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總裁辦公室裡,黑壓壓站了一排穿著正裝的白領。

配合辦公室裡以黑白為主色調的裝修風格,充斥著說不出的壓抑,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些許陰霾,小心翼翼地確認該說點什麼。

中央空調輕輕吐著冷氣,室內的溫度下降了很多,每個人身上卻滲出了細汗。

其中一個男人偷偷扯了扯領帶,往前一步,將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欒總,經過評估,直接收購需要耗費資金,我們暫時拿不出來。除非把不動產全都抵押,銀行那邊確實願意跟我們合作,可是這樣負債率大大提升,風險很高。”

妝容精致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前,輕推了一下金邊眼鏡。

狹長的狐狸眼露出犀利又狡黠的目光,緩慢掃視著麵前的員工們。

她的手指落在文件上,鮮紅的嘴唇勾起一抹笑來,語調輕鬆:“就算極限一換一,我也要拿下他的公司。今天股票開盤,有多少收多少。後續資金就用抵押貸款。吞下他們的機會,可不多啊。”

麵前的員工們因為這話,輕微地咽了咽口水,他們其實很清楚,自己無法左右這個女人的想法。

他們從剛進入公司開始就知道,他們的老板,欒夜南,是個瘋批。

此處,“瘋批”這個名詞不帶任何貶義。

瘋,是將投資當做尋求刺激的遊戲對待,卻掌控著遊戲規則。讓彆人又害怕又緊張,她自己卻遊刃有餘。

有這樣的老板是刺激的,也是安心的。像是在坐過山車,時而感受失重和時而接受俯衝的刺擊,理智卻明明白白告訴你安全措施綁得緊緊的,可以放鬆。

……怎麼放鬆啊!

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不僅僅因為她動人的容顏和傲人的身材,更是因為她的人格。

從不害怕失敗,又有著詭異的手段和眼光。

在短短十年時間裡讓一間小小的投資公司躲開各種資本的吞噬,或聯手或對抗,到最後逐漸做大,直到世界五百強的位置,可以算是商業奇跡。

她為了收購一路上最大的敵對公司,提前布局三年,像個有耐心的獵人。

現在布置的陷阱咬住了獵物的腿,獵物掙紮著要跟她同歸於儘,她又恢複了瘋性,決心於一擊斃命,為自己的投資公司送上十周年的慶祝禮。

此刻,她的臉上滿是從容,眼神中流光閃爍著。

這樣一來,這個十年的所有目標都完成了。

那下一個十年又該找些什麼有趣的遊戲呢?

她摘掉眼鏡,抬頭看向窗外。

驕陽似火,竟穿透了窗戶上的遮光膜,帶來一片炫白。

周圍的一切場景都被白光席卷。

啪!

被眩暈吞噬的欒夜南雙手重重砸在桌麵上。

手裡的銀邊眼鏡被砸得變形,可想而知力度之重。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所有員工驚叫起來,急忙詢問:“欒總,怎麼了?”

可是沒有得到回應。

眼鏡扭曲在手掌之下,傳來陣陣刺痛。這股刺痛順著肌肉一路傳遞到胸口。

心臟被針紮一般的痛楚,和快速心悸。這些感覺讓欒夜南感到熟悉,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因為超高負荷工作量而被心臟抗議。

私人醫生也提醒過好幾次,再這樣下去,迎接她的很有可能就是猝死。

可是,她欒夜南是誰?

從出生開始,就有人一遍又一遍告訴她,在未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暗無天日的生活。

她不認命,才有了那次蓄謀已久的出逃,才得到了一切改變的開端。

自從那個月色明亮的夜晚,她追著月光,沿著蜿蜒泥濘的小路逃出噩夢以來,便為自己重新找到了人生的起點。

這麼多年的野蠻生長,白手起家。

她成為彆人口中唯利是圖的頂級資本家,工作狂。

什麼都能割舍得下,其中自然包括身體。

以前一整周一整周沒日沒夜加班都不在話下。

三天又如何?

可是,這次有點不一樣,心臟的酥麻還沒結束,她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緊隨而來的是靈魂出竅的感覺。

眼前的白茫茫的光發生了變化,籠上了濃霧。

神經重新和□□建立鏈接,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快速產熱,迸發出的灼熱燒得渾身難受。

這種灼燒感在後頸處尤為嚴重,有奇怪的東西正從後頸的小裂口不斷釋放。

同時,重新鏈接起的神經不知是從何處傳輸來大量的信息。

這種感覺很微妙。

像是某種靈感突然出現。

一本小說大綱被灌入腦海。

欒夜南直覺是這個世界在對發生的事情進行說明。

告知她已經穿越到一本叫做《小白花暴富日記[ABO]》的大女主文中。

小白花女主左白萱無父無母,身世成謎,被養父母收養,但是養父母並不稱職。她從小缺衣少食,隻能自己勤工儉學買營養品,好不容易才撐過分化。

分化成Omega之後,養父母的態度有一些改變,但也沒能過上好日子。還在讀著大學就被養父母威逼利誘賣給了一個瘋批渣A。

書名“暴富日記”中的“暴富”與“報複”同音,小白花是個白切黑。

在默默承受著來自反派的虐待和生活中各種不公平的待遇時,韜光養晦,壯大自己之日製造出“意外”計劃,親手割了渣A腺體,把人變成廢人,脫離束縛。

之後克服了種種困難創建公司,也找回自己的身世真相,徹底擺脫原生家庭,不屑於一切來示好的Alpha,隻留著背景板男主一直在身後陪伴。

最終,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要是這文中的瘋批渣A不是那麼正好也叫“欒夜南”的話,確實是可喜可賀的。

瘋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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