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隻在晉江文學城 營養液加更(1 / 1)

咚,咚咚。

誰家的房門被敲響,有人要進來。

阿飛縮在被子裡丟了魂一樣癡呆,對周圍聲響毫無所覺,渾渾噩噩的無神看著天花板。

輕盈的腳步落下來,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嘎吱聲。

阿飛猛地轉了轉眼珠。

“是,是你!”

他突然神經質的大笑狂哭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哈哈,哈哈哈!怪物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了,逃不了了,我們誰也跑不掉。”

“人類要完蛋了,末日,這是我們的末日哈哈哈!!”

慘叫聲穿透樓板,驚飛鴉雀。

對麵樓被吵醒,翻了個身:“哪個傻逼大半夜的不睡覺?吵什麼呢,明天不用工作嗎?”

他不滿嘟囔著,習慣性伸手去摸另一邊的人:“媳婦?”

觸感有些怪。

不像是活人……濕冷,黏膩,堅硬。

倒像是牆壁。

他奇怪半睜開眼,睡得眼前也模模糊糊看不清:“媳婦,你在哪呢?”

“在呢。”

粗糲的一聲回答。

不像女子聲音,倒像腐朽老翁,牆壁裡的悶悶回響。

床鋪靠近牆壁的那一邊,女人死死睜大著無神雙眼,渾身皆是牆壁般的慘白,已經沒了氣息。

男人困得隻“哦”了一聲,閉上眼又睡著了。

安靜的房間裡,細微的聲音摩擦響起,牆壁在流動,化作白色液體流淌下來,將女人整個包裹其中卷走。

像青蛙吐舌粘走獵物。

房間隨即恢複了平靜。

隻有規律均勻的呼吸聲和打鼾聲。

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專員睡得對身體失去控製,頭重重往下一點,忽然一冷驚醒。

他猛地睜眼,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扭頭去看阿飛。

但阿飛還躺在床上,閉著眼眉目平和,像是已經睡了過去。

專員不放心,放輕了手腳過去探了鼻息脈搏,見他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他聯係了醫療專員,很快就來為阿飛檢查身體。

“他晚上情況怎麼樣?你守著他,看見他說的鬼了嗎?”

醫療專員壓低聲音,皺眉擔憂:“這次的汙染疑似受害者,和以往的都不同,很奇怪……和我們學的,習慣的,相差太多了。”

他想起之前聽本部的醫療官說,有可能汙染在迭代進化。

人類進化還用了上億年呢,怎麼汙染會這麼快?

“我沒聽到?”

專員愧疚:“中途好像睡過去了幾十分鐘……這兩個月工作太多,連軸轉沒休息,太困了。”

“但應該是沒什麼事,我沒敢睡死,如果有聲音我一定會醒。”

他轉頭看了眼阿飛,房間裡也一切如常,按照阿飛的要求特意打開的窗簾後,也窗幾乾淨,隻有窗外零星還亮著燈,但也不見黑影。

專員略微安心,守著阿飛到天明。

“早。”

出乎專員意料的,阿飛竟然主動向他打招呼。

阿飛笑著說:“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沒事,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神情平靜,不見之前的歇斯底裡和憔悴。

反而像是大睡一覺得到休息補充後的精神煥發。

“阿飛,你感覺怎麼樣?有哪不舒服嗎?”

專員吃了一驚,不敢相信:“你和昨天看起……不太一樣了。”

他這隻是委婉的說法。

何止是不一樣,簡直是換了個人,長著和阿飛一樣麵孔的雙胞胎。

阿飛常年高強度工作,就算在遇到汙染物之前,也是眼下青黑缺覺,神情厭倦疲憊的社畜模樣。現在卻反而神采奕奕,眉眼帶笑,看著就讓人願意親近。

專員奇怪。

隻是睡了一覺,對人的改變就有這麼大嗎?

昨天他還在擔心阿飛會不會崩潰發瘋,今天阿飛就反過來安慰他了。

“因為想通了吧。”

阿飛笑道:“我現在覺得很高興,前所未有的輕鬆。”

專員和阿飛聊了一會,確認他真的沒事後,就將自己的電話寫給他,囑咐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電話,最近七天內每日都會有醫療專員上門.來為他檢查身體。

隨即,也告彆離開。

本人意願不再需要陪伴,調查局也不會強製對求助人貼身保護。

專員走出樓棟門時,天空已經放晴了。

不知昨天那場雪是什麼時候停的,不過今天是個好天氣。

專員眯眼看了看太陽,忍不住笑了,心情很好。

就算再不喜歡太陽的人,現在也會由衷的為陽光而高興。

大家都很高興,除了氣象局。

剛因為預測不了汙染雪粒,就乾脆把天氣預報換成雪天的專家:…………

玩呐大哥?

“嘿你說這天氣預報,就沒有個準時候。”

旁邊裹著棉衣出門的小哥抬頭看了眼天,罵罵咧咧轉身往回走:“昨天穿半袖出門結果下雪,今天報的有雪穿棉衣結果大太陽——咱們氣象局主打一個叛逆是嗎?”

專員忍俊不禁。

“媳婦,出太陽了。”

對麵樓,男人驚喜看向窗外:“快來看媳婦,雪停了。”

但往日裡性格活潑的妻子,今天卻意外的沉默。

她還穿著睡裙,坐在椅子上時雙眼無神,脊背挺直,像一尊僵硬沒有生命的雕像。

聽到男人的聲音,她遲緩平移頸部,空洞的看過去。

“哦。”

聲音粗糲沉悶。

男人奇怪:“你今天聲音不太對啊……”

“昨天下雪感冒了?”

妻子卡頓了一下:“嗯。”

男人覺得哪裡說不出的古怪,明明是已經看習慣了的臉,但妻子今天讓他覺得很陌生,有種被墓地雕塑注視著的陰冷感。

而且,妻子今天是不是太白了?

一點血色也沒有,不細看甚至和身後的白牆一個顏色。

他抖了抖,有些發冷。

妻子慢慢轉頭,看向窗外:“……結束了。”

“可以,出發了。”

男人一頭霧水:“雪嗎?”

妻子沒有回答。

她挑起嘴角,皮肉僵硬,勉強擠出的笑容詭異非人。

………

調查局總部一夜未睡,為忽然出現又關閉的縫隙而焦頭爛額。

就在祈行夜兩人架勢戰鬥機冒死靠近縫隙,頂著風險拍下照片後的五個小時,毫無征兆的,“雪”停了。

而縫隙,在變淺,縮小,模糊得像被劃花了的玻璃,再難看清另一端都有什麼。

祈行夜拍下的那些照片,竟然就這樣成了他們目前唯一有的照片。

數小時發酵,時差被抹平,世界各國也都知道了不同以往的寬闊縫隙在京城出現的消息,紛紛向調查局要求分享數據情報。

嬴大洲將所有外部壓力堵在外麵,為調查局留足了調查時間,希望能查出縫隙消失之謎。

拿不出結論,也給不出解釋的科研院,成為眾矢之的。

會議上,幾乎所有人都在針對明言,咄咄相逼,質問為什麼一向以權威著稱的科研院,這一次卻沒有發出任何預警。

甚至看著祈行夜拍回來的照片,也一無所知,對照片上的東西毫不知情。

情報部分析部連夜趕工,將因為風雪和強電磁而模糊的照片反複處理,終於清晰成像。

照片上的,赫然是一座曾經的現代城市。

……曾經。

像被戰亂摧毀後的廢墟,房屋傾倒殘破,滿地黃土狼藉。

但其中也能看到數處格外金碧輝煌的耀眼建築,在昏暗中也依舊金光閃閃,仿佛連磚瓦都是由金子鑄造的。

兩極分化明顯。

但更吸引分析師的,卻不是這些建築。

——而是照片裡隱約拍到的人。

雖然隻有米粒大,但經過頂尖科技設備的放大處理後,還是能看出那“人”的輪廓。

與正常認知中的人類差彆甚遠。

反而更像希臘神話中人頭獸身的怪物,龐大猙獰,與周圍建築相對比下,猜測足有三四米高。

這樣的怪物在照片上不止一個,也不是同樣的模樣。

它們各有各的醜陋猙獰。

但這些本應該會引起民眾恐慌的怪物,卻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在那座廢墟城市裡,像人類一樣出行生活,周圍其他人似乎也見怪不怪。

這讓分析師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

“上次看到這種東西,還是在電影裡。”

分析師誠懇道:“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前,要是誰告訴我電影裡的東西是真的,我一定會大聲取笑他。”

誰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我曾經聽一位物理學界泰鬥說,我們的宇宙,有可能並非唯一的一個,地球也絕不是宇宙裡唯一的智慧文明。”

“或許就在蟲洞外,就有一個與我們一樣的鏡像世界,還有很多以我們現在的科技與想象,所不能及的奇幻鏡像。”

分析師說:“我自認不是一個思想封閉的人,但恕我直言,這張照片還是打破了常規認知。”

張長官翻了個白眼,嗤笑道:“你出去拽個人問他世界上有沒有鬼,他都會告訴你沒有。你身為調查局一員卻知道這世上不僅有鬼,還有汙染。”

“所謂的‘常識’都已經被打破成這樣了,你現在還告訴我你不相信?”

張長官大聲嘲笑:“現在就算告訴我,商南明和祈行夜都是汙染物,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你?嗬。”

被直隸上司罵了,分析師也乾脆不再猶豫。

他豁出去了,咬牙道:“我認為,祈偵探拍到的,很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景象。”

穹頂會議室內,驟然陷入死寂。

眾人瞬間屏息震驚,彼此交換著眼神卻無人敢說話。

最上位的林不之雙手交叉立於胸前,眉頭緊皺。

“什麼叫,另一個世界?”

良久,林不之才沉聲問:“你認為,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與我們相似的世界?”

分析師搖搖頭,愧疚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也沒那麼相似。”

“雖然沒有有力證據,但我在看過世界各國所有有關縫隙的報告後,依舊堅持此觀點——另一個世界,是存在的。”

科研院的人神情古怪,看起來很想當眾駁斥分析師。

這種根本沒有理論依據的東西,怎麼好意思拿到會議上說?

但他們處境不利,拿不出有效解決方案的現在,誰看他們都不順眼。

副院長張執歎了口氣:果然,還是有成果才腰杆子硬,敢說話啊。

他忍不住看向明言。

明言卻垂眼,專注的看著他手掌下的終端,修長手指快速跳躍在屏幕上,數不清的數據在迅速流動重組,向著他心中的方向進行。

很多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瞥過明言,想讓這位一向被視為定海神針的科研院院長說話。

明言卻對周圍毫不關心。

林不之喊了他兩聲,他才掀了掀眼,冷漠看去。

“林局長想要讓我說什麼?附和你們荒唐的猜測嗎?”

明言的聲線一如既往冰冷,像沒有感情和生機的機器人。

“科研院現在確實無法拿出結論,這是事實。但也輪不到隨便哪個小卒嘲笑。”

他漠然,目下無人:“科學不是空中樓閣,即便針對汙染的科學並非傳統科學,也絕不是憑借幾個可笑的猜測,就可以妄自下結論的。”

“隨意將猜測當做猜想的人,沒有資格進入科學的殿堂。”

剛剛發言的分析師瞬間漲紅了臉。

被汙染權威當眾毫不留情的指責,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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