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萱和欒夜南是在一周前領的結婚證。
左白萱並不覺得自己在此之前和這人有什麼交集,僅僅因為她是京市大學大四的學生,而欒夜南是京市大學的校友嗎?
欒家給學校捐過一棟圖書館,所以“欒夜南”這個名字在校園論壇裡本就熱度很高。
更不用說這位出了名的渣A從不避嫌,閒來無事就愛回大學勾搭年輕Omega。
因此左白萱也早有耳聞欒夜南的信息素像是受到了詛咒,濃度很高,氣味又嗆人,至今都沒能找到能夠接受的Omega。
礙於Omega保護法的威懾,這位渣A玩過各種花樣,卻沒能標記過任何一個Omega。
作為Alpha,無法標記Omega,那她就是半個廢人,少了很多實質性的危險。
這也是左白萱最終能答應這個女人求婚的原因。
她第一次和欒夜南正麵接觸,是在暑假中旬。
那天照例要出門打工,卻被養父母攔住了去路。
欒夜南當時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座位下還墊著養父母過年才會拿出來穿的衣服。
“為什麼是我?”聽到結婚要求的左白萱不理解。
“你在學校旁邊咖啡廳兼職的時候,我對你一見鐘情。但是你放心,我們隻是各取所需。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你隻需要配合我應付父母就行。”欒夜南被聲色犬馬的日子掏空的身體,寫滿不健康,笑起來也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左白萱沒答應。
養父母當即又玩起老一套,沒收她的手機,身份證,戶口本。
甚至表示,不完婚的話就餓死她,就去給她辦退學,就把她關在家裡。她要是想逃跑,他們甚至會去學校鬨,去她兼職工作的地方鬨,讓她好好掂量掂量,是選擇嫁給有錢人,還是選擇永無寧日。
被關在狹小單人小房間裡,身邊堆滿雜物。雖然被收拾的井井有條,依舊侵占了大部分空間。左白萱隻是抱著腿坐在一米寬的單人小床上,將腦袋埋在膝蓋上。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她有些麻木,心中蒼涼,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從第一次要求她把兼職賺來的工資給弟弟——他們的親生兒子買參加運動會的運動鞋開始。
到後來連獎學金也拿出來給弟弟過生日買蛋糕,她的生日總是無事發生。
這些都已經習以為常。
他們不是一家人,從來也不是。
自己隻是被這個陌生人家收養。
戶口本永遠都被他們死死握在手裡作為要挾。
在她靠自己打工買營養品,熬過分化期,成功分化成Omega之後,他們看出了她的價值。這家人一直允許她不斷去讀書,也隻是為了更好掌握她的行蹤,讓手裡多出一份籌碼。
這些爛人非常清楚,隻要他們像狗皮膏藥一般,她就會永遠存活在黑暗之中。
就此結婚,和一個聲名狼藉的富二代瘋批渣A結婚或許也是個上天送來的好機會呢。耗費這麼多時間在這個寄生蟲家庭卻一點線索也沒有。或許換個環境更有可能找到那個該死的男人。
左白萱在昏暗的小房間裡,緩緩抬起頭。
這是機會,但也是一次賭博。
可賭博又如何呢,試一次吧,還有什麼好失去的?
心裡的聲音,這麼說著。
左白萱點了頭。
拿回了戶口本和身份證的那一天,她獲得了短暫兩個小時的自由,就和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人領了結婚證。
跟著“新婚妻子”轉入了城市戶口,算是和過去,和這個家庭做了告彆。
“新婚妻子”顯然也知道這對養父母有多麻煩,所以在給錢的同時也留下了口頭警告。
惡人自有惡人磨。
隻是看哪邊的惡人更難對付罷了。
“新婚妻子”在她看來是個情緒很不穩定,但隻要軟言軟語對她就很好應付的瘋子。
情緒不穩定這點,從她們倆離開村子的那天就能看出來。
開車返回城裡豪華小區的時候,另一個業主的車在躲避野貓時的一個急刹車就成功惹怒了她。
她不僅下車踢傷了野貓,大罵小區工作人員,還和業主大打出手。
最終因為惡意傷人,調解無果而被拘留。
這件事說給誰聽都會覺得十分可笑。
新婚妻妻,結婚當天,其中之一逃也似的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另一個連門都還沒進就被抓進了局子。
這個意外給了左白萱緩衝的時間。
這一周,她按照約定搬入小區,住進了側臥,並做了一些準備布置。
隻是沒想到,這個人會在今天突然回來。
下午在學校上完課,天空開始下雨。左白萱趕著要交另一份兼職工作的任務,淋雨跑了回來。
到家就去洗澡,收拾了一下落湯雞一樣的自己。
她裹了件浴袍就走了出來。
“新婚妻子”正站在她房間裡,露出豺狼一般的笑容,想要撲食獵物。
左白萱不想追問“你怎麼會在這”之類的傻話。
雖然欒家在欒夜南犯錯之後表示過要斷絕關係,但是血濃於水,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理。一周的懲罰對於這種頂級富二代來說已經夠多的了。
左白萱也不會疑惑自己明明倒鎖了房門,為什麼這個人還能進來。這畢竟是這個瘋女人的家。
讓人難受的辣椒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