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行捏著下巴,做出一臉沉思的樣子。
他多少能猜到蓋茨的一些想法,彆看對方左一個油管不能獨立生存,右一個大家一起注資把油管養著,歸根結底,對方就是想把對油管這高達6億多美元的投資解套。
與其砸下幾十億、上百億美元去探索油管那充滿風險的獨立生存之路,不如換成臉書的上市公司股票。
臉書現在財務狀況良好,其實已經具備了上市條件,隻是恰巧碰上了次貸危機,延緩了上市步伐。
“怎麼樣?”
蓋茨壓低了一點聲音:“如果擔心交易審查和批準放行的問題,我可以幫忙做一些工作。”
夏景行輕笑,他其實並不是很擔心蓋茨所說的這個問題。
油管要不要再重新回歸臉書的懷抱,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反正他現在也隻是一個閒散股東,企業的控製權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油管能回歸臉書體係,其實還是拓寬了臉書的護城河,等到油管徹底盈利以後,不僅不會成為包袱,還能大幅提高臉書的市值。
這樣的話,他作為持股比例較高的股東,從資本層麵來說,可以直接受益。
當初之所以選擇拆分油管,一是在規避侵權風險,二是在給臉書減負,創造上市契機。
“這個問題需要跟克裡斯汀娜、小犬還有其他股東商議一下,聽取一下他們的意見。”
蓋茨微微一笑,“當然,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不過,你是兩家公司的最大股東,你的意見很關鍵。”
夏景行有點頭疼,看樣子蓋茨是要自己今天非表個態不行了。
“原則上我是同意的,不過現在談這個還為時尚早。
一則臉書還沒有上市,二則也不知道油管接下來是個什麼發展情況。”
蓋茨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不然油管接下來的投資,我都有些不敢參與了。”
夏景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沒接話。
他知道,蓋茨這番話應該是認真的,對方慫了,有點不敢陪自己玩了。
他現在倒是有獨立養油管的能力,但是他不想拿自己的錢養。
一則他在油管的持股已經夠高了,將來退出麻煩;
二來嘛,油管估值已經很高了,投資回報率有限,如果募集一隻新的PE基金去投資油管的話,還可以考慮考慮。
蓋茨點到為止,沒再往下說了,他知道戴倫是個聰明人,應該懂自己的意思。
…………
…………
遠景資本、克萊瑞資本、保爾森基金紛紛召開了答謝LP的派對,PY交易了一波。
很快,這些掌握美國上層資源的LP就顯示出自身的能量了。
市麵上詆毀、聲討華爾街大空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即使私下還有一些討論的聲音,也局限於小範圍之內,頂多罵幾句“狗娘養的保爾森”,無關痛癢。
保爾森為了挽回自己的公眾形象,帶頭向一個名為“可靠貸款中心”的研究機構捐了一筆巨款——1500萬美元,用於為那些沒有能力支付房貸的家庭提供法律援助。
此舉多多少少挽救了一點保爾森糟糕的公眾形象,不過也有很多人覺得假惺惺,賺了37億美元,結果就捐了1500萬美元,給他媽打官司可能都不止花了這個數。
克萊瑞資本緊隨保爾森之後也給某關注流浪者的社會組織捐了1000萬美元,用彼得·泰爾的話說,不好去搶保爾森對衝基金第一人的風頭。
捐了這麼點錢,彼得·泰爾都不好意思去找夏景行承擔一半金額。
不過夏景行還是入鄉隨俗捐了500萬美元,相比盈利隻是九牛一毛。
事件漸漸平息下去了,人們對大部分空頭的記憶都會被時間衝淡,但是保爾森估計懸了,誰讓他賺最多呢。
此外,任期跨越6屆美國大統領的著名猶太裔經濟學家、前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格林斯潘宣布加盟保爾森基金,成為這家公司的經濟顧問,吸引了無數目光,再次引得大眾對保爾森基金議論紛紛。
因為格林斯潘擔任美聯儲主席期間,是這老頭過於寬鬆的貨幣政策催生了樓市泡沫,而保爾森基金恰巧是這場樓市泡沫的最大獲利者。
同時,這個老頭去年擔任顧問的上一家對衝基金——太平洋基金,去年也通過做空次貸衍生品賺的盆滿缽滿。
不管美國民眾如何罵,反正格老頭已經開開心心的上任了,受訪時還稱保爾森基金是全世界領先的對衝基金,對保爾森個人也多有讚賞。
…………
…………
“雷曼兄弟,美元均價,賣空250萬股。”
“貝爾斯登,美元均價,賣空50萬股。”
“花旗銀行,美元均價,賣空500萬股。”
“美林證券,美元均價,賣空100萬股。”
“美國銀行,美元均價,賣空800萬股。”
“AIG集團,美元均價,賣空250萬股。”
“JP摩根,美元均價,賣空300萬股。”
“摩根士丹利,美元均價,賣空400萬股。”
“富國銀行,美元均價,賣空400萬股。”
“美聯銀行,美元均價,賣空50萬股。”
……
看著桌子上打印出來的這紙文件,貝蘭克梵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
“還真是狠啊!美國四大投行、五大銀行,外加一個全世界最大的保險集團AIG,全部一網打儘。”
坐在貝蘭克梵對麵的高盛副總裁法布裡斯·托爾雷攤攤手,“顯然大家都誤會保爾森了,毫無疑問這家夥才是最大的空頭。”
貝蘭克梵點點頭,“他對次貸風暴之後的經濟情況看法很悲觀,篤定金融股是重災區。
我隻是沒想到,他這麼狠,連老朋友摩根士丹利都沒放過。”
說到這,貝蘭克梵似笑非笑的看了麵前的嫡係下屬一眼,“你覺得他做空高盛沒有?”
法布裡斯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我們這邊做空了摩根士丹利,摩根士丹利那邊做空了我們?”
貝蘭克梵微微一笑,沒說話,表現的十分淡定。
但年輕一些,隻有29歲的法布裡斯表現就不一樣了,他極為憤怒的說道:“他怎麼能這樣?這是把我們當作傻子了嗎?”
貝蘭克梵輕輕擺手,“不必如此,做空本來就是市場行為,要是時機成熟,我都想設計一些高盛的看跌期權賣出去了。”
法布裡斯瞠目結舌,這都是些什麼騷操作?
貝蘭克梵哈哈大笑,“你還年輕,很多事不懂,我很欣賞戴倫常掛在嘴邊的一句中國名言,叫“順勢而為”。”
老頭先用中文說了這個成語,然後又用英語解釋了一遍。
法布裡斯整個人還懵著的,貝蘭克梵便已經開始趕人了,“去吧,給我們的大客戶撮合點對手盤。
沒有足夠的交易量,我們的VIP客戶都不敢大規模賣空,怕把股價擊穿。”
法布裡斯點點頭,起身出去了。
貝蘭克梵則拿著手上的文件,心中感慨不已,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另外一邊,麥晉珩也拿到了同樣的一份文件報表。
內容大體是與貝蘭克梵手中的文件一致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摩根士丹利那一欄變成了高盛。
“高盛,美元均價,賣空100萬股。”
看到這,麥晉珩輕笑不已,都不傻,全美金融巨頭都整整齊齊在這裡,又怎麼會缺席他們摩根士丹利。
隻不過隻能裝聾作啞,畢竟生意還得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