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弘書‘唰’地站起來,“河南也遭水災了?我怎麼沒聽說?!”
中國這麼大,每年都有地方遭災,水災、旱災、蝗災幾乎是年年都見的,今年也不例外,七月份的時候,江南、湖南、直隸、山東就上報了水災,那時候弘書還在四川,操心不上,等他回來的時候,各地的賑災都差不多結束了。
但不管是他在外麵還是回京這兩日,可都沒有聽說過河南遭災的消息。
弘書又對著折子細看,確定上麵寫的遭災時間不是最近,就是七月份那一批水災集中爆發的時間。
“皇阿瑪,這怎麼回事?”
早知會有此詢問的胤禛手上動作還是頓了一頓,才放下筆,抬起頭看向有些驚怒的兒子,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弘書再將這封總兵邁柱上的奏折看了一遍:“所以……是田文鏡隱匿不報?”
胤禛麵無表情,沒說話也沒動作。
弘書心中複雜萬千,理解阿瑪此時的無言。當年阿瑪才登基時,田文鏡之所以脫穎而出被飛速提拔,就是因為當年山西受災而山西巡撫隱匿不報,是田文鏡出差途中發現回來毫不保留地稟告了,胤禛覺得他忠直無隱才看重他。
但現在,屠龍者終成惡龍。
“皇阿瑪……如何打算?”弘書顧念阿瑪,委婉問道。
胤禛垂下眼:“賑災之事交給你去辦。田文鏡,朕已下旨令他自辯。”
這並不是包庇,實際上這時候大臣若被彈劾,第一步都是令其上折自辯,若對方自辯能夠提供充足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基本這個事就不會再擴大,皇帝下旨給兩方申飭誡勉一番也就罷了。隻有兩方糾纏不休、無法明顯證明自己的時候,才會派欽差和專案組去斷案。
——弘書去處理嶽鐘琪被彈劾的事才是特殊情況。
弘書抿了抿唇,到底沒有沒有問出若為真怎麼辦?阿瑪讓他先負責賑災,很明顯已經相信河南水災是真,此時不過是想給那麼信任田文鏡的自己一個交代。
至於如何處置田文鏡,阿瑪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正常情況下這事走完流程得出結果也得一兩個月,現在就急切的詢問感覺像是在威逼阿瑪一樣。
“好,兒臣折子也看的差不多了,這就先回詹事府去處理。”
弘書告退,胤禛沒留,禁足的事自然也無人提起。
詹事府,烏雅開泰看到突然出現的太子又驚又喜,禁足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他想著太子殿下這次這麼累,聽聞還受了傷,應當會休息幾日養養傷再來辦公。
沒想到太子昨日才醒,今日就來了詹事府,這般勤懇足以令許多人羞愧。
“臣參見殿下。”
戴亨丁憂,尹繼善等人還在後頭跟著大部隊沒回來,偌大的詹事府竟然就剩烏雅開泰孤零零的一個。
“魏定國呢?”弘書問道,“孤記得孤離開後沒多久他就答應了,是皇阿瑪還沒下旨嗎?”
“下了,人也回來了。”烏雅開泰回道,“不過皇上下的旨是赦免魏定國的罪責,準他回京,允許他在吏部報名等候職缺銓選。您不在,何大人也不好跟吏部說讓他直接補詹事府的缺……”
弘書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麼,隻道:“將今年新科進士的名單給孤取來,再去戶部請一位侍郎過來。”
“是。”
烏雅開泰先安排人去戶部請人,再親自將這次新科進士的名單奉上。
弘書一一看過去,問道:“這次選入翰林院的有哪些。”
除了一甲三人可以直入翰林院外,二甲三甲想入翰林院都得通過庶吉士考試,沒考過的基本都會被安排外任去某個縣做縣令,或者去各部院做知事主簿等職。
這個時候,基本上大部分都已經上任或者在赴任的路上了。
烏雅開泰將名字報上。
弘書心裡有了數,交代烏雅開泰:“讓人去吏部請一位侍郎過來,你再去一趟翰林院,就說詹事府缺人,孤想從庶吉士中抽調人來詹事府兼任主簿一職,令他們推選兩人。”
烏雅開泰立刻明白,雖然太子沒說,但這個名額其中一個必然是要給徐以烜的。心裡止不住的羨慕,這有些人的命就是好,出生世家,家道稍微有敗落的跡象立刻被選為太子伴讀,如今考中進士隻待磨一磨時間就可一飛衝天。
不像他,普通出身,雖考了進士卻也磨了六年才被太子看中,調入詹事府做從六品的讚善。而這,已經是令他全族欣喜若狂的好前途了。
烏雅開泰去傳話,弘書拿著新科進士名單繼續琢磨,還叫來朱意遠,一個一個問這些進士的家世情況。
調查新科進士這事弘書並沒有提前吩咐過,但朱意遠卻在名單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去做了,因為他知道,他的主子是愛用年輕人的,雖然詹事府現在的體量不大,但以後隨著時間勢必會慢慢膨脹。更彆說主子登基以後,這些都會是主子的臣子,而作為主子的貼身大太監,他可不能隻盯著毓慶宮那點事兒,得早早為以後做打算,蘇培盛就是他的目標和榜樣。
一一了解完,弘書回憶了一下道:“今年寒門學子的人數是不是比上一次多了些?”
“是,今科家世不顯的大人比三年前多了大約一百多人,不過多是同進士。”朱意遠回道。
弘書點點頭:“不過今年錄用的人比上科多的多。”
“是,上科共有226位大人登科,今歲是399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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