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從雨裡回去,各自洗了澡,萬幸,都沒在這最後的兩天裡感冒。

夏稚年睡覺前,又被新上任的男朋友晏辭摁著親了一通,恨不得將他生吞下去,半夜做夢驚醒,發現自己蜷縮在晏辭懷裡,晏辭牢牢抱著他,忽然又有點後悔。

他不該熱血上頭和晏辭在那裡親親親的,更不該默認答應那什麼男朋友。

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現在是周五,他隻有這一天時間,馬上就要走了,晏辭這時候當他男朋友,一天後,不管原主回沒回來,晏辭都找不到他了。

剛成為男朋友,男朋友就找不見了。

晏辭本來就黑心偏執,這樣豈不是會更瘋。

還不如把關係停在之前。

夏稚年抿緊唇,被男生抱著,周身暖融融的,又有點舍不得這份溫度。

……男朋友。

多誘人的稱呼。

他好不容易想開點,就把這個世界當度假,結果被晏辭這麼一攪和,他又開始戀戀不舍。

周五,坐在教室裡,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上課的時候晏辭全程牽著他手,掌心出了層薄汗也半點不鬆。

夏稚年被牽著的手格外滾燙,熱度好像一路順著胳膊攀爬進心臟裡,另外半邊卻又是冷的,對比之下愈發寒涼。

一冷一熱,混合交錯,擾的他腦袋裡都好像泛起暈乎。

晚上,晏辭牽著嶄新上任的男朋友,摸摸他腦袋,溫聲詢問。

“今晚想吃什麼?”

這周讓年糕團子吃個過癮,下周再控製。

夏稚年抿唇,心臟跳的有些急,指尖戳弄一下袖口,垂下眼。

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就是走的時候,今晚估計是最後一頓好吃的了。

最後一頓。

他想了半天,什麼都想吃,可肚子隻有那麼大,時間又隻有那麼點,猶豫片刻,輕輕出聲。

“吃……燒烤吧,鄒子千家的燒烤。”

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接觸到這類吃的,就是鄒子千家的燒烤。

晏辭沒什麼不答應的,帶著人去了。

最後一頓燒烤。

最後一頓了。夏稚年看著桌上一根根模樣誘人的燒烤,怎麼都有點惦記不舍,點了好多,再往上麵瘋狂灑辣椒粉,像是想將所有好吃的都一起送進肚子裡似的。

晏辭側眸瞧著少年。

年糕團子身上的那股焦慮,到了晚上,又一次隱隱浮現。

他還記得年糕團子說沒遺憾了的時候那種釋然,全然不在乎的樣子。

像陣風,仿佛即將要消散遠去。

晏辭眸子暗了點

晏辭難得的沒管著他,讓他吃了不少,回彆墅前,他先把少年塞進車裡,自己去買點東西。

夏稚年吃的肚子圓滾滾,憋在車裡有點難受,深吸口氣,開門下去。

夜晚的霓虹燈亮起,一閃一閃,五彩繽紛。

光怪陸離的世界,收納著無數人的悲喜哀樂,深沉而厚重。

空氣微涼,夏稚年站在車邊,深吸口氣,拍拍兩頰,努力露出個笑,見晏辭還沒回來,順著方向過去找找。

過了拐角,一抬眼就看見晏辭和司機秦緒正在說話。

秦緒剛接完電話,放下手機,“晏少,那邊說沒什麼問題,已經差不多了。”

“好。”晏辭散漫點頭,輕笑一下,“讓他們照顧好,我明天要送。”

送?

秦緒反應了一下,想想日期,了然道:“中秋禮物。”

晏辭唇角彎了一下,聲音和悅,“不是,是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夏稚年腦袋裡轟隆一聲,心臟驀地一顫,眼睛微縮,渾身瞬間繃緊。

八月十五。

生日禮物。

夏稚年睜大眼,指尖顫栗,渾身一股寒意籠罩,忽的想起前一陣子晏辭一直在忙,神神秘秘不讓他跟。

這生日禮物……是給他的。

晏辭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以前那個夏稚年。

夏稚年腦袋嗡想一聲。

怎麼會這樣,他沒自己從說過,晚上也不說夢話,唯一沒印象的,就是有一次喝醉沒意識,晏辭給他洗澡,可他全然不記得。

……那會兒晏辭就知道了。

夏稚年呼吸一滯,身上有些僵硬,心臟一下一下跳的沉重緩慢,竟不知道自己該做個什麼反應。

晏辭和秦緒轉身往這邊走,夏稚年顫栗一瞬,迅速跑回車上,臉埋進掌心,呼吸有些發急。

“哢噠。”

車門被打開,頭發被溫和的摸了兩下。

“乖崽?”

晏辭一眼看見埋著臉的年糕團子,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摸摸腦袋,聲音和緩,“怎麼了?”

近處聲音溫和,帶著關切,並沒有陰霾與異樣,夏稚年心臟一縮,搖搖頭。

晏辭知道了。

知道他是個搶彆人身體的怪物。

……但他沒和任何人說過,也沒有在意顧及,厭惡抗拒。

夏稚年鼻子酸了點,眼眶微紅,又搖搖頭,聲音輕軟。

“沒事,吃太多了,胃有點不舒服。”

……撒謊。

晏辭眼底昏沉,墨色的眸子緊緊盯住少年,神情不明,放緩聲音,“下周不能再這麼胡吃海喝了。”

少年被帶回彆墅,洗完澡出來,晏辭將有些恍惚走神的少年拉到椅子上坐下,拿過吹風機。

指尖探進發梢,柔和溫暖的風吹過,夏稚年頭上的手動作很輕,透著珍惜占有的意味,一點點吹乾頭發。

“乖崽。”

下巴忽然被抬起,夏稚年回神,正對上一雙墨色的眸子,裡麵眼神深的讓人心驚,唇瓣一癢。

晏辭指尖蹭過少年下巴,慢慢移動到唇角,指腹磨蹭。

“男朋友。”

他聲音很輕,落進耳朵裡,“我想親你。”

“……?!”

夏稚年仰頭抬著下巴,睜大眼,心臟漏了一拍,跳動微急。

他不說話,晏辭又俯身靠近些許,熟悉的沐浴露香氣彌漫。

耳畔聲音低啞。

“我想親你,男朋友,我可以親麼?”

溫熱呼吸灑下,燙的夏稚年身體緊繃,心臟咚咚咚的跳,呼吸微急,眼睫不安分的顫了顫,耳根漫開一層嫣色,聲音很輕,幾不可查。

“……嗯。”

“嗯?”晏辭輕輕彎了下唇角,眸色晦暗,深不見底,“嗯是什麼意思,可以,還是不可以?”夏稚年:“……”

夏稚年耳根愈發紅透,杏眼圓不溜秋,莫名有些發軟,哼哼一聲。

“……可以。”

晏辭輕笑出聲,胸腔悶悶的震動,夏稚年被他激的打了個顫。

視線猝不及防陷入昏暗,下巴失去禁錮,眼睛卻被捂住,夏稚年一驚,沒等回神,唇瓣倏地被覆蓋住,呼吸交錯,具是滾燙不已。

視覺失靈,其他感官便格外敏銳,他清晰感覺到嘴唇被咬住,男生炙熱呼吸灑落,細細密密的觸碰。

少年很乖,忍住抖,仰著頭乖乖被親,良久,唇分,少年呼吸微急,唇瓣糜紅,琥珀色的眸子水潤空茫。

視線突然恢複,光落進來,眼尾漫開一層濕潤,少年聲音綿軟。

“晏辭……”

眼角濕潤被拭去,晏辭聲音輕慢,眼底卻帶著幽深涼意。

“乖崽,你知道麼,皮膚饑渴症,源於背叛。”

他指尖下滑到少年後頸,聲音低緩,一字一句砸進心底。

“你會背叛我麼?”

“背叛我,離開我。”

……背叛,離開?

夏稚年睜大眼,後頸寒毛倏地立起來,心臟重重一縮,渾身僵直,呼吸有些凝滯。

晏辭在懷疑。

也對,晏辭那麼聰明,能看出端倪也不足為為奇。

夏稚年攥緊拳,指尖收緊,聽見自己聲音輕輕響起。

“不會。”

晏辭不知信了沒信,把少年帶到桌邊坐下,拿出來一杯淺藍的東西,擺在桌上,坦然出聲,“酒,要喝麼?”

“……酒?”

晏辭今天去買的就是這個?

夏稚年看著,眼睛眨了眨,杯子裡藍色的液體,上麵一點橘紅,分層清晰,色彩迷離。

高度數的雞尾酒。

晏辭另拿出一杯,一人麵前擺了一杯子,望向少年,聲音輕緩,又問一遍,“要喝嗎?”

夏稚年抿唇,腦袋裡亂糟糟的,心臟又有些酸軟,片刻,稍稍彎出個笑。

……晏辭懷疑了,他覺得不對勁,想趁他喝醉再問點東西出來。

黑芝麻湯圓真的不怕嗎,他一個占據彆人身體,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人,對這個世界來說就像孤魂野鬼一樣的人。

夏稚年說不出自己什麼感受,有些沉悶,又有些莫名的高興,小小笑了一下。

“要喝。”

如果你想問,如果你問的出來。

如果他真的醉到意識不清說出明天的打算。

那……

夏稚年腦袋疼,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不想去考慮。

就當放縱,和忍不住想吃很多東西玩很多東西一樣。

晏辭也是他放縱的一部分。

夏稚年把酒喝了,高度數的雞尾酒,沒一會兒眼前就開始暈眩。

晏辭守著少年,不確定他會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醉了但不睡,四處鬨騰又話多。

但很遺憾。

少年喝完,迷迷糊糊把自己塞進晏辭懷裡,腦袋靠過去,轉眼睡著了

日曆紙上的最後一個數字被劃掉,天數歸為零。

早上九點,夏稚年睡醒,有點頭疼,看著窗外麵外麵的陽光,琥珀色眸子有些空蕩。

要來了。

“乖崽。”

晏辭在他邊上坐起身,瞧著睡的頭發亂糟糟的軟和少年,聲音低啞,“要喝蜂蜜水麼?”

夏稚年:“??”

夏稚年腦袋轉的有點慢,按按太陽穴,輕搖頭,“我不喝,謝謝。”

看來昨晚晏辭是沒問出來什麼,要問出來了,不能像現在這麼平靜。

夏稚年深吸口氣,不確定自己是慶幸還是遺憾。

不過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沒必要再去糾結這麼多了。

夏稚年扭頭,牢牢盯著晏辭,視線一寸寸移動,想將男生的一點一滴全部刻進心裡,琥珀色眸子裡情緒難以嚴明。

晏辭對上他眼神,莫名心臟懸起來一點,有些不安。

……不太對勁。

他撐起身子,將少年拽過來,嚴密困在身下,聲音低沉,“乖崽,你在想什麼?”

身體被按住,夏稚年平躺著,感覺自己平靜的過分,可心臟跳動速度卻倉促不穩,對上那雙墨色眸子,杏眼彎起來。

“我在想你。”

“想我?”晏辭微頓,凝視少年。

“嗯,想晏辭。”夏稚年輕叫他一聲,又笑了,模樣明媚,忽然抬手搭上身上人肩膀,輕輕抬頭吻上去。

他不太會,動作青澀,在男生唇上咬來咬去,連舔帶嘬的。

晏辭嘴唇被他牙齒磕破一點,柔軟唇瓣來回摩擦,帶出一身火氣,沉沉將人壓回去,動作凶了幾分,掠奪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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