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麽把紙鳶給我放。」林覺無奈的看了眼天上,「原來是沒風了。」
隨即一揮袖子,請來滿天清風。
紙鳶已經飛得很高,剛剛往下落去,頓時又抖擻了精神,乘風直上。
小師妹盤坐在原地,腰板挺得筆直,仰頭盯著天上,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還會算計師兄了啊你。」
小師妹仍然坐著不動,看得認真。
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便是師兄這手呼風恐怕已經稱得上是高深,接近爐火純青了吧?
一揮袍袖滿天清風,說與彆人聽,怕也會驚是神仙手筆。
「師妹的呼風學得如何了?」林覺抓著線棍,也不對紙鳶做任何控製,
隻是問道。
「不如師兄這一手。」小師妹這下又聽得見了,老實答道。
「師妹擅長劍術,劍術要與人近戰,我知曉一門法術,與呼風有關,適合與劍術搭配使用,師妹可願學習?」
「什麽法術?」
「名曰罡氣,也叫罡風。」
「嗯?」
師妹不禁緊皺著眉,為何師兄明明已經學會這麽多法術,且都學得這麽好,怎麽每隔一段時間,又還會新的法術?
難道他不睡覺的嗎?
還是說但凡自己沒有看見的時候,師兄都在練習法術?
可是瞄師兄一眼見他一手抓著線棍,一手伸出,張開五掌好感受著山上的清風,神情悠然自得,一副無拘無束無礙的樣子,也不像是這樣。
「你嗯什麽?」
「哦!」小師妹一個激靈,生怕被師兄看穿自己內心想法,連忙問道,
「什麽罡風?」
「罡,通剛,剛烈的意思,便是迅急而勁猛的風,前幾個月那老烏龜用棍子甩出來的風,能把人打傷打死丶打退打飛的風,就是罡風。」
林覺給她解釋著道:
「若是道人學習,以手以袖扇風,也叫袖風。若是善殺善戰的武人,雖然沒有法力,不會法術,可一身武藝登峰造極,與天與道有感,便也能自行感悟出罡風。與袖風不同的是,武人由於是以刀劍舞出罡風,而武人殺意很重,刀筋劍勢淩厲,於是刀劍之下的罡風也很淩厲,能切人皮肉,甚至將人劈成兩段,因而也叫刀罡劍氣。」
小師妹聽得認真。
稍稍一想,倒確實很適合自己。
也許學了這個,專心修行,便能在鬥法上距離師兄又近一步?
小師妹不禁如是想著。
而她向來是個愛學的人,出來踏青,本就開心了,能放紙鳶,還能學到這般法術,不也是意外之喜?
於是連忙坐直了身體。
甚至於旁邊的羅僧聽見,也轉過頭,將注意力投了過來。
「這門法術以風為根本,師妹擅長呼風,學來容易。師妹又擅長劍術,
興許有天能如武人一樣,蘊養出刀罡劍氣,而我不善於此,就難了。」
林覺並不在意被羅僧所聽見,甚至本就有心想讓他聽。
相處日久,已知曉他的品行。
也知曉羅僧一身武藝已然登峰造極,加上血氣濃重,斬妖斬鬼養出了一口寶刀,揮刀之時已隱隱有罡氣,隻是還不成形。不知武人的罡氣與法術的罡氣有多少相通之處,若是能對他有些啟發,也是好事。
不過不是今日,不是此時。
就在師妹坐直身體,一臉嚴肅,聚精會神,將全身心都投了過來,準備聽師兄傳授法術之時,他的話鋒一轉: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今天是出來踏青的,應是放鬆玩耍才對,怎麽能講這些呢?回去再給你說吧!」
「?」
小師妹頓時一愣。
不知不覺,眉頭已然緊皺。
然而林覺已經在專心放風箏了。
在她心癢難耐之時,林覺則是感受著此刻的愜意,同時懷念起了浮丘峰。
除開去年師父仙去,往年的春日,他們可都是在浮丘峰上賞春,在花下飲酒,也在花下眠,細細想來,不正是神仙日子嗎?
當時隻是純粹覺得美好。
如今下了山再回想,才覺得那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喉———」
林覺不禁歎氣。
師妹仍在看他歎氣。
遊玩半日,待得太陽西斜,這才下山。
慢悠悠走回去,已快晚上了。
「?」
剛到院落門口,卻見柴扉外麵竟然放著不少東西。
走近一看,竟都是些禮物。
有些柿子乾棗,果脯蜜餞,有些醃肉火腿,雞蛋公雞,有些金銀玉器,
花瓶字畫,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碗昨肉。
「這是—·
林覺和小師妹都疑惑。
羅僧則是左右看了一圈,很快說道:「怕是你們除妖的事被人知道了,
有百姓過來尋訪神仙高人。」
「哪一件?」林覺皺眉,「綠水仙翁還是那路邊妖怪?」
「不知!但願不是綠水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