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一壺濁酒儘餘歡 今宵彆夢寒。(1 / 1)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你可以為莫愁這麼做就不能為我這麼做?”“我不可以為任何人這麼做了。”思遠想伸手抹去莫玄臉上的淚水,但手伸到一半卻默默的收了回來,隻是輕輕搖頭:“抱歉。”“我不稀罕你的對不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莫玄雙手捂著臉,但淚水卻抑製不住的從指縫中流出來:“你毀了我前半段的人生,你還要繼續毀我以後的日子嗎?”思遠側過頭不去看她,隻是靜靜的靠在椅子上,點上一根煙看著情緒極不穩定的莫玄。這個時候似乎說什麼話都不是那麼恰當,雖然思遠並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方麵毀了莫玄的生活,但在這種時候去跟一個女人辯駁顯然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好不容易等莫玄情緒平複的差不多了,思遠才慢慢展開麵容:“說說看,我為什麼毀了你的人生。”莫玄抬起頭,用紅腫的雙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沒什麼。”“可是你彆忘了,其實我才是受害者。”“受害者?一個權傾天下、隻手遮天的人說自己是受害者?”莫玄冷笑一聲,死死盯著思遠的眼睛:“我本以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用一個傀儡就能俘獲你的心。但是我根本沒想到那個傀儡居然學會了叛變,她身上可是帶著我一部分魂魄的。而且我更沒想過……原來我也是會愛上一個人。”莫玄的笑容慢慢變得哀怨起來:“當然,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也不是在像你乞討,我不稀罕。我隻是想告訴你,雖然劇本是我規劃的,但我沒想到我居然也被套在裡頭了。我曾經有無數次的機會能夠殺了你。在你還不那麼強大之前。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可是……”思遠的語氣也停滯了:“可是你說過……你根本不會愛上我……”“女人說的話你就這麼輕鬆的相信了嗎?”莫玄的語氣中帶著哭笑不得:“如果我沒愛上你,我會跟你上床?當時那個傀儡所有的觸覺都是我在承受,我沒你想的那麼臟,起碼我不會為了所謂的計劃讓自己去承受一個讓我惡心的人射在裡麵。我是蜀山的劍仙!劍仙啊!我一點都不比莫然低級!我不是個**更不是個為了利益去出賣**的**!”思遠低下頭,無言以對。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得不承認。當初那個敲開他家的門站在門口楚楚可憐的徐千若才是第一個走進他的心的人。不管是不是欺騙,但那段時間相濡以沫的陪伴始終讓他難以忘記。哪怕是後頭千若已經不是那個千若了,他在麵對她的時候,仍然帶著幾分愧疚和傷感。大概這就是為什麼當這個蜀山三姐妹中的小妹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明明沒見過麵卻熟悉無比的感覺。可就像莫玄所說的那樣,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什麼用,一切都晚了。“我不想再這樣活著了,那些所謂的計劃、缺失的魂魄我都不在乎了。我要回家!我隻是要回家!”最後那幾句話幾乎是用嘶喊的,從她漲紅的臉來看,那嘶聲力竭的樣子真的不像是偽裝出來的,至少思遠相信她並沒有這麼高超的演技。“對不起,我辦不到。”思遠強忍著給她擦淚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用一種冷酷的幾乎沒有人性的聲線說道:“對於你,我隻能說抱歉了。”“為什麼!為什麼!!!我要一個理由!”莫玄就像瘋了一樣撲進思遠的懷裡,不停的撕扯他、捶打他。整個過程思遠沒有任何閃避。及時是肩膀上的傷口再次透出了鮮紅的血液,他也沒有動彈一下。甚至沒有皺一皺眉頭。“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啊……”莫玄打累了,騎在思遠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小聲抽泣著。那近乎喪失全身力氣的樣子根本是不可能演出來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全身脫力。“我要對這個世界負責。”傷口被撕裂導致他半邊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而大量失血的結果是讓他的嘴唇有些發白,但他卻仍然堅定而有力的拒絕了莫玄的懇求,用那種最決絕的態度。沒有任何一絲動搖。“不……不……你不是齊思遠……你不是他……”莫玄不可置信想站起來,但卻因為心中壓抑太久的躁動和悲傷而讓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怔怔望著思遠,嘴裡喃喃的念叨著。這一刻,她真的絕望了。雖然她這次過來跟思遠麵對麵確實帶著某種目的,但到了後來確確實實是因為身體中那份壓抑許久的絕望感情被引爆了。自己的情緒到後期完全不可控製不可擺弄,隻能像一個普通女人一樣,充滿怨念的發泄著。可當她把這股怨念發泄完之後,思維慢慢的趨於冷靜,可這時她卻發現思遠根本沒有被她所打動,從頭到尾的那份堅決都沒有改變。“我當然是齊思遠,隻不過我也許不是以前的齊思遠了。”思遠低下頭看著地上的莫玄:“我不能送你回去,我不能再犯錯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再穩定,我不能再讓它岌岌可危。這次……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吧,等一切平息下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給我什麼交代?你能給我什麼交代?殺了那個傀儡把魂魄還給我還是休了莫然然後娶我?不,你辦不到,你什麼都辦不到。你隻能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你隻能給我那些空蕩蕩的口頭承諾。我已經得到你太多的承諾了,可最後呢?最後我得到了什麼?如果不是我出現,你甚至都不記得我這個沒有魂魄沒有家的破鞋。”是啊,自己曾經給過千若太多的承諾了,這些承諾到最後沒有一句能夠兌現,但有些事不能兩全。哪怕多麼期望恐怕也隻能輕聲道一句抱歉了。“我送你出去吧。”思遠站起身,有些踉蹌的朝莫玄伸出手:“我不會跟人說你來過。你走吧,去找你想要的生活。這輩子就當我欠你的,下輩子我還你。”說完,他不顧莫玄的眼神,搖搖晃晃的走出了作戰室。當他走出大門的時候。外頭守候著妖衛一看他身上都快被鮮血侵透了,一個個凶光畢露,掏出家夥就準備衝進門裡,但思遠卻雙手一展,把他們全部攔在了外頭。“沒事,我們上去。”他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莫玄,然後露出一個憔悴的笑容,接著就被人攙扶著消失在了走廊儘頭。一時間整個地下堡壘中隻剩下了莫玄一人坐在冰冷的地上。她呆呆的愣了一會兒。然後爆發出了淒厲的哭聲。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有個人出現在了她的背後,輕輕給她披上了一件衣服,然後攙起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思遠。他不知為何又折返了回來,隻身一人。“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今天恐怕是最後的機會了。”思遠扶著莫玄往外走著:“今天之後,你沒有任何機會。沒錯。我受傷了,暫時失去了所有能力。”莫玄抽泣著轉過頭。手上出現了一把精致的小短刀並把它架在了思遠的脖子上,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我真的會殺了你!”思遠沒說話,隻是任由短刀架在脖子上,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隻是垂著眼皮慢慢扶著莫玄往外走著。“你還有五十米,五十米之後。你就沒機會了。”思遠出聲提示著:“如果殺了我,你就能用我的命去上三界那邊交換賞賜,我相信那裡有人會給你那些我給不了你的東西。我的命應該足夠了。”短刀在顫抖著,鋒利的刀鋒離思遠脆弱的頸動脈隻有不到一厘米,隻要手腕稍微用一點力就能夠隔斷那條不斷脈動的血管。但。刀遲遲不動,持刀的人也遲遲不動。忽而一陣穿堂風,吹起了兩人一身的雞皮疙瘩。突然,黑暗中傳來“叮當”一聲脆響,短刀落地。莫玄深吸一口氣,用黑漆漆的眼睛深深的看著思遠:“你記著,你欠我一條命,我們還會見麵的。”說完,她的身形化作一縷青煙飄飄灑灑的消散天外。而看見她消失之後,思遠幽幽的長歎一聲,接著身形慢慢變化,變成了個前凸後翹的大姑娘,表情帶著幾分唏噓和無奈。“看不出來這家夥還是個情種子。”上濘甩甩手:“不過師兄,我怎麼感覺這家夥讓我特彆熟悉啊。”“師妹……你彆亂玩啊,會出事的。”黑暗中一個少年從陰影中穿行而出:“師父讓我們過來這裡,你就守規矩一點嘛。”“我說你就是慫,都繼承掌門了還慫成一條狗,真看不起你。不像個男人。”上濘撇撇嘴:“這麼好玩的事,不摻合一下怎麼行。昆侖山上那麼無聊。”已經十九歲的上濘,現在可以說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隻是眉宇間殺氣十足,跟她的年紀根本不相稱。而因為時空大逆轉的關係,她根本就不再記得和思遠之間曾經發生過的種種故事。而她這次正是奉了師父之命從昆侖趕來這場天守門的約談會。因為山河社稷圖的關係,他們來到這裡要比彆的門派快太多了,幾乎那邊剛通知到這邊就已經抵達了現場,不過他們剛一過來就在暗處看到了那麼一場纏綿悱惻相愛相殺的上好言情劇,玩心大起的魔女上濘哪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所以趁主人離開的空檔索性玩了一把舍身取義的戲碼。反正對她來說,那個蜀山的小劍仙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站那讓她砍都砍不動她這個天妒之體。隻不過她完全沒想到那個小劍仙居然不舍得往下砍,這可讓她失望透了……“師妹,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天守門可不是一般地方,你再彆胡來了。”上清穿著一身明快的小西裝:“咱們來可是特意跟人家會麵的,你要是惹了麻煩,看師父不揍你。”“揍唄,誰怕誰。我早就比他厲害了,真是的。”上濘大喇喇的順著樓梯往上走,一點都沒把思遠當成一回事。可就在她走上第二層台階的時候,一抬頭心中卻猛然一驚,樓梯上一個男人正抱著胳膊緊緊盯著自己,眼神銳利,氣勢十足。那不帶殺氣的上位氣息讓上濘當時就哆嗦了一下,甚至連與之對抗的心思都沒提起來。“下不為例。”思遠指了指上濘和上清:“你們需要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跟我來。”跟在思遠身後,他倆特意拉開了一段距離。上清情不自禁的低聲埋怨道:“你看,惹麻煩了吧!讓你老實點。”“牛氣什麼啊,不過是個看門狗,我還怕他不成。”上清一聽,連忙捂住師妹的嘴,哭喪著臉:“姑奶奶……你可彆信口開河了,我可是掌門,彆讓我丟人啊。”其實他們在後頭的話,思遠哪能聽不見,但他實在懶得跟上濘糾纏,他也是沒想到昆侖居然會派出這兩個寶貝過來,想著就讓人頭疼不已。而到了上頭之後,思遠把他們安頓在客房之中,可剛一回到房間就接到了莫然的電話,電話裡頭莫然的語氣特彆逗,帶著不可思議和期待。“老公老公,剛才我接到個電話哦。我跟你說,蜀山給我打電話了,說讓代表蜀山去你那開個會,你說……這是啥意思啊?”“你?”思遠眉頭一皺:“蜀山什麼意思?”“我也是這麼問的啊,打電話的人說蜀山實在是沒人了,隻能讓我先頂著,他說他明天也會到場,你說是什麼意思?”莫然想了想,突然問道:“對了,我也帶寶寶去哈。寶寶天天哭鬨著要爸爸呢。”這下該輪到正在給自己縫針的思遠哭笑不得了:“這裡很危險,你怎麼能帶寶寶來呢?”“我也這麼想的啊,不過羅敷說她也會跟著我一起過來照顧寶寶。應該沒事吧?”思遠也算是無言以對了,自己的媳婦他知道,那心大的……不過既然羅敷也要過來的話,恐怕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哎……明天過來吧。不過蜀山給你的電話裡沒說什麼嗎?”“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就說讓我代表蜀山。”思遠撇撇嘴:“好啊,我看那家夥葫蘆裡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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