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宸:“……??”
晏一宸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這一拳, 威力這麼大?
晏辭蜷縮在一地書本上,抱著肚子,緊緊咬著牙忍痛。
“哥哥!”
夏稚年看清地上的人,杏眼圓睜, 飛快跑過去。
地上一大灘水, 散落著很多寫了小哥哥名字, 但被撕的不成樣的書本, 小哥哥本人正躺在地上,疼的發抖。
夏稚年急切, 匆匆跑過去,慌張把小哥哥扶起來, “哥哥,哥哥你怎麼樣呀?”
晏辭垂著眼,捂著肚子,露出的手腕上帶著淤青。
他餘光掃一眼年糕團子,腦袋抵上小團子肩膀, 聲音很輕,“我沒事。”
夏稚年看他又是一身傷,心疼的不得了, 捧著他手腕小心吹吹。
晏一宸鄙夷,“哎,你這麼好看, 乾嘛給他吹,給我吹呀。”
晏辭從小團子肩膀上抬眼,抱緊小團子, 黝黑的眸子盯住他。
夏稚年扁著嘴, “你走開!”
他討厭這個小胖子, 轉頭喊老師,“老師,他打人,他欺負同學。”
“晏辭先打我的!”晏一宸不服。
夏稚年好生氣,他長這麼大,還從沒這麼生氣過,指指濕透的書包和被撕壞的書本。
“這不是你乾的嘛?!你欺負人還想不讓人還手?!”
老師走過來,眉頭死死夾在一起,看著這一地狼藉,打量兩個晏家的小孩,打電話通知了晏家的人。
他是想叫家長的,但來的隻有晏一宸的母親徐莉。
晏辭估摸著後媽不會說什麼真心好聽的話,也不想讓晏家人知道小團子來找他,幸好老師不認識小年糕團子,就拉著人,去了幼兒園角落。
夏稚年擔心小哥哥身上的傷,“哥哥,你痛不痛?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還好。”晏辭慢慢搖頭。
外麵太陽正大,樹底下還算陰涼,有風吹過兩個小豆丁的衣衫,揚起一片白色衣角。
晏辭抿著嘴巴,有些緊張的看著小團子,“夏稚年,我……”
他不太想騙小年糕團子。
但是,這種天真單純的小孩和他不一樣。
夏稚年每天開開心心,乖軟可愛,發生的事情過去一久,他就忘得乾乾淨淨。
可他不是。
他記得媽媽的打罵,記得媽媽扯爛他的畫本,拽破他的小熊。
記得爸爸為了不讓媽媽逃跑,將她關在房間裡,為了防止媽媽崩潰,再把他也關進去。
爸爸以為媽媽會顧及他的存在有所收斂,但媽媽隻是瘋狂的罵他,打他,掐他。
他什麼的記得。
他不天真,不單純,也不可愛。
但他怕小年糕團子知道,就不和他玩了。
晏辭垂著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稚年一身白嫩,瞧著小哥哥,眼睛圓滾滾的,眨眨眼。
“哥哥。”
他說悄悄話似的,聲音綿軟,小聲道:“你是不是,故意被那個晏一宸打到肚子呀?”
晏辭驟然抬起頭,神情一慌,一手緊緊握著,另一手抓住小團子。
夏稚年軟和和的一小團,模樣乖軟,眨眨眼,“我看到了。”
晏辭:“!!!”
“夏稚年,年年,我、我……”
晏辭說不出話,牢牢望著小團子,慌張的急紅了眼。
小團子瞧著小哥哥,小大人似的,像模像樣歎口氣,“為什麼要這樣做呀。”
晏辭死死攥著手,眼眶泛紅,襯得那雙黝黑的眸子有些濕潤,半晌,說了實話。
“我怕你討厭我打架。”
小哥哥低著頭,一手攥著他衣角,怕他走了似的,露出袖口的手腕帶著淤青,以及晏一宸的指甲印。
衣服在地上滾臟了,邊緣沾了水。
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憐。
夏稚年軟軟歎氣,“但是挨打很痛呀,他壞,哥哥揍回去嘛,我不會討厭哥哥的。”
小哥哥人這麼好。
他留意到,小哥哥另一隻手一直攥著,柔軟白嫩的手指碰上去,“哥哥,這隻手怎麼了啊?”
他以為有傷,匆匆托起來,手指小心把他拳頭撥開。
晏辭沒反抗,順著他力道攤開手心,腦袋愈發垂下去。
裡麵赫然是一顆,被水泡的不成樣子的奶糖。
小孩愣了一下,圓滾滾的眼睛仔細瞧著。
他認得出來,這是他送給小哥哥的糖。
夏稚年看看那糖,再看看小哥哥,愈發覺得小哥哥好可憐,“是小胖子把糖弄壞了是嘛,他還打人,他好討厭啊。”
晏辭被小團子同情著,稍鬆口氣,不高的小身板一身狼狽,垂著腦袋,輕輕點頭,樣子特彆招人疼,聲音低低的。
“他還撕我本子,往水杯裡扔橡皮。”
小年糕瞧著小哥哥,心疼的不得了,杏眼圓圓瞧著他,吧唧抱上去,“哥哥,哥哥不難過,年年陪你,年年給你帶好多糖。”
晏辭被小孩軟乎乎的身子抱住,心頭一鬆,露出一點高興的笑,又收回去,悶悶應聲。
夏稚年抱著小哥哥安慰了好一會兒,把又帶來的甜糕拿出來,還有口袋裡零星的幾顆糖,全翻出來給小哥哥。
不過他今天來,除了送甜糕,還想問問晏辭轉學的事情。
爸爸媽媽不知道怎麼做的,說是,小哥哥想轉學的話,可以轉,他們來想辦法。
剛好今天出了打架的事情。
晏時威對衛茵不喜,對衛茵的孩子自然也沒什麼好感,但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起碼這樣在外打架,屬實丟晏家的臉。
後媽徐莉正想怎麼辦呢,一個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