺,你還不配。”宋終一句話讓右護法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惱怒。
“如此說來宋大俠是偶然途經此地了?”
“不錯。”
“既然如此,我們與宋大俠讓路,宋大俠走後我們兄弟二人在處決其他的瑣事,宋大俠,請。”
宋終的手指微微一轉,指著柳明誌二人:“他們兩個我要帶走。”
“宋大俠,非是呂某不願意賣給宋大俠一個薄麵,這二人先是傷我白蓮教持劍女婢在前,後又傷我白蓮教左護法向鷹,今日若是放了他們兩個,我白蓮教將會在江湖上顏麵儘是,呂某將無言去與教主交代,還請宋大俠三思。”
“我說,他們兩個我要帶走。”
“姓柳的可是與宋大俠有舊?江湖上傳聞扛棺匠做事向來不偏不倚,今日為何阻撓我白蓮教複仇,縱然扛棺匠威名赫赫,也未免太不將我白蓮教放在眼中了吧。”
宋終邪魅的一笑:“白蓮教?算什麼東西,滾。”一個滾子好比耳邊驚雷,右護法駭然的退了兩步,柳明誌望去,右護法竟然七竅流出了鮮血,身形變得搖搖欲墜。
柳明誌雙眼冒著精光感歎道這才是高手啊。
“扛棺匠聞名江湖,卻對白蓮教兩個小小的護法出手,未免折損了閣下的名頭了吧。”涼亭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勝雪,衣炔飄飄的女子,女子罩著白沙遮麵,人剛剛到來,濃鬱的香味便充斥著涼亭的周圍,香氣令人陶醉,聲音悅耳動聽。
“白蓮教九長老,我以為你一直打算在一旁看戲,你果然忍不住出來了,這兩個人我要帶走,你有意見嗎?”
白衣女子剛要說話,宋終就攔了下來:“有意見憋著,不然足下的石棺就是你的了。”
輕紗照麵的白衣女麵色被氣得通紅卻又不敢反駁,扛棺匠送棺從來沒有留在手裡,也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哈哈........扛棺匠就是扛棺匠,果然威勢不凡,九妹平日裡最是伶牙俐齒,想不到也會有理屈詞窮的一天,教中的人若是知道了這件事,隻怕會樂上幾天。”
宋終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四五十歲左右的黑衣老頭,麵色終於露出了一絲凝重:“三長老,想不到你也來了。”
白衣勝雪的女子也是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可惜罩著麵紗沒人能夠看到那傾國盛容:“三哥,你怎麼來了?”
“持劍二婢,左右護法一起出動,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柳公子居然花費了一個時辰,教主一猜就知道發生了事端,特派我前來相助,我還以為是哪位高人在此,原來是宋老弟在此。”
“三哥,你來的正好,這姓宋的太過囂張跋扈,你我合力擒拿此賊。”
宋終歎了口氣:“看來這一次棺帶少了,我還從來沒有委屈過彆人,今天破個例將你們合葬了吧。”
宋終雙腳驟然發力,棺底與棺蓋分離,呈現勢不可擋的威勢攻向白衣女子與黑衫老者,麵對驟然襲擊的石棺,兩人皆是不敢硬抗,分彆飛退而去,棺蓋擊在涼亭之上,涼亭轟然倒塌化為一片廢墟,瓦礫破碎,塵土飛揚。棺底轟然砸在地上,地麵竟然裂出了一道細縫,龜裂開來,氣勢驚人。
“回來。”棺蓋棺底再次何為一體,宋終起手輕輕一拍,石棺朝著二人飛奔而去,看著眼前的石棺二人居然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隻能傾力抵抗,石棺竟然生生的將兩位長老推理三十丈開外尚且餘勢未消,宋終揚起嘴角一笑,淩空拍去,石棺氣勢更勝,直至的撞擊在二人胸口,令二人吐出一口淤血。
“白蓮教長老隻有這樣的功力,怪不得會被追的抱頭鼠竄,宋某還以為是朝廷威勢太猛,原來是你們太過不堪啊,既然如此,我的棺送你們了。”
柳明誌幾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宋終的輕輕一擊造成的破壞,力拔山兮氣蓋世也不過如此了吧。
宋終準備出手給二人送終,兩道身影閃現幾下,整個涼亭隻剩三人存在,白蓮教徒一個不見了,隻有一個聲音百米之外遙遙傳來:“扛棺匠,今日之仇我們白蓮教記下了。”
“回來。”石棺從三十丈外飛射回宋終肩膀之上,輕飄飄的拍了拍棺上的塵土:“無趣。”轉身扛著棺材走了。
柳明誌想要挽留的機會都沒有。
“娘的,想不到會撿回一條小命,齊兄弟,你妹子不會守寡了,咱們還活著。”
柳明誌忍著胸口的疼痛,爬到齊韻旁邊撿起地上的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送到齊韻的嘴邊喂了下去。齊韻盤膝坐了下來,柳明誌徹底昏了過去。
整個涼亭周圍開始震動起來,遠遠的城牆開始蔓延,一股塵土揚天而起,經久不絕,齊韻恍然睜開了眼睛,白蓮教去而複返不成。
“小王八蛋,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子怎麼辦?”聽到這個聲音,齊韻才放下心來,三千柳家鐵騎卷塵救少主。
..........
“宋大哥,你還是帶上幾萬兩銀票吧,就一壇酒顯得我柳家不懂得報恩似得。”
宋終擺著個驢臉提著一壇子酒出了馬府,柳明誌怎麼也想不到去而複返的宋終竟然會為了一壺酒回來,少爺塞給你幾萬兩銀票卻視而不見。
宋終扛著石棺不知道又去了什麼地方。
馬府門前,齊韻站在馬車邊看著送彆的柳明誌神情充滿了不舍,或許隻有經曆了生死兩個人才知道什麼是珍惜,當然柳明誌珍惜的是兄弟之情,齊韻是什麼唯有自知了。
“齊兄弟,你先行一步,我處理完揚州的運輸生意就回金陵,到時候一定去拜會與你。”
齊韻抿嘴一笑:“柳兄!”
“啊?咋啦?”
“我妹子讓我告訴你,她已經準備好了嫁衣。”說完便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柳明誌撓著下巴看著一旁的柳之安:“老頭子他什.......麼意..思?嫁.....嫁衣?”
柳之安神秘的一笑,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書信,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抱孫子有望咯。
看著跟撿了一百萬銀子一樣進了馬府的柳之安,柳明誌依舊嘀咕道:“嫁......嫁衣,臥槽,小爺才十九啊。”
“大舅哥,等等我,再商量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