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裡。”
正在修複縮寫題的鬱裡:“?”
“我爸剛從外麵回來, 聽說你在我身邊,想邀請你一起共進晚餐,可以嗎?”
鬱裡下意識搖頭。
拒絕的特彆利落。
“估計你競賽成績出來,那邊就要開始月考了, 我們還是得抓緊時間把題盤了, 不然我去你家吧。”
鬱裡舉起手表:“你·們·那·麼·久·沒·見·還·是·去·吧, 正·好·我·把·題·整·理·好,明·天·一·起。”
“沒關係,學習比較重要,我也迫不及待想知道這次的競賽都有什麼新題型。”
江照真的好愛學習。
鬱裡心中鼓起一股勁兒。忽聞司機在前麵道:“先生出去那麼久,好不容易回來想跟你吃頓飯,這樣合適麼?”
“沒事。”
江照語氣淡淡。
鬱裡心頭的熱血稍微下去一點,懷疑他不是因為離不開自己這個工具人才不去的。
或許是因為來回摘眼鏡看他太麻煩,江照最近換上了平光鏡,看著像個人, 內裡是不是就不太清楚了。
鬱裡猶豫。
江照又體貼地道:“你不用糾結, 我都聽你的。”
江獻請客的地方是在一個叫潘郎的中餐廳, 這家餐廳在北城很有名氣,位於市北錐子樓的最頂上,地理位置奇佳,可以把北城夜景儘收眼底。
江獻跟江照很有父子相,鬱裡幾乎一走進去就認出了他。
江照打了招呼,把他的書包隨手放在一旁的置物處, 鬱裡舉起手表, 喊人:“江·叔·叔·好。”
“你好。”江獻伸手, 道:“請坐。”
鬱裡坐在椅子上, 江照也落座在他身邊。
江獻道:“讓你同學點菜。”
鬱裡聽話地接過菜單, 他第一次進入這樣高檔的餐廳,但態度上並無任何不適,也沒東張西望,全程沒表現出任何好奇或者興奮,始終安靜而乖巧。
“不是說後天才回來?”江照打破平靜:“怎麼提前這麼久。”
“這邊公司有點事急需處理。”江獻抿了口茶,還是在觀察眼前的小朋友,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對比兩人的長寬高。鬱裡輕輕扯了一下江照的袖口,後者湊過去,看他指了兩個菜,紅燒肉和鴨爪煲,江照接過勾了,把菜單遞給江獻:“爸,其餘的你看著點吧。”
江獻隨手勾了幾個常吃的,遞給服務員,道:“你們這是剛從學校出來?”
“鬱裡去參加題王大賽,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把人接過。”
“題王大賽,你去年破記錄的那個?”江獻仿佛很隨意一樣,道:“你刷了一千道吧,小朋友呢?今天表現怎麼樣?”
鬱裡舉起手表:“我·沒·記。”
江獻一頓,笑了:“你還真是跟你爸一模一樣,沒記,反正會的都做了,是不是?”
點頭。
他的目光從鬱裡身上挪到江照,溫和轉為冷淡:“你呢。”
“我最近在班裡給大家補課,沒時間參加,鬱裡成績很不錯。”
“我是在問你有沒有危機感,說不定今次的題王大賽之後,你就會被破記錄。”
江照瞥了一眼還在吸冰沙的小同學,道:“也許以後會,但今次估計有些難度。”
“要做好心理準備。”江獻說罷,又問鬱裡:“你爸媽現在在哪裡工作?”
“爸·爸·在·生·物·基·因·研·究·所。”
江獻似乎愣了一下:“你是說,北城郊外那一座研究所?”
點頭。
“他在那工作多久了?”
“很·多·年。”
“你媽媽呢?”
江照也想起來,鬱裡的照片牆上隻有三個人,並沒有見到母親的痕跡。
鬱裡擺弄手表,江獻的手無意識撫過杯沿,直到電子音響起:“沒·有·媽·媽。”
鬱裡問一句答一句,然後又去喝冰沙。江家父子對視了一眼,正好服務員上來了第一道菜,江獻道:“先吃飯,冰少喝點。”
鬱裡乖乖推在一旁,拿起筷子,江照給他盛了份米飯放在麵前,他則低頭開吃。
他不能說話,江獻也不好再問什麼,便與江照談話:“你跟白班丫頭的賭局怎麼樣了?”
“留下了,而且進入了年級十七。”江照笑:“有點出乎意料。”
江獻擰眉,道:“白班丫頭不算什麼,但你接下來隻怕要打起精神了。”
“我又不是你。”
江獻看著他淡然卻狂妄的模樣,輕嗤:“你如果在京朔拿不了第一,這學乾脆就不要上了。”
鬱裡悄悄抬眼,發覺父子倆之間的火藥味,又重新低下頭去。
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僵持,誰也沒再說話。鬱裡吞下嘴裡軟爛的鴨爪,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會需要自己這個啞巴來調節氣氛。
“爸·爸·說·有·時·間·要·請·江·叔·叔·吃·飯。”
江獻:“……他這麼說的?”
點頭。
“他有沒有跟你說我們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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