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招待所，送走魔都的領導，小馬皺著眉頭道：“老板，魔都的舉動有點古怪啊。”“嗯……”林錚點點頭，魔都的舉動何止是怪，簡直就是到處透著魔性。林錚雖然什麼也沒說，但這個態度確實讓小馬大受鼓舞，精神一震，接著道：“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是衝著咱們的超級計算機項目來的，畢竟這也是魔都正在謀求轉型的東西，可後來看著又不太像。”林錚又是一點頭。一直都以“成為世界一流的國際化大都市”為目標的魔都，在城市建設上向來都有放眼全球的目光，他們眼裡招商引資的對象從來都集中在世界500強上，對於國內的企業向來不怎麼看在眼裡，當然，聯創科技是個例外。前些年魔都一直想要說服聯創科技將總部遷移到魔都去，可惜聯創科技對於魔都一直不怎麼感冒，雖然在魔都有些投資，但這個投資的規模在魔都看來是不符合魔都“世界一流的國際化大都市”的身份的，這次魔都的做法，總讓人覺得處處透著詭異。看了自己的boss一眼，小馬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個想法：“老板，您說……有沒有可能是海鷗相機那邊出了什麼狀況？”林錚輕輕點了下頭。也認為極有可能是海鷗相機那邊出了些預料之外的情況，至於會出什麼狀況，這個可能太多了，比如海鷗相機的高端人才和高級技工早已經被美能達、柯達這些“合作夥伴”給挖空，為了糊弄聯創科技，這次需要臨時從美能達、柯達“借”人來充數，借此來坑連聯創科技一把；這還是好的。更糟糕的，比如當整個合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魔都忽然跳出來表示這次的合作有問題……雖然這麼想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把事情往壞處想、往好處做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算錯的。看到自己老板點頭，小馬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出來之後沒有休息，而是直接去找小丁。“老板有什麼吩咐？”小丁沒二話，上來就直接問道。“老板想要暗地裡摸摸海鷗相機的底，魔都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勁。”“交給我了。”小丁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這種活兒本就是他負責的。送走小馬，小丁沒有立刻打電話，而是沉吟了片刻之後，摸起電話給陳浩打了個過去，恭敬的道：“陳總您好，我是林總的司機小丁。我們現在在魔都這邊，可能需要您的幫忙。”“是小丁啊，”陳浩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道：“什麼事？”“我們正在和魔都這邊談收購海鷗相機的事，不過魔都市政府和海鷗相機的領導的反應有些古怪……”知道陳浩和自己家老板的關係，兩人是鐵鐵的兄弟，小丁也沒有瞞著陳浩，將情況和陳浩做了說明。希望借助佳吉快遞的渠道來打聽一下海鷗相機這邊到底出了什麼事。做快遞的，需要整天走街串巷。作為國內規模最大的、覆蓋麵積最廣的一家民營快遞巨頭，魔都當然是佳吉快遞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一個市場，早在佳吉快遞紮根海岱省的時候，陳浩就帶著一幫子退伍軍人組成的團隊來魔都開發市場了，現在的佳吉快遞已經是魔都當之無愧的快遞行業老大，讓佳吉快遞幫忙打聽消息。不但隱蔽，而且也不容易引人注意，比其用那些所謂的私人調查公司還要有效得多。“交給我了，”陳昊沉聲道：“三天！”三天，一定給林錚一個滿意的結果。這就是陳昊的承諾。………………………………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時間裡，林錚生生的被各種退拖不得的邀請拖的沒有踏入海鷗相機一步，這個時候，林錚對海鷗相機的情況已經不抱多大的希望了，當第三天的傍晚，收到陳浩給自己發來的電子郵件的時候，林錚笑了……果然！既然事不可為，林錚果斷的抽身，在決定走人之前，他還是給邱迎春打了個電話。“怎麼了？”邱迎春對林錚的決定有些驚訝。林錚道：“我到魔都三天了，一直沒機會去海鷗相機那邊看看。”話不用多說，都是聰明人，隻這一句話邱迎春就明白了海鷗相機那邊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以至於林錚都要抽身而退了，這不是林錚不給自己麵子，而是自己父親的那位老朋友的孩子太不給自己長臉。苦笑著道：“小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事情是這個樣。”“沒關係，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麼，正好這段時間也夠忙的，”林錚笑道：“不過有件事倒是還想要麻煩您。”“嗯，你說。”邱迎春答應的很痛快，他正為自己差點坑了林錚一把而覺得不好意思呢，林錚有求於自己，他當然樂得幫忙。“是這樣，我們還是很看好將電子技術和傳統光學技術結合起來的前景，所以您能不能幫我們和雲光儀器廠牽個線？”雲光儀器廠，即兵器工業集團公司都298廠，也就是雲&南光學儀器廠，是我軍軍用光學儀器的主要生產廠家，我軍裝備的各類望遠鏡、哨所鏡、測距儀、槍瞄等各類軍用光學裝備，基本上都出自雲光儀器廠，其在光學水平上的造詣絲毫不弱於海鷗相機，隻是限於雲光儀器廠是一家軍事單位，並沒有進行民用化改製，聯創科技想要和雲光儀器廠合作，需要打通的門路委實是不少，但需要花費的精力再大，林錚也懶得和海鷗相機合作了。“雲光儀器廠？”邱迎春有些驚訝，他當然知道雲光儀器廠的大名，我軍裝備的62式、65式、T98式軍用望眼鏡都出自雲光儀器廠，作為我軍技術實力最為雄厚的一家從事光學儀器研究的企業，邱迎春對他們自然不會陌生，隻是他沒想到林錚的野心竟然這麼大，直接打起了軍方的主意，下意識的問道：“小林，你們真的打算做數碼相機？”“不止是數碼相機，隻要是帶鏡頭的東西我們都有興趣，比如監控攝像機、微光夜視儀、紅外夜視儀、激光測距儀之類的玩意兒，您覺得怎麼樣？”林錚笑著問道。“好家夥！”邱迎春也被林錚的野心給嚇到了：“你這可是打算虎口謀食啊，你確定如果你們打算和雲光儀器廠合作做這些東西，軍方能批準你們的合作？”“事在人為麼，”林錚嗬嗬笑道：“而且雲光儀器廠在光學領域確實很厲害，但在電子領域可能比我們聯創科技還是差了些，我們兩家合作，正好可以實現優勢互補，對我們雙方、對軍方都是有好處的事，我相信軍方的領導不至於這麼狹隘。”之前一直將注意力傾注在半導體和網絡技術上的林錚，下意識的忽視了數碼光學這一塊市場，不是林錚不知道數碼光學的未來發展軌跡，實在是當你腦子裡想著某件事、並且長年累月的琢磨這件事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忽略其他的事情，若非邱迎春這次提起了海鷗相機，林錚說不準到什麼時候才會想起在這一塊市場做點動作，但現在，林錚已經決定不客氣了，數碼相機這玩意兒作為光機電一體的尖端精密儀器，對於聯創科技的未來發展意義重大，見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乾！邱迎春不知道林錚竟然醞釀著一個這麼龐大的計劃，但他同意林錚的話，在半導體技術的某些領域，聯創科技的確是比電子科技集團還要厲害幾分，如果聯創科技真的和雲光儀器廠合作，雙方優勢互補，對雙方來說的確都是一件好事。打定了主意，心有歉意的他痛快的點頭：“好，我會和兵器工業集團公司那邊打招呼，不過兵器工業集團公司那邊會不會給我這個麵子，我可就不敢說嘍。”“他們敢不給您這個麵子？”林錚誇張的驚叫起來：“他們就不怕到做明年計劃的時候您手裡的筆杆子稍微歪那麼一下？”“哈哈哈……不要這麼說嘛，大家都是為了工作。”開什麼玩笑啊，雲光儀器廠說牛X的確很牛X，但還不至於牛叉到讓兵器工業集團公司不給國家發計委常務副主任麵子的程度，何況聯創科技隻是與雲光儀器廠合作，又不是打算吞並雲光儀器廠，哪怕不是看在邱迎春的麵子上，隻說林錚與軍方的特殊關係，兵器工業集團公司也不可能一口拒絕，真當聯創科技就這麼好欺負啊，真的惹毛了，林錚真敢直接去挖人。掛了電話，林錚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淡淡的對小馬吩咐道：“告訴魔都市，就說咱們要走了。”“是。”小馬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出去了。“這話是怎麼說的，這話是怎麼說的？”小馬出去不到半個小時，詹海帆匆匆的跑了來，不顧一腦門的汗水急切的道：“林總，怎麼回事？您這還沒考察呢怎麼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