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隻在晉江文學城 營養液加更(1 / 1)

“商長官,時隔多年再次並肩作戰,感受怎麼樣?”

餘荼憑借著商南明扔給她的武器迅速反擊,火力壓製之下,她得以避開從大門縫隙撲出來的濃鬱汙染粒子,順勢就地翻滾拎回裝備箱。

她快速打開箱子,將火箭,炮扛在肩上,旋身向後。

大喝一聲:“翎羽!”

衝在最前麵的白翎羽立刻會意,默契向一旁讓開。

露出縫隙的瞬間,還不等汙染物反應過來,趁著失去火力壓製的時候衝出來,餘荼手中的火箭.炮已經瞄準了它。

她眯了眯眼,毫不猶豫落手。

“咻——”

炮.彈裹挾著強勁衝力衝向汙染物,重重將它砸得仰倒向合金大門後麵。

幾乎是與此同時,白翎羽伸出手臂,毫不猶豫一拳砸在控製麵板上。

電線滋滋啦啦閃爍火花。

幾聲爆鳴後,剛剛開啟的大門又緩緩閉合,“咚!”的一聲,門扉相撞。

將汙染物連同炮彈,一同關在大門後。

幾秒鐘的屏息等待後——“轟!!”

巨響隨著顫動一起抵達,熱浪撞擊在大門上,金屬發出砰砰融化膨脹聲。

幾個凸痕印記深深。

商南明這才有時間放下槍械,轉頭看向餘荼。

“希望這一次,你的槍口不會衝向我。”

想起上一次差點被殺的經曆,他平靜道:“相信我,我活著,對人類更有利。”

餘荼眨了眨眼,訝然笑道:“怎麼會?商長官誤會我了,我不是會對同伴開槍的人。”

她滿臉無辜:“隻是偶爾,形勢逼人罷了。”

不小心看到餘荼眼神的白翎羽,頓時抖了抖。

她忽然沉默,覺得聶文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他們3隊……確實很“善良”。

“怎麼樣,商長官。”

餘荼向大門方向揚了揚下頷:“還要打開嗎?”

被偶然開啟的潘多拉魔盒,現在已經被關閉。

如果商南明說,不再開啟,那魔盒就會就此封閉,他們不會遭遇危險。

餘荼很好說話。

商南明卻垂下眼,心中明晰:“如果我說不打開,你手裡的槍,指的就不會是汙染物而是我了。”

餘荼驚訝,隨即笑著緩緩鼓掌:“真聰明,商長官——所以你怎麼想?”

“不必威脅我,餘荼。就算沒有你在這裡。”

商南明重新看向大門,眼眸平靜卻堅定:“也隻有唯一的答案。”

他走上前去,高高舉起槍柄然後重擊向下,砸碎了控製麵板。

玻璃破碎的嘩啦聲中,大門重新開啟。

露出另一側已經焦黑模糊的汙染物,以及被炸得狼藉一片的實驗室。

商南明的視線平靜梭巡,隨即邁開長腿,跨過如同戰後廢墟的滿地淩亂,率先邁進大門後的世界。

足音堅定,不曾有半分猶疑。

餘荼雙臂抱於胸前,看向商南明背影的目光似笑非笑。

白翎羽疑惑:“隊長,你在看什麼呢?”

她笑了:“如果在以前,我一定會認為,商南明是為了汙染而去。畢竟那位長官啊……沒有心。”

“但是現在?”

餘荼歪了歪頭,笑得意味深長:“可真是不好說了。”

究竟是為了汙染,還是為了祈行夜。

白翎羽:“?”

她還想再問,餘荼已經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跟上來。

白翎羽立刻抱著上百斤重的裝備箱,屁顛屁顛小跑了過去。

“隊長,剛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被汙染物傷到了。”

餘荼笑著伸手,揉了把白翎羽頭毛:“我們家翎羽做的很好,是個勇敢的好孩子。”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白翎羽立刻紅了眼圈,撒嬌般歪頭撞進餘荼懷裡:“隊長……”

餘荼沒有拒絕,而是張開雙臂抱了個滿懷,輕拍懷中嬌小女孩的發頂。

“乖。”

她笑著,漫不經心:“翎羽,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汙染物。”

她緩緩低頭,輕盈的吻落在白翎羽發間,如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為我殺光它們。”

白翎羽眼神熠熠有光:“好!!!”

怎麼能讓隊長失望?

而另一邊的祈行夜,卻無端懷念起了白翎羽。

雖然她總是和自己不對付,十句話裡沒一句好話,但不容忽略的卻是她強悍的戰鬥力。

——如果有她在,現在的局麵一定好很多。

當然,要是商南明在他身邊就最好了~

祈行夜迅速側身躲避過龐大汙染物的攻擊後,還有心思看向汙染物感慨。

菲利普斯已經在他身後快要斷氣了。

“祈,祈……”

他連說話都艱難:“要不你還是讓我死在這吧。”

立刻死在這都比祈行夜這種逃命方式要輕鬆得多。

祈行夜不讚同的目光控訴:“你怎麼能把我當那種人!”

他拽著菲利普斯橫掃,兩人在濃霧中像是在表盤上旋轉的時針分針,靈巧的躲過汙染物從天而降的密集攻擊。

“我才不是會把同伴扔下的卑劣人。”

祈行夜手掌猛然用力,將菲利普斯拽了回來。

“砰!”的一聲,兩人重疊著一起撞向汙染物的腿骨,發出巨響。

他硬生生承擔了兩個人的重量,相當於菲利普斯和汙染物前後夾擊,撞得他後背發麻,卻又大膽仗著自己不會被汙染,反過來利用汙染物,借勢衝了出去。

“轟!”

汙染物的攻擊慢了一步,重擊地麵。

兩人安全躲過。

——就是菲利普斯看上去已經快要翻白眼了。

“祈,如果按照你這種活命方法。”

菲利普斯誠懇道:“大家一定會覺得死亡更輕鬆。”

閉上眼睛就行。

痛就痛,也是一瞬間的事,然後就結束了。

但祈行夜這個……

菲利普斯成熟俊美的五官都緊皺在了一起,像個包子。

他痛苦道:“撒旦的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祈行夜摸了摸鼻子:“咳……這不是,不是還活著呢嗎?”

菲利普斯:“……也隻剩活著了。”

從發現濃霧下的空間被汙染物砸出裂紋後,祈行夜就忽然意識到,或許自己也陷入了思維的慣性,下意識以為這一次的汙染物也和自己經曆的一樣,卻忽略了汙染現場本身的提醒。

上一次因為有商南明和厲鬼共同作戰,祈行夜脫離得順利,也沒有仔細看過濃霧下的地麵。

而現在,他卻有一個猜測:或許,二維世界並非牢不可摧的。

既然汙染物力氣這麼大,那借他用用又怎麼啦~嘿嘿。

祈行夜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菲利普斯,然後就放風箏一樣,帶著菲利普斯滿場飛,引導著汙染物砰砰撞擊地麵,砸向自己預先選好的地點。

硬生生將可怖危險的汙染物,當做了自己的錘子使用。

菲利普斯看得心驚肉跳,被祈行夜超出常理的操作所震驚。

即便身在調查局十幾年,但也從未見過這種詭異操作的菲利普斯,不由擔心起祈行夜會不會玩脫了反被汙染物抓住,或是導致更危險的局麵。

但祈行夜一攤手,無賴得很:“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你怕什麼?怕就會死,衝出去還有一線生機。況且……”

他向菲利普斯眨了眨眼:“你玩過打地鼠嗎?”

菲利普斯:“我知道這是個遊戲,但我從沒想過我還能當‘地鼠’!”

祈行夜的計劃太危險了,是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調查機構,任何一位指揮官,都不會選擇的方案。

他將自身作為誘餌,引導著團團圍過來的汙染物,按照他的計劃撞擊地麵。

不斷,不斷的重複撞擊,水滴石穿,直到砸開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的洞口。

如果成功,自然是好事。

但如果失敗……

菲利普斯一抬頭,就看到砸下來的汙染物手掌。

下一秒,熟悉的拖拽力傳來,他像個風箏一樣起飛。

飛向祈行夜。

“…………”

菲利普斯人都麻木了。

他現在覺得,當年還年幼時的自己,竟然會羨慕那些被家長帶去遊樂園的孩子,實在是太天真了!

看,就說不要胡亂羨慕,這下好了吧?把前四十年沒玩過的遊樂園,全都補了回來。

祈行夜還吹著口哨讚美:“菲利普斯,飛得很帥哦——你要是到我們國內,一定會在風箏大賽裡拿獎。”

菲利普斯忍無可忍,之前對祈行夜願意帶上他他們的感動,都快要蕩然無存。

“我為什麼會在風箏大賽裡獲獎?我是風箏是嗎?”

祈行夜給予了高度肯定,豎起大拇指:“優秀。”

確信。

菲利普斯:“…………”

他長長歎了口氣,忽然很心累。

麻木得連再看向汙染物的時候,都內心一片平靜,毫無波瀾。

菲利普斯誠懇:“祈,你不應該做偵探,你應該去做教官。”

“如果那些年輕特工們在你手下受折磨……不是,訓練。一定會磨練出強大的心理素質。”

祈行夜:“?”

他摩挲下頷思考,忽然覺得菲利普斯說的好有道理。

“也不是不行。回去就可以和我家官人說說。”

“不過在那之前。”

祈行夜笑眯眯轉頭,看向向他們衝來,已經近在咫尺的汙染物。

“還是讓我們先考慮下怎麼離開的事情吧。”

厲風吹刮,大衣獵獵作響,臉頰如刀片割過般發疼。

祈行夜半眯著一雙丹鳳眼,拎著已經軟泥一般的菲利普斯,不疾不徐的向旁邊讓開一步。

下一秒,裹挾著狂風砸來的骸骨,轟然墜地。

與他擦身而過。

祈行夜衣帶當風,大衣吹鼓,卻依舊長身鶴立,如不可彎折的長刀,無人能損毀其光輝。

他站在風裡,透過繚亂的眸光含笑望向汙染物,眼裡帶著計謀得逞的狡黠。

向汙染物輕輕眨了下眼。

很輕的動作,本應該毫無殺傷力。

卻讓汙染物瞬間愣在了原地,動作僵住。

它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就像是眼前這個渺小脆弱的人類,在它不知情的時候,算計了它。它被當做了一次性工具……

哢,嚓——

輕微的碎裂聲忽然響起,橫亙在雙方之間。

那聲音極輕,極小,卻令所有包圍過來的龐大汙染物,全都驚恐低頭看向腳下濃霧,那雙腐爛隻剩眼眶骨骼的黝黑眼窩,卻如此鮮明的表現出恐懼。

它們顫抖起來,畏懼的抬腳向後緩慢退去,似乎想要逃避。

但不管汙染物怎麼想,那碎裂的聲音都始終沒有消失,甚至依舊在繼續蔓延,並且逐漸變大。

哢嚓,哢嚓……蜘蛛紋般的碎裂紋迅速向四麵八方延伸而去,眨眼之間就已經遍布整個空間。

不僅是地麵。

被濃霧掩蓋的所有地方,摸不到邊緣的“牆壁”和天空……裂紋都在不可抑製的蔓延。

像一塊被砸碎後隻依靠慣性勉強維持的玻璃。

表麵看著還完整,但事實上,已經四分五裂。

——隻要一個契機,就會徹底,分崩離析。

祈行夜唇角緩緩咧開笑意。

在汙染物驚恐萬分的注視下,他抬起長腿,又重重落下。

帆布鞋跺地。

計算精準的踩在一圈圈蔓延蕩漾出去的裂紋正中央。

什麼都沒有發生。

汙染物疑惑,它歪了歪頭,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但這並不妨礙它認為危機已過,繼續動作,彎腰俯身抓向祈行夜,想要亡羊補牢。

可,就是這一微小動作所帶來的顫動,終於是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空間靜止一瞬。

隨即狂烈的風從祈行夜腳下為原點,向四麵八方呼嘯席卷而去,穿透空氣時過快的爆鳴刺耳,濃霧翻卷。

整個空間都背叛卷入狂風之中,霧氣飛揚。

地麵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重擊。

——轟!!!

山崩地裂,天地傾頹。

濃霧覆蓋下的所有空間邊界,都沿著早已經存在的裂紋碎裂。

像一塊被撞碎的玻璃,玻璃碎片紛紛揚揚下落,折射著純白的光線。

祈行夜腳下一空,失重感傳來,也與濃霧和千萬片折射光線的玻璃,一同仰身向後,墜落雲端。

他展開雙臂,像從懸崖墜下的蒼鷹。

卻半眯著眼,表情不僅沒有畏懼,反而像在享受這高空的風與霧,暢快淋漓的大笑。

汙染物錯愕,連忙伸手想要去抓。

祈行夜卻掀了掀眼睫,在快速下降的狂風裡抬手,毫不客氣的衝汙染物比了個中指。

“去死吧!垃圾。”

祈行夜神情蔑然,眼神睥睨冰冷。

即便他在墜落,卻也如高居神台的神明。

肮臟的汙染物,隻有顫抖著跪服拜倒的份,不可直視。

汙染物被祈行夜激怒,不管不顧的伸手抓過來。

卻在臂骨穿越過雲端一般的濃霧時,瞬間被切斷成兩截。

像被鋒利的刀乾脆利落的斬開。

被斬斷的手臂頃刻間便化為齏粉,被濃霧悄無聲息的吞噬。

汙染物驚恐,看著自己的斷肢,終於哀嚎著想要後退躲避。

卻已經來不及了。

空間碎裂迸發出的能量如火山噴發,迅猛衝向高空並向四周輻射,轟隆巨響如末日,無數流星升騰又墜落,來勢洶洶。

所有站在漏洞邊緣的汙染物都難以避開,迎頭撞上了那些絢爛如火光,卻裹挾著可怕威力的衝擊波。

哀嚎著悲鳴著,卻逃不過死亡的下場。

龐大的骸骨在空間對撞產生的衝擊波之下,也與螻蟻無異,毫無自救的可能,在與波蕩接觸的瞬間,整具骨架就劇烈顫抖著逐漸化為齏粉。

紛紛揚揚散落。

被濃霧吞噬,什麼都不剩。

破碎的骸骨混雜著妄圖向四周奔逃的骷髏,濃霧深處傳來哀嚎。

前一刻還勢在必得的獵人,卻被獵物算計,現在成為了汙染規則之下的犧牲品。

即便是汙染物本身,也無法抗衡汙染的法則,淪為空間的灰燼。

墜落向萬丈霧氣深淵的祈行夜抬起頭,直直向上看去。

他唇角咧開笑意,欣然觀賞著這一幕死亡的芭蕾。

菲利普斯勉強在風中睜開眼,下一秒瞳孔緊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

他的聲音飄忽:“怎麼可能,汙染物竟然,竟然……”

“怎麼不可能?”

祈行夜在風中放聲大笑,不在意胸膛襯衫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染透:“我說了,菲利普斯,我會帶你離開。我說到做到,這是職業操守。”

“活了二十幾年,唯一學不會的隻有認輸。”

他咧開唇角,笑得肆意暢快:“我贏了。”

“又一次的。”

祈行夜歪了歪頭,側眸看向菲利普斯:“不為我鼓掌嗎?”

菲利普斯一時間屏息。

驕傲,璀璨。

讓人移不開眼。

菲利普斯注視許久,才艱難的移開視線:“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他努力扭頭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高空。兩人一直在墜落,像是永遠不會到達地麵。

“總不能一直在空中自由落體吧?”

“誒?你問我?”

祈行夜眨了眨眼,神情天真又無辜:“我怎麼會知道另一個空間長什麼樣呢?反正我們都變成紙片人了,又不會死,就慢慢飄著唄。”

反正沒聽說過誰家紙片人還能摔死的。

菲利普斯:“…………”

祈行夜乾脆利落的擺爛,理直氣壯:“我都變成紙片了,還不能圓我一個飛行夢嗎?”

他扔掉手裡的菲利普斯,掀起風衣歡快呼扇:“看!我是鳥!”

被扔掉“咻——”的掉下去的菲利普斯:“…………”

他麵無表情,覺得前一秒還覺得祈行夜很耀眼帥氣的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嗬嗬。

“小菲你再皺眉就快要成包子了。”

祈行夜嘿嘿一笑:“走一步看一步嘛,怕什麼?”

“都是新世界了,又跑不出去,那就乾脆享受嘛——你多久沒有出門旅遊了?這不正是個好機會,你就當是來玩的。”

他努力安撫菲利普斯,還興致勃勃左顧右看:“按照我們國內的傳統,還應該刻個‘xx到此一遊’。”

菲利普斯頭疼:“祈行夜你……算了。”

這人真的知道什麼叫害怕嗎?

祈行夜無辜攤手,表示我們這不是還活著嗎?

像火焰中央的溫度反而最低。

空間對撞時,正好經過祈行夜的準確計算而身處正中央的兩人,也輕鬆避開了對撞的衝擊波。

祈行夜在空間短暫震蕩的閉合之前,順利帶著菲利普斯脫離另一個滿是濃霧的空間,又利用汙染空間本身的規則,用空間閉合時釋放的狂暴能量殺死了汙染物。

借力打力,順利脫險。

但在麵對一個從未見過的新空間,祈行夜也隻能表示:我又不是本地人,對這裡不熟呀~~

不過,左右晃著腦袋看著看著,祈行夜的目光逐漸凝實。

“嗯……?”

他遲疑指向不遠處的下方:“小菲菲,你看那邊,是人嗎?”

菲利普斯:“……不要隨便給我改名字。”

祈行夜:“好的小菲菲,知道了小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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