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裡有點不好意思, 又教了江照的名字。
江照一一記下,示意他把手伸出來:“我試試。”
鬱裡把手伸出,看他在自己手心長長短短地點, 癢的忍俊不禁。
暴雨在玻璃上撲騰, 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九點左右,吳姨給江照打來了電話:“照兒, 今晚還回來麼?”
鬱裡正在揉自己掌心,黑眼仁兒朝他看過來, 似在疑問。
“回去,麻煩你讓韓叔過來接我下。”掛斷電話,江照對他道:“安心了吧, 不賴你這兒。”
鬱裡嘴唇抿了一下。
半小時後,韓叔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江照戴好眼鏡, 見他跟著自己起身,便道:“樓道風大, 你穿這麼單薄就彆送了,我認得路。”
鬱裡在自己身上披了個外套。
他去江照那, 江照親自把他送回了家, 這麼點路都不送的話, 好像顯得他很沒禮貌。
小同學在某些情況下倒是倔的可以。
樓道風果然很大, 鬱裡一跟他走出電梯,就猛地打了個哆嗦, 這場暴雨擊潰了熱暑, 把溫度變得像是秋日。
江照撐起傘, 看了一眼他依然在外頭露著的腿, 道:“走了, 快上去。”
鬱裡點頭, 站在小區門前。
江照撐傘上了車,跟他揮手,鬱裡便也揮了揮,一直等對方車子啟動,才轉身蹬蹬蹬跑向電梯。
他衝進房間,鑽入被子裡,然後趴下去。
攤開方才被江照敲擊過的掌心,用力揉了揉。
經過了一晚上的休息,紅A諸位再次重振旗鼓,學的昏天暗地。
這天的課上,廖芳菲提醒了大家關於題王競賽的事情:“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很努力,白A那邊好像準備全麵備戰月考,看上去是不準備參與了,我們這邊呢,根據班長的推薦,鬱裡同學一個,還差兩個人,有沒有主動報名的?”
題王在校外也算是知名度很高的競賽,競爭者眾多,普通班削尖腦袋想去的地方,紅A的人此刻卻不屑一顧——
主要也是因為精力被嚴重消耗了。
“如果沒有人的話,那就由我來決定咯。”
“我。”一隻手舉了起來,鬱裡回頭去看,發現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長相俊逸,看著很聰明的樣子:“老師我去。”
“你啊。”廖芳菲似乎不太信任他:“你確定?”
“確定!”
“成。”廖芳菲道:“那如果沒什麼其他人的話,我就把最後一個名額讓給普通班了。”
一節課結束之後,一隻手伸到了鬱裡的桌麵,他伸手跟對方交握了一下,後者一下子蹲在了他桌前,微揚起臉看他,道:“我叫許俊一,題王大賽就多多指教了。”
鬱裡點點頭。
他倒是聽說過這個人,一進班的時候還引起了一番議論。這家夥是純正的間歇性爆發選手,經常在紅A前十和普通班吊車尾之間來回徘徊,一般是在紅A呆兩個月就準會掉下去。
老師不信任他也是有原因的,畢竟他這樣的人,有可能爆考場,但也有可能一題都做不出來。
一個非常玄學的BOY。
許俊一沒走,還在看他。
鬱裡挪了一下自己的草稿本,聽他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倆挺像的。”
“?”
“我們的姓,拚音裡都有個u。”
“……”
許俊一認真道:“題王競賽,我們一定會配合非常默契的。”
就憑他這認親的邏輯能力,鬱裡暫時保留意見。
江照終於把幾個課間圍過來的同學問題解答完畢,一抬眼看到扒著鬱裡桌子套近乎的家夥,就道:“許俊一。”
“哎。”
“我給你安排的卷子做完了嗎?”
“做完了啊。”許俊一不愧是爆發性選手,“昨天就搞定了。”
“行。”江照道:“針對你個人的特殊情況,看來我要特殊對待了。”
“不是,彆啊。”
“回你座位去。”
許俊一的位子跟江照就隔了個過道,他退回去,道:“我聽說你是為了幫鬱裡補課才把自己弄成跟他命運共同體的,是真的嗎?”
“白A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真行。”
“你說白櫻櫻長這麼漂亮,你又這麼帥,你倆硬生生撞了這麼久,怎麼就沒撞出火花呢?”
同學們紛紛豎起了八卦的耳朵,鬱裡也悄悄停下了筆。
“有啊。”江照道:“你等等。”
特殊人群特殊對待,當江照把新的學習計劃放在許俊一桌上的時候,他頓時腦子嗡了一下:“不是,大班,這你要我命啊。”
“你現在處於爆發期,這些不算什麼。”
“可是我還要準備題王競賽……”
“你不是要火花麼。”
“……”
當天的晚自習,江照又臨時給大家增加了學習任務,發現全班懵逼,他懶懶道:“畢竟大家都想看到我對抗白櫻櫻的火花,不是嗎?”
許俊一瞬間接到了全班怒視,他豁然站起反抗:“你這是慫恿全班霸淩!”
周傲一腳踹了過去,郭肖也撲上去打他:“老子霸淩死你!讓你嘴賤,讓你火花,全班火葬你爽了是吧!”
“你大爺!”蘇子亦也趁亂踢了一腳。
講台上的江照垂眸,鬱裡默默低下了頭。
還好他今天好奇的不明顯。
“大班。
有人喊:“這邊有題不會!”
“等下。”江照走下講台,手指懸在鬱裡桌麵,輕輕快快地敲了一段。
不等鬱裡回神,他就徑直走向了需要幫助的同學。
距離他教江照電碼才沒兩天,對方居然已經會活學活用了。
鬱裡看著他手指敲過的地方,重新把精力集中在卷子上。
快八點的時候,被火葬的許俊一又在他桌前蹲了下來,眉目愁苦地攪在一起,“鬱裡,你住不住宿舍啊?”
鬱裡搖搖頭。
“題王大賽,咱們得一起準備吧。”
雖然江照隻說讓他記題,但既然抽時間去參加了,總得弄出點名堂。
他點了點頭。
“那你還是住宿吧,這樣比較方便,我爆發期的時候是早上五點起床,這個時候距離上課還有三個小時,我可以提前做一下準備,然後等你起來之後互幫互助,怎麼著也能擠出一個小時互動時間吧。”
鬱裡想了想。
他的宿舍現在是跟江照安排在一起的,江照那裡似乎隻有平時衣服臟了才會過去一趟,而且他是不住宿的,最近每天晚上還會在回家的時候順帶捎上鬱裡,如果鬱裡去住宿的話,倒是的確比回家要更加方便。
他當即答應了下來,寫:“我今天回家收拾一下。”
“成。”許俊一道:“你現在宿舍在哪?跟誰住的?我去找他說一下,看能不能換個室友。”
鬱裡徐徐抬起手指,輕輕指向了某處。
許俊一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頓時渾身一麻。
“……還是算了。”
晚自習下課,不住宿的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住宿的還在教室苦讀。
除了操場上還有男生在打球,兩旁幾乎見不到什麼人。
幾個從紅A出去的跟江照打招呼,他一一回應,偏頭看了看身側的小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