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起身來,衣角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睡夢中的謝書辭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大約是察覺到他起身的動作,以為少年要離開,著急地皺起了眉頭,也將那片衣角攥得更緊。

謝安垂下眸子,空洞的目光準確地停留在了謝書辭的臉上。

謝書辭睡得並不安穩,姿勢不舒服,還做了噩夢。

因為前不久哭過,眼角和鼻尖的紅意還未完全褪去,微濕的墨發散落幾捋在臉上,像白紙上落下的一筆濃墨重彩,將五官襯托得更加鮮明。

謝書辭將頭偏在臂彎裡,脖頸連接鎖骨的皮膚上,還殘留著在謝安身上蹭出來的紅痕,看上去既脆弱又曖昧。

謝安呼吸有些沉,他包裹著謝書辭抓在衣角上的手,將他溫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強硬的動作裡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誰挑起的欲望,自然由誰來負責。

在謝安的過去,從來沒有需要忍耐的事。

謝安握住謝書辭的右手,掀開被子,將那隻手放在了自己身上。

謝書辭空落落的掌心填進了一片餘熱,他下意識地收緊五指。

謝安身體一頓,臉上露出一抹不知是愉悅還是痛苦的表情。

他將手伸到謝書辭唇邊,鼻端平緩的呼吸灑在他的指尖,他用指腹輕輕刮了一下謝書辭微張的唇,謝書辭並無反應。

他忽然用力地揉了一下。

謝書辭呼吸一亂,皺了皺鼻子,手掌猛然縮緊。

“啪!”

謝安臉色一青,重重一巴掌拍在謝書辭的手背上。

謝書辭疼得一哆嗦,撇起唇,委屈地將手抽了回來。

謝書辭睡覺一貫很沉,且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大約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帶著哭腔嚶嚀了一聲,卻還沒有醒過來。

謝安沉了一口氣,拉起謝書辭縮回去的手。

他皮膚實在太白了,一碰就容易留下痕跡,這麼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手背皮膚立刻紅了一片。

謝安用拇指輕揉著他手背的痕跡,那片紅痕在他的蹂.躪下顏色更深了一些。

謝書辭實在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痛,他膽子小又受了驚嚇,害怕自己一個人,所以感覺到了熱源,下意識地想把熱源把握在掌心。

謝安任由他握住自己的一根手指,沒有其他動作,漸漸壓下了心頭那點欲望。

——膽子這麼小,為何敢將我留在身邊?

這一覺謝書辭睡得極為不舒坦!

當他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疼,他睜開眼睛,盯著床上的帷幔看了半天,感覺和昨天看到的不一樣,距離遠了不少,身下也不是柔軟的褥子,身上倒是蓋了一角被子,那一角被子還是從床上掉下來的。

幾個呼吸後,謝書辭反應過來了。

草,他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嘶。”謝書辭動了下胳膊,想坐起身來,誰知一動脖子就跟要斷了似的。

“篤篤——”

上方忽然響起手指扣動床舷的聲音。

謝書辭皺著小臉,忍著渾身酸疼坐起身來,看見謝安穿著裡衣靠在床頭上,大約是感覺到了下麵的動靜,試圖引起謝書辭的回應。

謝書辭也用手在床頭上敲了兩下,告訴謝安自己就在旁邊。

謝安大概是醒來後沒有下床,不知道謝書辭在地上睡了一晚上,還以為他是站在旁邊,就伸手在半空裡扶了兩下,沒抓到人。

謝書辭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我在地上呢。”

謝安聽不見聲音,又沒有抓到謝書辭,眉頭輕輕一皺。他掀開一角被子,想從榻上下來,謝書辭一見,立刻睜大了眼睛,他下來就得一腳踩自己身上,於是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一邊呲牙咧嘴地喊疼,一邊抓住了謝安的手。

“媽的,一會兒還得讓老大夫給我揉揉,這叫個什麼事兒啊。”謝書辭低聲埋怨道。

“昨晚我睡著了,你什麼時候回去的?”謝安無聲道,抓起謝書辭的手,拉著他坐到床邊。

謝書辭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才坐了上去。

他拍了下謝安的肩膀,示意他往裡麵去點兒,謝安往裡挪了一點,謝書辭立刻躺了進去,同時還嗟歎一聲,還是床上睡著舒服。

謝安以為他沒看到自己在說什麼,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謝書辭抓起他的手抵在唇上,張口就來:“你睡著了我就回去了。”

謝安笑了笑:“睡得怎麼樣?”

謝書辭皮笑肉不笑道:“睡得特彆好,完全沒受影響。”

謝安唇邊笑意更深,“那就好。”

謝書辭沒躺太久,他還惦記著昨晚發生的事,和謝安洗漱一番後,來到了客棧大堂。

他們從閣樓走下來,奇怪地發現大堂裡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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