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又打開郵箱,往上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封邀請函。

周六晚上八點,那裡將會舉辦一個私人慈善晚宴。

金嘉花園是方家的產業,在此之前,也多次當成宴會場所。顏又很少參與這些社交活動,但到底還留有印象。

想到這裡,顏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顏秀文接起來,聽顏又說想去明天的慈善晚宴。

她問:“怎麼突然想出門玩了?”

顏又瞥了一眼拍賣物品,隨意地說:“有……我很喜歡的。”

也不能算借口吧。

顏秀文沒有追問下去,她算是最寬容的那一類家長,隻要顏又開心,那就什麼都好。

於是,她幫顏又做好要去晚宴的一切準備。

周六的一整天,顏又的心情都不太好。

準備來說,更接近於緊張。

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陳序看他垂頭喪腦的,問他怎麼這麼沒有活力,是不是上學太累了。

顏又沒有和他傾訴戀愛的煩惱,也沒打算向任何人傾訴。

下午五點鐘,顏又穿好衣服,打理了一下頭發,乘車去往金嘉花園。

宴會在晚上八點舉辦,但是郵件中的時間是六點。

以防意外,顏又要趕在六點前到達。

在平穩的四十分鐘車程中,透過車窗,顏又看到一點一點變暗的天色。

到達金嘉花園時,顏又下車,發現還未開放進場。

又等了半個小時。

在等待的時間裡,顏又給薑星時發了一條微信,問薑星時在哪,自己的心情很差,對方能不能來陪陪他。

比起即將發生的所謂任務,有可能窺探到的真相,顏又沒那麼想知道了,他也有著普通人的天性,猶豫不決,躊躇難前。

然後又迅速後悔,覺得這樣太反常了,自己又出現在金嘉花園,薑星時一定會發現其中的問題。

在這樣漫長的糾結中,消息已經超過了撤回時間,顏又隻好放棄。

但是薑星時一直沒有回複。

開放入場後,顏又走下車,王叔本來是打算等他出來,但家裡正好有事,嶽母生了病,正送往醫院,顏又便讓他回家幫忙,晚上自己可以打車回家。

門前的服務生確定了顏又的名字,領著他走了進去。

聽人說,金嘉花園是在十六年前建成的,原定下來的不是這個名字,後來為了紀念方家小少爺方永嘉的出生,才換成了現在這個。

可能父母都會對寵愛的小孩這樣表達感情。

顏秀文資助了多個慈善項目,都是以顏又的名字命名,一方麵是想要幫助受困之人,另一方麵也是迷信地希望能幫顏又積攢陰德,保佑他平安健康。

金嘉花園一貫是琬城上層人士社交場所,修建得美輪美奐。此時天還不算太冷,慈善晚宴的規模也不大,所以是露天場所,周圍擺滿了台子,隨意取用酒水和甜品。

來來往往之間,推杯換盞,燈火輝煌。

顏又不常來這樣的場合,對人情來往也毫無興趣,拿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飲料裝樣子,以他的體質而言,是不可能在外麵喝東西的。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站了一會兒後,有很多來搭訕的人。

以往在這樣的場合,一般是譚修明陪他一起,顏又對主人表達過禮貌後,就去沒人的地方呆著了,彆的都有譚修明出麵。這次發小沒來,顏又在這群人裡屬於麵生的那一類,長得又過分好看,對他感興趣的當然很多。

顏又敷衍了幾個,覺得對人過敏的症狀不輕反重,他隻對薑星時脫敏了而已。

沒有離開的原因,是因為顏又有想找的人。

顏又在周圍轉了一圈,仔細地看過每一個人的臉,也沒找到薑星時。

郵件裡說的是六點鐘的金嘉花園,時間過了,薑星時就離開了嗎?

顏又有點煩悶,準備出去走走,等到慈善拍賣正式開始,人也到齊了,再繼續找人。

顏又放下飲料,順著小路往外走,遠離熱鬨的人群後,花園裡布置得顯然不再那麼精心,但也很華美,路邊亮著彩燈,擺滿新鮮盛放的花卉。

顏又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花粉過敏症。

走了一小會兒,周圍的人更少,隻碰到過兩個神色匆匆的侍應生。

顏又的腳步輕,穿過石頭鋪就的小路,在拐彎的地方停了一下。

路的儘頭傳來人的說話聲。

顏又對聽牆角沒有興趣,準備轉身離開。

也許因為這裡是偏遠的場所,所以設計不再以灌木為主,而是栽滿了大片大片的女貞樹。

而在繁密的枝葉掩映間,顏又看到薑星時的臉。

而另一個人則令顏又意想不到,是方太太周隨珠。

那位方太太妝容精致,衣飾端莊,看起來比宴會上大多數的貴婦人還要體麵,現在卻近乎歇斯底裡:“當年你家裡起的火,是你那個不成器的酒鬼爹放的,無論有什麼後果,都是你們父子倆咎由自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顏又愣在原地,一時很難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薑星時垂著眼,神情冷淡。

周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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