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單騎衝陣,劫營,如入無人之境!(10K)
狂獵常在北境的冬季現身。
去年,葉芝還和那名手持旗幟的狂獵騎士見過一麵,當時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對狂獵之王也是忌憚不已。
今年?
用小黃書當做禮物,再和狂獵之王打一聲招呼,他就願意給予賜福。
都不帶延遲的!
葉芝審視一眼新領悟的戰技,狂獵步法。
這是一種狂獵騎士中常見的戰技,攻防一體,瞬間拉開身位的同時還能揮出斬擊。特效並不華麗,勝在實用,在決鬥中極為有效。
葉芝滿意頷首,命令軍隊在暴風雪退去後的背風坡原地修整,又讓霜風魔女重新辨彆方向。
霜風魔女對於雪山了如指掌,是名優秀的向導,很快就確立新的線路。
「按照你說的,為了不被獸人的探子發現,我選的是條更偏遠的山路。」
霜風魔女說道:「好在,這幫人騎的是霜狼,我想不到五天,就能抵達目的地點。」
「五天太久了。」葉芝皺眉道,「兵貴神速,越快越好!」
「可是如果選擇更近的路線,被獸人馴養的獵鷹丶獵犬發現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你的計劃很有可能前功儘棄。」霜風魔女理性分析道。
葉芝覺得霜風魔女說的很有道理,權衡利弊,最終決定還是繞遠路。
不過得開始強行軍,爭取在三日內翻越銀冠峰。
「七弦琴的行軍曲,可以發揮作用了。」葉芝心道。
軍隊再次開撥。
霜狼即使在雪地陡坡中也能矯健如飛,在險峻雪峰的掩護下,從僻遠山路悄無聲息地向獸人後方靠近。
三日後。
絕嶺山脈難得的晴天。
雪峰折射著明晃晃的陽光,雪地染上一層金輝。
從雪山的背坡,出現騎乘雪豹的年輕將軍,一襲紅色的公爵鬥篷迎風獵獵,為這冰天雪地的黑白世界,平添一絲英氣。
霜狼騎兵團緊隨其後,騎士們渾身風雪,模樣狼藉,精神卻相當振奮,目光炯炯,仍保持井然隊列,端的是士氣磅礴。
儘管在翻越險山的路途中,遭遇暴雪與獸潮,但是忍冬花公爵身先士卒的表現,深深激勵每一名騎兵。
葉芝以神乎其技的音樂法術,一招就令成百上千的魔獸喪失戰意,更是帶給眾人莫大的震撼。
為了加快行軍,葉芝動用新獲得不久的七弦琴,演奏法術『行軍曲』。
助長士氣的同時,霜狼受到組曲中蘊含的魔力的影響,腳程加快,僅花了三天,就完成了高強度的行軍路線。
這一路上,葉芝與騎兵團同吃同住。
霜風魔女本想要求葉芝給她開小灶,最終也沒說什麽,乾嚼了一路辣椒。
葉芝觀察了霜風魔女一路,也沒見她有什麽不適,琢磨道:
「魔女的體質還真是奇妙。」
綿延起伏的雪峰,一輪金色旭日正穿透雲海,將霞光遍灑絕嶺山脈。
葉芝勒住韁繩,騎乘雪豹在雪峰之上,目光遠眺,呼出一口白霧。
「總算翻過銀冠峰了!」
瑰麗的畫麵,令葉芝不由駐足欣賞,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接下來……就該找出獸人軍隊的輜重部隊,一舉製勝!」
霜風魔女側坐在一匹白狼的背上,晃動著纖長的雙腿,伸手撫摸白狼的腦袋,來到葉芝的身旁,詢問道:
「冰壺關那邊,有消息嗎?」
靠著短訊術,葉芝能與弗卡斯共享情報,沉吟道:
「昨天,獸人的先鋒部隊就已經抵達冰壺關下,開始挑釁,試圖讓守軍開城迎敵。」
「不過我讓弗卡斯堅守不出,等我燒掉獸人的輜重,大軍混亂之後再準備迎敵。」
「算算時日,格列姆·風暴之錘的本部,今日就會和先鋒部隊彙合。」
葉芝頓了片刻,道:「那時就將爆發攻城戰……我已經讓我的魔寵雪鴞留守冰壺關,相信能抵擋住獸人的猛攻。」
五環英雄的戰技足以擊潰城牆,但在不確定城中是否存在另一名五環英雄的情況下,冒然耗費法力或鬥氣,並非明智的選擇。
而在獸人的眼中,不如讓同族擔任炮灰,等探出守軍的實力,再由實力強大的勇士出手。
戰爭的走向,歸根結底,得靠超凡者來決定。
但在指揮得當丶保證首腦丶戰術狡詐的前提下,低環者也能靠著軍隊優勢,圍殺高環者。
傳說古伊利亞特人和古特洛伊人爆發戰爭,守城的特洛伊王子是當世最強的六環大師,而圍攻特洛伊城的一眾當時豪傑,僅是五環英雄。
仗著人數與軍隊優勢,英雄們圍攻特洛伊城長達十多年之久,最後還是靠著奧德賽獻出的「木馬計」,這才成功破城,除掉王子。
葉芝的指揮能力並不出眾,主要是靠著親征和士氣增益。
而弗卡斯和希露德是真正的統帥型人才,這場戰役的多數計策,出自二人的手筆。
葉芝負責拍板決定與親自執行。
而在霜風魔女看來,這份用人的本事和執行的能力,正是葉芝值得尊敬的地方。
「噓——」
霜風魔女忽然示意葉芝噤聲。
葉芝微微一怔,還以為她發現了敵軍,謹慎地眺望四周,卻一無所獲。
霜風魔女閉目聆聽片刻,喃喃道:
「雪峰的震動和山穀的回音,能夠告訴我許多的信息……你要找的輜重部隊,肯定有著許多馱獸,而馱獸的腳步,與獸人大不相同……」
她睜開冰藍色的眼睛,伸手指向遠端,篤定道:
「那個方位,葉芝,科多獸馱隊就在那裡,跟隨馱隊的還有半人馬部隊……你要小心。」
霜風魔女有著自己的行事準則,她隻答應擔任葉芝穿越雪山的向導,而不會參與戰場的拚殺當中。
此刻,她願意指明輜重部隊的方向,對於葉芝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葉芝傳令修整片刻,埋鍋做飯,又放出渡鴉進行偵察,很快找到了在山路上蜿蜒前行的科多獸馱隊,半人馬掩護在馱隊側翼,戒備四周。
「傳令下去。」葉芝眯起雙目,「等待入夜,放火劫營!」
*
冰壺關。
城門樓上旗幟迎著寒風舒展。
一身厚重板甲的白發老者,注視著駐紮在距離關隘不遠外的獸人先鋒營,目光嚴肅。
距離葉芝率領霜狼騎兵團出征,已經過去三日。
期間,由於暴風雪的影響,弗卡斯一度無法聯係上葉芝,又擔心會影響到士氣,隻好將憂慮埋藏在心中。
好在,僅過了半日,就得到了葉芝穿破暴雪的好消息。
曾經因獸潮而露出愁容的少爺,現今即使同時麵對暴雪與獸潮的威脅,也能輕鬆闖過……弗卡斯再次為少爺的成長而感到震撼。
「少爺現在已經深入敵後。」
弗卡斯遠眺著高聳連綿的銀冠峰,眼神銳利,暗道:
「我所要做的……就是鎮守這裡,直到少爺凱旋!」
「弗卡斯閣下……」
輕柔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弗卡斯回頭,微微一驚,發現竟是特蕾莎公主來到了城牆之上。
和數日前相比,特蕾莎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身材變得瘦削,襯托出愈顯挺拔的脊背。
軍中知道特蕾莎身份的將士並不多,還有人猜測她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因為公爵大人對她很是關照。
在弗卡斯的命令下,一切流言蜚語全部消散。
而隨著葉芝大膽的放權,以及特蕾莎顯現出的管理才能,兩相結合之下,冰壺關在物資緊張的情形下做到了按需分配,在領取被服丶食物等物資時出現了毫無爭議的奇跡般的現象。
特蕾莎在前線的地位漸漸上升,當她與形影不離的侍女一起出現時,總能得到前線將士發自真心的注目禮。
弗卡斯有聽少爺談起過,說陛下的女兒特蕾莎長於內政,有著成為賢王的才能。
弗卡斯本是將信將疑,但這幾日下來,已然心悅誠服,其中既有對殿下的敬重,也有對少爺那老辣眼力的感歎
環顧一眼四周,弗卡斯低聲道:
「殿下,這裡危險,您還是不要在城牆上停留!」
特蕾莎的金發在寒風中搖曳,略顯憔悴的雪白臉頰上,蘊含著執拗,輕聲道:
「無妨,我隻是想問……忍冬花公爵,他有消息了嗎?」
特蕾莎在來到冰壺關時,萬萬沒想到葉芝竟會如此大膽,直接將後勤管理如此重要的任務,直接就交到自己的手上。
但她的確有著相應的才能與自信。任務越是艱巨,越能激起她內心剛強的一麵。
這幾日下來,特蕾莎幾乎沒有合眼,而在聽見眾人對物資分配沒有異議之時,感到由衷的滿足。
特蕾莎覺得,自己必須要感謝葉芝,若不是葉芝同意她的訪問,她不可能有冰壺關這段難忘的經曆。
而已經多日沒有葉芝的消息。
特蕾莎權衡良久,還是決定向弗卡斯詢問,也順帶……看一看傳聞中凶殘的獸人的軍陣。
「少爺他已經成功度過危情,並且闖入了敵人的後方。」
弗卡斯看向遠處耀武揚威丶以獸人語大聲著辱罵的獸人先鋒營,冷聲道:
「這幫蠻子還蒙在鼓裡……隻要再堅守幾日,很快,蠻族就將迎來他們的末日!」
獸人,自古以來,就是人類與精靈的死敵。
特蕾莎從曆史上讀到過,稱獸人的先祖誕生於舊紀元一種邪惡而古老的巫術。獸人的創造者本想模仿高貴而美麗的精靈,創造出一個新的種族,最終卻創造出了凶猛丶強悍的食人生物。
即是說,獸人與精靈丶矮人丶人類這些自古有之的種族不同,可謂是仿冒品,但他們同樣擁有學習與創造的能力,也有著建立帝國的強大力量。
和平共處,不可能存在於獸人的字典。
有的種族,天生就是為戰鬥而生。
寒風吹拂著特蕾莎的金發,她站在高聳的城牆上,直麵著獸人的投石索與弓箭,感到一種恐懼。但很快,她高貴的抬起下頷,眼神堅定,猶如女皇巡視自己統治下的帝國邊疆。
「我相信忍冬花公爵。」
特蕾莎篤定道:「我相信他,能給這場戰役,畫上一個圓滿的句點!」
咚!咚!咚!
這時,激昂的軍鼓聲從地平線遠端的冰穀傳來。
一頭頭戰爭科多獸的背部,捆綁著巨大的攻城錘,集結成令人生畏的方陣。
規模比先鋒營要龐大數倍的獸人本陣,在獸人酋長格列姆·風暴之錘的率領下,烏泱泱地出現在視野儘頭。
弗卡斯伸手將特蕾莎護在身後,示意特蕾莎先離開城牆,低聲道:
「殿下,有少爺的消息,我再第一時間轉達您……您先離開這裡。」
特蕾莎明白,在獸人先鋒營的叫陣無果之後,隨著本部的到來,一場更加殘酷的攻城戰也將拉開序幕。
現在留在城牆,隻會給旁人增添困擾,特蕾莎轉身,快步走遠。
與此同時。
弗卡斯讓傳令官喚來阿克斯,道:
「現在獸人本部與先鋒營集結,正是混亂之時,請你代替我指揮官的位置。」
木訥寡言的阿克斯怔了怔,眼底掠過一絲驚異,道:
「你想做什麽?」
如果不打亂獸人集結的步伐,等到攻城部隊蓄勢待發,會給冰壺關造成更大的傷亡。
而隻要能完成這個計劃,就能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白發老者目光凜冽,言簡意賅:
「衝陣!」
*
咚!
格列姆·風暴之錘站在一頭高大座狼的身旁,雙目布滿血絲,揪起先鋒官的脖頸,狠狠將他摔在地上。
「你比我早到整整一天,卻連一個人類的頭顱都沒有砍下!」
格列姆麵目猙獰,殘暴道:
「既然這樣,不如乾脆拿你祭旗,壯我部族勇士們的士氣!」
先鋒官的體格明顯比格列姆少了整整一圈,氣勢萎靡,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好在先鋒官『風暴狼』庫斯卡平日裡比較仗義,兩名獸人勇士咬了咬牙,壯著膽子站出身來道:
「酋長大人,我想這不是庫斯卡的本意。」
「是那些人類太過懦弱,隻肯當縮頭烏龜!」
「請您消消氣,等到城門一破,您的戰錘立刻就能飽嘗鮮血!」
格列姆猩紅的目光,掃視過勸話的兩人,那冷靜的目光令兩人毛骨悚然,如墜冰窟。
「既然這樣,你們就代替庫斯卡受罰吧。」
格列姆咧開獠牙,露出血紅色的牙肉,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座狼。
「吼——!!」
座狼噴吐出的腥風,撲灑在庫斯卡的臉上。
旋即,座狼張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地朝著兩名獸人撲咬上去!
哀嚎聲淒厲回蕩。
庫斯卡怔怔失神,隻見兩名舊友已經葬身狼腹。
隻剩令人膽寒的咀嚼聲,不斷回蕩。
四下一片死寂。
大營之中,沒有任何人,膽敢對於格列姆提出抗議。
力量,在獸人部落中,代表著一切。
哪怕格列姆是部落裡最為殘忍的暴君,隻要他擁有最為強大的力量,就有無數人心甘情願為他效力。
「好了,滾回你的營地。」
格列姆輕蔑地瞥了眼庫斯卡,道:
「若有下次,你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庫斯卡失魂落魄的離開大營,站在冰冷的寒風中,後知後覺,瞳孔微微渙散,仿佛直麵死亡,渾身汗毛聳立。
——與其給人類當狗,也好過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投敵一念起,庫斯卡情不自禁,想起曾經在冬湖城所遇到過的葉芝·伯朗第。
當初庫斯卡追尋著紅發王後裔的足跡,意外與葉芝遭遇,還被葉芝敲詐去一把寶劍……
當初,庫斯卡將此事引以為恥,深埋心中。
而現在,庫斯卡忍不住地遐想,或許,我可以靠著這份舊情,向葉芝宣誓效忠……
可是,葉芝畢竟不是願意接納獸人的紅發王,就算我背叛了格列姆,未來又何去何從?
庫斯卡的神情痛苦而掙紮,在格列姆那暴君的意誌影響下,神經已經瀕臨崩潰!
突然間,他發出一聲怒吼,翻身騎上高大的冬狼。
——我不想死,我隻是要活下去!
臣服於格列姆,聽從他的命令,隻要屠殺人類,就能存活!
庫斯卡的雙目血紅,恍惚間,聽見了絞盤轉動,城門開啟的聲音。
幻覺?
並非幻覺!
庫斯卡揉了揉眼睛,旋即倏地瞪大,麵露驚愕。
冰壺關的城門大開,從中衝出一道身影。
竟是一名人類騎士,單騎朝著近萬人的獸人大軍,發起衝鋒!
不僅僅是位於前線的庫斯卡,幾乎所有的獸人戰士,都同時發愣了片刻。
牆上的人類守軍,關外的獸人勇士,震撼丶敬畏丶難以置信……
所有的目光,彙聚在這名年邁騎士飛揚的白發!
弗卡斯駕馭著葉芝留在冰壺關的蘿卜,猶如風卷殘雲,單騎衝陣!!
戰馬顯露出君王級魔獸的壓迫感,嘶鳴著在獸人方陣裡撕開一個豁口,老將軍的目光凜冽,熱血飛濺在他滄桑的臉龐,單臂揮舞大劍,將一個獸人勇士劈翻在地。
「忍冬花家族騎士,弗卡斯!」
弗卡斯怒吼道:「誰來與我一決生死!」
「誰來與我一決生死!!」
聲音回蕩在獸人的方陣之中,一時間,以凶暴殘忍而著稱的獸人,竟然全部呆滯在原地。
庫斯卡無法理解。
活著是多麽寶貴的事情。
這個人類,卻居然自尋死路!
哪怕隻是苟延殘喘的活著,也要好過當個獨自逞能的英雄!
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庫斯卡漲紅了脖頸,鞭打座下的冬狼,嗬斥如潮水般圍靠上來的獸人,咆哮道:
「都給老子閃開!這個人類的頭顱我要了,誰都彆來與我搶功勞!」
庫斯卡得到了格列姆的死命令,必須要靠功勞才能免除一死,此刻,他的雙目血紅,瘋了似的朝著弗卡斯衝撞上去,手中的戰斧『鏘』地一聲與弗卡斯手裡的巨劍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